赵小禹去车间找到胡凤娇。
听胡凤娇说,郑小异在学校上体育课时,跑步摔了一跤,摔倒就没起来,送去医院一检查,是白血病。
白斌和郑建强又带她去北京复诊,确诊是白血病。
目前郑小异的情况时好时坏,离不开医院,要想治好的话,必须要进行骨髓移植,但现在找不到合适的配型。
白文去世了,郑建强又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白斌、白真和白双都匹配不成功。
甚至连无血缘关系的郑建强、吴小异和她哥吴大同、胡凤娇等人都做过配型,都匹配不上。
赵小禹给白斌打电话,白斌说的和胡凤娇差不多。
赵小禹问:“那现在怎么办?”
白斌说:“没办法,等着呗,没有血缘关系,匹配概率很低。”
赵小禹又问:“你们没找找孩子的亲生爸爸吗?”
白斌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家里的情况,乱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赵小禹细问,白斌不想细说。
赵小禹去了市区的吴小二烩菜馆。
吴小异正在犯愁,说白斌受了几年非人的苦,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得好点,又遇上了这事。
赵小禹安慰她:“别丧气,咱们一起想办法!”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情况,赵小禹专程去了一趟北京。
在北京某医院,他见到了疲惫不堪的白斌和郑建强,以及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的郑小异。
郑小异今年八岁了,上小学二年级。
郑建强原本养着一台铲车,没雇司机,自己干,每年也能挣个十几万。
后来在沈甸镇的房子拆迁,又获得了近百万的补偿。
然而这些钱,全被白文拿出去放了高利贷,结果被骗了。
所幸白文在临死前,把这些钱收了回来。
郑建强想开了,不再那么辛苦了,又买了几台机械,自己当起了老板,在这几年的大环境下,倒也没少挣钱,住上了楼房,开上了霸道,就是一直没再婚。
郑建强的人品和性格都没得说,重情义,讲义气,人缘好,朋友遍天下,虽然郑小异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在努力尽着一个父亲的责任,有空就陪她,该花钱就花钱,从不吝啬。
白文去世以后,他和白斌家的关系仍像过去一样亲密无间。
在医院的走廊里,赵小禹再一次问起那个问题:找没找过郑小异的亲生父亲?
白斌苦笑着摇摇头:“小舅,别问了,没用。”
郑建强忽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笑话,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啊,呵呵。”
白斌劝道:“郑哥,我姐已经去世了,不管她以前如何对不起你,都一笔勾销吧。”
在赵小禹的盘问下,白斌还是讲了实情。
原来,在所有的人和郑小异配型失败后,郑建强托了派出所一个朋友的关系,找到白文的前男友米乐平。
米乐平现已成家,孩子都五岁了,他不承认郑小异是他亲生的,说日子对不上,不跟着郑建强来北京。
郑建强救人心切,在一天夜里,买了一个皮锤,在一条逼仄的胡同里,一锤子把米乐平敲晕,带到野外,又打到他同意来北京。
结果还是配型失败。
米乐平原本对郑小异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心存些许怀疑,这个结果就让他更怀疑了,一定要和郑小异做个亲子鉴定。
鉴定报告显示,他和郑小异不存在亲子关系。
这回米乐平得理不饶人了,报了警,说郑建强绑架他。
警方鉴于事出有因,白斌又给米乐平道了歉,并给予了一定的经济赔偿,取得了米乐平的谅解,所以没追究郑建强的刑事责任,按一般打架斗殴处理了,拘留了他五天了事。
所以说,郑小异的亲生父亲,没人知道是谁。
回程的飞机上,赵小禹的心像飞机一样悬在半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郑小异就是金海的亲生闺女,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在那个时段,金海在白文的田里播过种,而且白文当时认定孩子就是金海的。
这个龟儿子,百发百中啊!
下了飞机,赵小禹开上车,先去了电瓷厂,和许清涯说明了情况,但没说他的怀疑,只是说,他最近可能要忙,不能像过去那样陪她和打电话了。
许清涯笑道:“早烦你了,我整天耳机不离耳朵,同事们都笑话我,羞得我都没处钻。快去吧,需要帮忙的时候说话,别跟我见外!”
赵小禹回到咱们家农庄大院,和孙桂香、胡明乐聊了一会儿,就去了绒衫厂。
他把全体员工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强调了一下工厂纪律,制定了一些奖罚制度。
又批评了胡凤娇,说他管理太松散。
胡凤娇说,白斌不在,工人们不听她的话。
赵小禹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别干了,什么事都得白斌干,要你这个车间主任干什么吃的?车间主任,就是管车间的,你整天蹲在办公室里,连工人也见不上几面,人家谁听你的?”
胡凤娇不敢再争辩了。
开完会,赵小禹把胡芳芳单独留下来,问她最近忙不忙,胡芳芳说,她就是设计和制图,再没别的事,这段时间比较清闲。
“好,”赵小禹交代说,“芳芳,你心细,又会照顾人,你去趟北京吧,把白斌替回来,这个厂,没他不行,销售那边更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