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敏还要叫,被金海捂住了嘴。
“不要喊,隔壁有人!”金海轻声喝道。
周若敏惊恐地望着他。
“你是自愿的,喊什么?”金海又说。
“你胡说,唔——”周若敏从金海的指缝间发出声音来。
金海不得不加大力气,同时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在床头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有点慌,一时难以确定,周若敏今晚是不是自愿的。
按照他的标准认定,周若敏肯定是自愿的,两人在进行时,还有过几次深吻,尽管每次都被周若敏中断。
而且,她昨晚说了好几句“我喜欢你”,尽管也说了好几句“我恨你”。
她昨晚几乎没反抗,甚至有时候还有点主动,只是她很奇怪,感觉金海是她的一个既爱且恨的人。
但看周若敏此时的反应,她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事。
这就说不清了。
她如果声张起来,或者报警,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被活剥一层皮。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吗?”金海提醒她,仍是紧紧地按着她的嘴。
周若敏拼命摇头,呜呜声从指缝间发出来。
金海以极快的语速给她解释:“昨天晚上你拿着一瓶酒,让我陪你喝,我们都喝多了,就发生了这事……”
“你放开我……”周若敏的声音隔着手掌传出来。
金海说:“你不叫,我就放开你。”
周若敏点点头。
金海慢慢地拿开捂着周若敏嘴的手掌。
周若敏没再喊叫,把被子往高提了提,围住了整个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得出,她的身体在发抖,像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的一样。
金海放下心来。
为了不使周若敏难堪,他穿上了内衣内裤,然后坐在床沿上,把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他心里挺欣慰的,没想到周若敏这样漂亮又爱喝酒的女生,竟然还保留着第一次。
这回好了,可以结婚了。
第一次和周若敏喝酒之后,金海查过周若敏的档案,她比自己小七岁,比芳芳还要小三岁,老天待他不薄,把最好的留在了最后面。
正在默默设计着美好未来时,听到周若敏喃喃地说了一句:“你强迫了我。”
“你看你又来了,”金海急了,跳下床,指着床头柜上吃剩的零食,“我们昨天就在这儿喝的酒。”
又拿起空酒瓶,“这酒是你拿来的!”
又坐在床头柜另一侧的椅子上,“我就坐在这儿,你坐在床沿上,这你记得不?喝完了酒,我说我送你回去吧,你没说话,躺下就睡了,这你记得不?你说你难受,我用热毛巾给你敷脸,然后你就抱住了我……”
他最后一句说了假话,场景没变,情景没变,不过把主语和宾语颠倒了一下。
“你说你喜欢我,又说你恨我,还说你如果不是喜欢我,早就杀了我了……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你还说你喜欢听我讲座,当时你以为我是专门给你讲的,想拯救你,后来发现不是……”
这些话他没编,昨晚周若敏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他想不通,周若敏为什么既喜欢他又恨他?
喜欢他情有可原,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商混公司三个领导,数他最年轻,而且只有他是单身,可是恨从何说起呢?
还有那几天的讲座,那是总经理安排的,那几天站里没任务,总经理让金海给全员讲讲混凝土配合比知识,怎么可能是专门给周若敏一人讲的呢?
况且她又听不懂。
难道就因为这个恨他吗?
金海最后把这些想不通,统归为小孩子心性,是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爱情观太纯粹了,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听到这些话时,周若敏的眼睛骤然睁大,眼泪刷刷地下来了,发出了抽咽声。
“这回想起来了吧?”金海说。
“你强迫了我。”周若敏又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咋还说不清了?”金海哭笑不得,不过周若敏并没有大喊大叫,他不那么紧张了,“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你主动的?”
周若敏不说话了,也不抽咽了,面如死灰。
金海也不说话了,以免打断周若敏的思路。
已是后半夜了,四周静静的,偶尔听到园区的街道上驶过一台工程车。
屋里的灯管亮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和荷尔蒙的混合气味,不知是不是金海的心理作用,他似乎还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想,如果还能来一次,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你走!”周若敏忽然说。
“这是我的宿舍,你让我去哪?”金海坐着没动。
“你走开!”周若敏提高了声音,“我要穿衣服!”
金海微微有点失望,看来再来一次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不过听她的语气,应该不会追究这事了,便起身躲进了卫生间。
坐在马桶盖上,一直等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才站起来,试探着打开门,看到了周若敏的背影,然后她走了,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过了十几秒,金海轻轻打开房门,看到周若敏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了。
天还没亮,金海睡不着了。
他既担心周若敏明天要闹事,又希望能和她继续交往下去,毕竟在这年头,处女都活在小说和电影里,现实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不保证膜是不是修复的。
熬到天亮,金海洗漱完,穿戴整齐,战战兢兢地去了办公室,小韩主任来了,周若敏还没来,问过小韩主任,才知周若敏请假了。
整整一天,金海过得胆战心惊,他不确定周若敏请假,是不是去报警了,他昨晚的行为算不算强奸,警察会听谁的。
当上副总工的金海,也是电话不断,但今天的电话铃声,不亚于催命的午夜凶铃,每次响起,都让他浑身哆嗦一下,当看到来电显示是认识人时,才长舒一口气。
他坐在办公桌后,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外,公司大院每有白色的车进来时,他就不由一阵紧张,直到看到车顶上没有警灯才放松下来。
后来连其他颜色的车也害怕起来,难保他们不会乔装来抓人。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