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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瑞斯的呼吸重了几分,范迪却偏偏要留下悬念,钓着他。

直到桌子上的茶不再冒出热气,范迪才开了口。

“第一,我们当初的第二阶段实验,只成功了一半,对我们来说,并不能算做成功。”

“第二,我们并不是想寻找一两个当初的实验体,我们只想找一个。”

布瑞斯皱着眉:“什么意思?”

“看来布瑞斯先生现在,犯糊涂了。”范迪的头往后一仰,看着天花板。

“我们不会去花费精力寻找其他的实验体,因为他们都失败了。一群失败了,再没有任何用处的实验体,找他们做什么,简直浪费精力浪费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们想找的,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半成品,那个成功了一半的实验体。”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几丝兴奋。

“你能懂吗?那个实验体,那个实验体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就能成为我们的第一个成品!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

范迪食指和拇指捏起,只留下一条缝隙,他的眼神几近癫狂,凝视着那道缝隙。

“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那个放火引发爆炸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成功了!早就做出更多的成功的实验体了!”

话落,范迪愣了几秒,深呼吸着又回到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布瑞斯十分的平静,他端起那杯已经凉下来的茶喝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丝丝的甜,还算是符合他的口味。

“你们是想继续在她身上实验,还是用她来创造更多的实验体去继续?”

范迪没有想到布瑞斯会问这个问题,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被笑意取代:“布瑞斯先生,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越界了,您无权过问吧?”

布瑞斯没有回答,似乎是在等范迪说出答案。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有个提议,要听听吗?”范迪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布瑞斯没有说话,但他轻微点了一下头。

“不如这样,布瑞斯先生,你带着Guardian的资源和人力加入我们,加入L国。我相信,那些老家伙会很乐意接纳你这种聪明人的。”

范迪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布瑞斯作出回答。

他是真的想要拉拢布瑞斯。

布瑞斯是个聪明人,这些日子看下来,他很有能力。如果带着他出去单干的话,自己的脑子再加上他的能力一定能闯出个新天地。

布瑞斯翘着二郎腿挺直着腰杆,没有靠在沙发靠背上。他无声的喝下一口茶,茶还有一些余温,不至于冰凉的程度。

这时候的茶是好喝的,太烫了品不出味,太凉了又会过于甜腻。

布瑞斯放下茶杯,杯子里的茶喝掉了大半,只剩一个薄薄的底:“呵呵,幸德林先生可还真是看得起我,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范迪作为主人家,起身为布瑞斯重新斟满了茶,同样的,用方糖夹夹起两块方糖放进去。

他一套动作下来十分流畅,视线落在茶汤上,问道:“何出此言?”

布瑞斯并不惊讶范迪作为一个L国人却会说x国的古言,毕竟范迪·幸德林作为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肚子里有一些墨水肯定更方便他装模作样。

保不准这句话就是他在某次忽悠人时学到的。

两人现在谈的不是什么机密,不需要隐瞒什么。既然范迪愿意问,布瑞斯自然也乐得回答他。

“我在Guardian里并没有实权。”

只一句话,让范迪愣在了原地。半晌,他又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笑起来:“得了吧,从我到1城区之后的日子里,你在Guardian里做的那些事,我可都看在眼里。”

他停顿几秒,又继续道:“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实权,我可不信。”

自打他到了1城区结识了Guardian之后,布瑞斯就一直是那个处理Guardian事务的人。

不管是资金审批,人员调动,还是任务发布,都是布瑞斯来完成的。

在范迪的眼中,布瑞斯比林语更像是真正的Guardian首领。

可现在布瑞斯却说,他在Guardian中并没有实权。

呵,骗鬼呢?

他要是没有实权,怎么可能做那么多事?

布瑞斯似乎是料到了范迪会这么想,他用汤匙搅动着自己的茶,神情坦然:“我想,幸德林先生您一定是想错了,误会了。”

他停下手中搅动茶汤的动作,微笑着抬头看向范迪:“幸德林先生,我在Guardian中的确没有实权,我现在能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仰仗着林语大人罢了。如果不是她愿意将自己的权利下放给我,那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Guardian成员。”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林语而做,也只因林语而做。”

“你,你——”范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布瑞斯:“你这样不就是她的一条狗吗?!”

布瑞斯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摇摇头:“不,还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布瑞斯笑了几声,眼中是能溢出的笑意:“我不是林语的狗,而是她的忠犬。她想做什么我就跟着她做什么,她想让我做什么,我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就会照她的意思去做。”

他的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似乎成为林语的忠犬是再好不过的事。

“当然,偶尔的情况下,我也会在背地里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就比如,帮她咬死几个不长眼的,阻拦她实现自己抱负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时,布瑞斯直勾勾的盯着范迪。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可他的下半张脸却是笑着的。

范迪的呼吸急促起来,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怎么?你这条狗现在也想把我咬死?”

此时的范迪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优雅自得的模样。既然没法拉拢布瑞斯,那也就不必在他面前装样子了,说话时的语气自然也不好起来。

两人的视线对峙着,在空中摩擦出看不见的火花。

不同的是,范迪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布瑞斯,眼中却没有上位者的稳重,反而充斥着怒火。

布瑞斯稳当的坐在沙发上,仰视着范迪,眼中却没有任何惧色,反而充满了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