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他的皇后远比想象中要聪明。
“朕知道有人在暗中对付你们华家,这段时间,朕也暗中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那人的踪迹。”
一个陈舟,楚泽还真的没放在眼里,主要是后面是谁在布局。
华姝没有说话,等楚泽抱着她回了榻上,才挣脱开。
她刚沐浴完,那脸上以及身上都带着淡淡的红晕,纱衣丝滑垂落在肩膀处。
华姝手指勾好衣裳,就那么靠在里头,“嗯,大局为重,臣妾都懂的。”
她神情未变。
但此番模样落在楚泽的眼里,看得出她有些委屈。
楚泽顺带坐在床榻边上,“朕是皇帝,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他说完,就见她扭过头,不由得失笑,
随后伸手捏住了她的脚,轻轻往自己这边拖拽了一下。
华姝蹙着眉头看向他,随后脚就蹬开了他的手。
是无形中对皇上的挑衅。
华姝是可以体面,但也必须让面前的皇上懂得,她再要体面、权利,但华家依旧是她要维护的地方。
“朕身为皇帝,楚国为先,但朕作为夫君,怎么会不顾及妻子的体面。”
楚泽的声音压得很低,
将这种话说出口,他是觉得陌生,又有些不自然。
可他却很想说与她听。
就像他隐隐在心中渴求得到她低声细语的关切。
华姝指尖轻轻划过被褥,那双眼微抬,看着面前的人。
他这话说的可真动人啊。
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热情似火,情意上头之时,身为帝王,也不可避免,沉沦情欲。
只可惜,她早就过了这个耳听情话的年纪,她要得,是稳固的地位,切实的利益。
不过虽是如此,
华姝的眼眸亮亮的,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明显。
她兀然钻入他的怀中,双手穿过他的腰间。
楚泽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那双手缓慢迟疑地揽住她的肩膀,轻抚她的后背。
隐秘的满足填他心口。
良久,华姝才缓缓开口,“皇上,皇后端庄贤淑,是典范,可臣妾也曾是骄傲的华家女。”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从他的胸口抬起。
两人的眼神对视。
华姝的眼睛有一种特别的神韵,含情而又勾人,
让人不自禁想要听她说话。
“所以,我怕。”
她说着,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几乎要揉入他的怀里。
两颗心靠得极近。
楚泽心中泛起波澜,抚摸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
她聪慧,掌管后宫,让人服从。
面对事情,独当一面,从不畏惧。
家族生了祸端,她不能闹,也不敢哭,她在第一时间去想办法,洗去冤屈,让华家不必太难堪。
可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女子。
若真没有了靠山,世道如何容的下她。
“别怕。”楚泽吐出两个字,犹如安慰,又像是承诺着什么。
夜间,楚泽轻轻抱着她,入榻。
华姝指尖轻轻揪着他的衣领,“皇上,今夜臣妾不想侍寝。”
“嗯。”楚泽并不强迫她,只是给她掖好被子,两人同躺着。
..........
偏房,知白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犹如珍宝似的,拿出一块牛乳糕。
他已经尝过了,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倍感珍惜。
只是他舍不得吃完,也舍不得分给旁人。
可,再不吃,就要坏了。
灯影洒在他的身上,让他那张俊秀的脸蛋,有了几分清冷感。
娘娘待他好,知白定以百倍还之。
无论娘娘想要什么,他都会去做。
但他知道,唯有强大起来,才会成为娘娘的助力。
不能站在娘娘身侧,他也好处坚定站在娘娘的身后。
只要她需要,伸手之际,便是他在。
............
皇后回宫的事情自然也引起后宫的注意。
毕竟现在华家的事还没有结果。
华太师还被皇上留在后宫当中呢,就是那华昀珏没死,也是脱了层皮。
慈宁宫内。
平仪公主搀扶着赵太后坐在前面的小榻上,“母后,您说这回华家是真要出事了吗?”
对于她而言,看到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觉得不妙。
赵太后自然是不这么认为。
否则,她又怎么会将令牌交给皇后,卖她这个人情。
“昨夜皇上才去了坤宁宫,还留宿了,你说呢。”赵太后说着,瞅了一眼平仪。
她这个大女儿脑子是真的一点都不随她。
平仪默默抿唇,她哪里摸得清楚皇兄什么意思。
赵太后收回目光,端起那茶抿了一口,“你与驸马如何?也该准备要个孩子了。”
她的年纪不小了,耽搁下去,妇人产子的危险就更大些。
平仪说起这事,有些难受,蹲在了母后的腿边,“母后,儿臣也想啊,可......”
她有些难以启齿,“驸马与我同房,每行至关键之处,就......,最近,也是他吃醉了酒,才有那么一次。”
这样她如何能够有身孕。
赵太后嘴唇微颤,她知道驸马有怨,但没想到,竟是到了这个程度。
“他是有去吃花酒?”赵太后还是不相信一个男人没有欲望。
她的女儿不丑,美艳女子就与他在一张床上,还能无动于衷?
就怕是在旁处解决了。
平仪摇头,“之前儿臣也是怀疑,便让人日夜跟着他,并未有可疑之处。母后,他为何这般厌恶我,是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对于公主而言,一生顺遂荣华的生活,却在此受挫,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赵太后见她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再刺激她。
“平仪,你是楚国尊贵的公主,时刻记着,别在他面前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只会让他更为任性放肆。”
平仪听着母后的话,趴在她腿边,“母后,他就是觉得当驸马委屈了,若是求皇兄给他赏赐个职位,如何?”
赵太后:“不可,现在就这么对你,若是有了权力,你怕是更受苦了,当然,你要是不想与他过了,就与他和离了便是,何必执拗他。”
赵太后早就不满意这个驸马,当初成婚的时候,也没见他反对,
他常家本来还落魄失所,靠着皇家,才一点点起来的。
没想到这个常史非但不感恩,还对她女儿如此不好。
平仪擦了擦眼泪,见母后有些动怒,便小声说着,“母后,常史也并非待儿臣不好,儿臣想着,以后兴许,等他想明白了,就看到儿臣的好了。”
赵太后瞧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点了点她的头。
“你啊,你要是有皇后那一半的手段,哪还要吃这些苦头。”
赵太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