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昨晚宁晚送吃食入长生殿后,一直在长生殿待到了今天早上,据长生殿那边的人送来的消息,那期间王爷一直跟宁晚单独待在房里……”
“璟哥哥竟能跟她单独待一宿?”
符湘既震惊又意外,同时还很愤怒,语气比之刚刚是又森冷了几分。
她上一次跟璟哥哥单独待一宿,还是几岁时初入皇宫,初识璟哥哥时的事情了!
后来璟哥哥在后宫里遭遇了一些事情,变得排斥与女子接触了不说,也拒绝与任何女子单独相处!
连她也不例外!
宁晚凭什么能成为例外!
冬香战战兢兢的看着盛怒的符湘,迟迟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但那桩事眼下都已经在整个璟王府里传开了,就算是她不说,小姐也早迟会知道的!
且她若是选择了此时不告诉小姐,此后小姐从旁人口中知晓了那桩事,只怕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般一想,冬香才又小心翼翼的再度开口,“约莫一个时辰前,天刚亮的时候,王爷还亲自把宁晚抱回了离心院……”
“你说什么?”
冬香话音都没有落下,符湘就近乎咆哮的问出了声。
吓得冬香立刻就匍匐在了地上,“奴、奴婢说……”
没等冬香再把那话重复一遍,符湘就又再度开了口,“你说璟哥哥抱着宁晚,把宁晚送回了离心院?”
“是。”
“……”
符湘整个人都一下子怔住了。
且此后好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才短短几日,璟哥哥对宁晚的态度为何就转变到抱宁晚回离心院的地步了?
明明以宁晚的相貌,璟哥哥是绝对不可能喜欢宁晚的!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难道说……
璟哥哥会反常的那般对宁晚,是为了让她死心?
毕竟璟哥哥近来一而再的反复跟她强调,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一定是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想让她趁早放弃!
对!
一定是那样的!
冬香满心惶恐的趴在地上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看向符湘时,却见符湘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
正暗自纳闷,就听得符湘轻声细语问她,“皇后娘娘安排的什么人来接我?”
“似乎是小姐的父亲曾经的部下。”
“我父亲……”
符湘眉心狠狠一皱。
她几岁时就因父母相继身故而入了宫中生活,那之后她连亲戚都再没见过,更别说是她父亲的部下了!
皇后娘娘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让她跟父亲的部下相见?
想不到答案,符湘最终放弃了思考,在去到梳妆台前坐下,由着冬香继续给她拾掇期间又启口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要我离京几日,余韵那边就需等到我回来了再让她动手了,免得叫她捡了便宜。”
“小姐说的是,奴婢稍后会去余夫人那里暗示余夫人一通的。”
“嗯,另外关于玲珑阁里的下人,让胡朔在我回来之前将必须的留下,可有可无的则送去给宁晚处置。”
“是……”
冬香应的满心不解。
在这之前,小姐一直不愿按宁晚的安排来缩减她们玲珑阁的人手。
怎么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呢?
然她尽管很在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问!
半个时辰后,冬香在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随符湘出了璟王府。
那停在璟王府外面的马车旁站了两列身着常服的中年男人,一见符湘出来,他们就齐齐跪地高呼,“末将等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
符湘听得有片刻失神。
自她被接入皇宫后,除去有资格唤她湘儿的人外,旁人大抵都称呼她为湘姑娘。
她都快要记不得曾经被称作大小姐那些年月里的事情了!
毕竟那时她还太小!
不过,随着那个称呼,她倒是立刻就想起了一些跟自己父母有关的事情来!
见她面色恍惚,冬香立刻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符湘摇摇头,也没理会那些人,径直领着冬香上了马车。
她相信皇后娘娘在这个时候让她见到这些人是有缘由的!
且那个缘由,等她去到天门山上之后,这些人该是会告诉她的!
片刻后,等前来接符湘的马车远离了璟王府,才有侍卫去长生殿禀报。
凤璟听后面色毫无波动。
初十屏退了通传的侍卫后,去到凤璟面前说道:“王爷,就属下所知,当年皇上御驾亲征那一战,因中了敌人的埋伏,符大将军与他的部下为了护皇上周全,几乎是全军覆没才撑到宁大将军赶到,而宁大将军他们到时,除去皇上几乎毫发无损外,活下来的旁人身上大抵都有几近致命的重伤,所以皇上安然归京后,重赏了那些人,还安置了他们回乡,按理说他们不该再出现在京城……”
听到这儿,凤璟启口打断了初十的话,“无需费神去揣度。”
无论母后想利用湘儿与那些人达成何种目的,他都很快会知晓的!
后面这话,凤璟没有说出口。
初十却也没再多言。
……
晌午过后,离心院。
宁晚醒来的一瞬,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顶,有片刻的恍惚。
片刻后,她就猛然惊坐起身。
她不是在长生殿给那位祖宗唱催眠曲吗?
怎么回离心院来了?
而且怎么天都已经亮了?
难不成她唱个催眠曲,不仅把那位祖宗哄睡了,也把她自己给哄睡了?
好半晌,她才扬声唤道:“福珠。”
不想她话音落下后,推门进来的人却是半夏跟苑书芝。
苑书芝因为那日的不适,昨儿个没来她离心院走动,因此她立刻就冲苑书芝问:“你可好了?”
“托王妃的福,妾身已然无恙了。”
“半夏你呢?才休养这么几天就起来走动,没问题吗?”
“多亏了府医的药,奴婢昨日就已经能够起身走动了,今儿奴婢听闻福珠昨晚没睡,恐无法随王妃外出,所以奴婢就打算代替她陪王妃回将军府……”
半夏说话间,福珠端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吟吟的接过了话茬儿,“凌晨王爷送王妃回来的时候,奴婢还以为王妃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回镇国大将军府,所以奴婢才去找了半夏姐姐,谁想王妃竟睡到了这个时候!”
宁晚眨眨眼。
是福珠口误把那位祖宗派人送她回来说成了那位祖宗送她回来了吧?
然她还没来得及确认,又有一群丫鬟抬着几桶散发着浓浓药味儿的热水送进来。
她看得有些迷惑。
这大早上的,她又不洗澡,她们送热水进来做什么?而且怎么还是带药味儿的?
在她疑惑的看向福珠时,却见福珠红着脸对她腼腆一笑,然后对着她蹦出一了句,“奴婢听说女人初夜都极其辛苦,特意让宗副管家去找府医讨要了能够舒缓疲累的药包来给王妃熬煮了药浴汤,王妃快些起来去好生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