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后,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店铺中心被束缚起来的风沐兮。
见到她那发狂的状态,他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家里怎么把这位祖宗也送进来了,血脉天赋的缺陷还没解决,也敢把人往战场送。
一时之间他也顾不得再看其他,连忙来到风沐兮面前,仔细打量检查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后,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候,才有继续打量其他,首先便是顺着风沐兮视线看见了寒清舒。
是位筑基圆满的修士。
仔细看,骨龄不过二十,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天才修士。
看沐兮的表现,她发疯的缘由应该和这位女修有关,不然不会在如此状态下还死死盯着这位女修。
只是,自家这位祖宗的性子他也知道,不一定是对方的过错。
这样想着,他也就将视线从寒清舒身上移开,扫视了一眼寒清舒身边的其他人后,再继续向左扫,又看见了那一地的狼藉。
听着那位应该是店铺伙计的碎碎念。
再想起沐兮手上拿着的武器。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最后才将视线转到梁平书身上,朝他拱手后,语带歉意:
“梁道友,我家这两位小辈可是做了什么冒犯贵宗的事。”
本就是友宗,对方态度温和,梁平书也不好再板着个脸,但他也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
“你还是先问问你们宗门的那两位弟子吧。”
这事让他们来说,会有可能被对方怀疑有什么偏颇之处,所以还是让他去问自家弟子吧。
要是对方讲的有什么问题,他们再纠正也来得及。
闻言,青云宗的金丹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带着歉意:
“多谢道友,先容我先了解一下详情。”
等梁平再次轻微地颔了颔首后,他才终于将视线放到了风沐瑾以及他身边的阿汝身上。
从金丹修士进门起就一直被忽略的风沐瑾,见到伯祖父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迫不及待地就想开口道:
“伯祖父…”
但他的话才出口,那位青云宗的金丹修士就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继续往下说。
风沐瑾有些委屈。
伯祖父从进门起就在忽略他,现在还不让他说话。
但想起伯祖父的性格,他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
而十分熟知自家这位小辈性格的青云宗金丹修士,很干脆地无视了自家小辈的眼神,而是将视线落在那位阿汝身上,语气严厉地开口道:
“你来说,不许隐瞒。”
阿汝并不意外解释这事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识地伸手安抚风沐瑾,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将今日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说的很是详尽,话语中也没有任何的偏颇,就单纯地是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地描述了出来。
但这样的描述明显让在他身旁的风沐瑾不满,几次想要开口打断,但都被青云宗的那位金丹修士抬手制止了。
甚至后面他有些不耐烦了,就直接一个封口诀用了出来,瞬间便止住了风沐瑾想要出声打断的意图。
而被封口的风沐瑾,眼中的委屈和不解更深。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位阿汝以外,并没有人在意他的态度。
玉虚门一众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阿汝的讲述上,小部分在关注着青云宗那位金丹修士的脸色。
根据他的脸色,暗自在心中揣测着他将会表现出来的态度。
但很遗憾,那位青云宗的金丹修士,在听阿汝讲述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甚至一直到阿汝将所有的细节都讲完,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眼中的神色愈发幽深。
而这样的幽深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众弟子忍不住就有些失望,但这样的失望很快就在心间散去。
毕竟是金丹期的前辈,看不出来对方的情绪变化是很正常的。
那么,听完阿汝讲述的玉虚门金丹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他只觉得心中有万马奔腾而过。
烦死了。
这些小辈的智商就不能长长吗?还有族中那些老家伙,都修炼了几百年智商还没长回来?
自家血脉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尤其是沐兮这孩子,据说是几千年来,血脉之力最强的一个。
但也是血脉天赋最不稳定的一个。
就这种情况,也敢把人送来战场。
要是大型战斗时发疯,那结果他都不敢想。
他们家族可承受不起破坏战场防线的责任。
同时,他心中又是止不住的庆幸。
庆幸在进入战场不久就发现了这事,也庆幸闹事的对象是玉虚门。
至少对方看在青云宗的面子上,没有打算将这事闹大。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这善后的事还是得处理好。
做好心理建设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就爬满了愧疚,他转头看向梁平书,语气里也满是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家这小辈不懂事,今日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都会如数赔偿,还有……”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将视线转向寒清舒。
“对你家这位小辈,我也会给予一笔补偿。”
见他态度诚恳,梁平书的语气也和缓了几分。
“补偿的事可以晚点说,但是方道友,你家这个小辈是什么情况。”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但那毕竟都只是猜测,该问的还是得问。
对于他的问题,青云宗那位金丹修士的脸上也露出几分难堪,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道:
“你也知道我家的血脉天赋是战狂,这天赋虽然适合战斗,但是也有个后遗症……”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想到今日这事必须要解释清楚,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只要是觉醒血脉的,多多少少都会对智商有点印象,血脉越强,这影响也越强,而这位小辈…”
他再次微微停顿了下,但想到自家的缺陷既然已经暴露出去,也不介意再多暴露些,便毫不迟疑地继续说了下去。
“她血脉算是数千年来最强的一个,再加上觉醒的天赋又有点缺陷,就导致了她格外容易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