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东跨院支起桌子,几个小豆丁在宝儿的带领下坐了一桌。
李文秀和细妹乔儿照顾着带着孩子的几位姐姐还有骆奶奶成了一桌。
李修禹展玉堂骆前进跟修文修武二蛋几人坐了一桌。
锅里热腾腾的冒着香气儿,薄薄的羊肉卷用筷子往锅里放下去没一会就能吃了。
卷着芝麻酱就着糖蒜,吃的那叫一个香。
香飘四溢,顺着风吹到了隔壁院。
阎埠贵闻香而动,端着碗就出来了。
嗅了嗅鼻子,就下一口粥,朝东跨院看了看。
阎解放几兄妹也并排排端着碗出来,闻着味儿下饭。
“爸,您说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回涮羊肉,这像话吗?”阎解娣性格有了变化,也可能是阎家门风,也可能是小孩子只有小时候才可爱吧。
“嘿,瞧你说的,你哥我长这么大也没吃过一回啊,咱们家就大哥跟着工友蹭了一回。”
阎解放看了眼妹妹,故意大声对着父亲说道。
“想吃涮羊肉是吧,容易,明儿你们都去挣钱,咱们家天天吃,这一大家子就靠爸一个人挣钱,没饿着你们都不错了,还涮羊肉呢。”阎埠贵闻着味儿三两口吃完,没好气的说道。
几兄妹也不言语了,默默的扒着饭。
等父亲进屋,阎解娣才切了一声道:“真羡慕李灵秀,她大哥对她可真好,家里连个长辈都没有,日子还过这么好。”
“羡慕有啥用,谁让咱大哥不是处长呢。”阎解旷也麻利的扒完饭,意犹未尽的说道。
“多新鲜呐,等咱们家大哥当处长,我还能当厂长呢。”阎解娣吃完饭,肚子还是空空的,望着东跨院出神。
阎解成也闻到了涮羊肉的味儿,这会看着没吃完的菜,想着给自己妹妹送过来。
没想到刚进到前院,就听到妹妹背后编排自己。
哼了一声就端着盘子回家了。
“你不是说端给爸那边去吗?”于丽两口子分家之后,日子好过了不少,今天解成把剩菜端走她也没再说什么,没想到又给端回来了。
“哼,我都不兴说。”阎解成气哼哼的把盘子放桌上,扭着头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咋了?爸妈嫌弃是剩菜?不要拉倒,不值得生气,正好留着明天热一顿,反正天冷了能放住。”
“不是,是解娣,背后编排我呢,拿我跟东跨院的比呢,这能比吗?爸妈让他们吃不上涮羊肉,反倒怪上我了。”
于丽这才明白,皱着眉说道:“这解娣咋成这样了?以前没少跑咱们这边来吃饭,真是。。”剩下的话没当着阎解成说出来。
“整一白眼狼,以后再过来就说没饭了。”
“东跨院今儿吃涮羊肉呢?我就瞧着今天那边好热闹,好几口子上门。” 于丽有些羡慕道。
她娘家没人来往,婆家也没什么亲戚,其他亲朋好友也没处到能带东西上门来走动的份上。
“可不是么,人家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你没瞧见,冬储菜都是街道办留好别人给送上门的,还有煤都是胡同里烈属帮忙拉回来的,这还不算隔三岔五别人上门送的东西。”
于丽叹了口气说道:“咱也甭羡慕,咱们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再攒攒咱们要个孩子吧,我爸妈老问我这事儿。”
阎解成眼神有些躲闪的应了声。
这边易中海跟何大清俩人结束了一天的板儿爷工作。
何大清提议道:“要不要买点儿酒回去喝点?”
易中海有些意动,但想到家里的易玲玲,还是咬牙拒绝道:“算啦,一瓶酒够咱俩出一天力气了,省着点吧。”
何大清看易中海拒绝也不意外,蹬上车回道:“那咱们就早点回吧。”
易中海对于工作的事儿一直还没放下,追上何大清问道:“老何,你就甘心一直做板儿爷?咱们这年龄还能卖几年力气?”
何大清有自己打算,因此摇头道:“把今年熬过去,明年再看呗。”
“你说咱们要不要准备点东西,找东跨院的问问,你之前轧钢厂的工作不也是他给你指的路子吗?”
提起这个何大清就来气,自己放着好好的厨子不做,被易中海和许大茂给弄到津门去了。
气哼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怪你,自从上回我没言语一声就走了之后,这老脸在人家那儿是说不上话啦。”
“老何,看你,又翻旧账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柱子考虑呀,他现在还是拿的临时工工资,以后咋养孩子?”
易中海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说道。
何大清可不是傻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柱子不用我操心,过完年二丫也就能上班了,两口子养俩孩子怎么也没问题。至于我,明年找个地儿有这手艺在,怎么也能养活自己。”
易中海羡慕何家,而且雨水也要毕业工作了。
但他想拉着何大清一起去找路子,可对方不上当。
一时没了言语,只低头闷声的蹬车子。
“老易,你也别瞎折腾了,你觉得人家能有啥办法?找一个临时工,还不如你现在当板儿爷呢,还自由。”
易中海摇头道:“老何,你不懂,当了临时工,才有机会做出贡献,说不准就有机会成正式工,以后就有退休工资了。”
易中海惦记的还是退休工资的事儿,好几回梦里梦到自己晚年凄苦无依,心里一阵害怕。
回来这两天他也一直琢磨,没了聋老太太的关系,他在原来轧钢厂又说不上话。
唯一能指望的就东跨院了,但心里也知道没啥希望。
人家帮贾张氏,是因为贾张氏丧夫之后又经历丧子之痛。
胡思乱想间,到了院门口,进到前院,就看到阎家父子几人把手捅在棉袖里,使劲吸气。
“老何老易,你俩回来了,解放,快帮忙抬下车子。”
“谢了,老阎,你们这是?”易中海给阎埠贵发了根烟好奇道。
“东跨院吃涮羊肉呢,味儿都飘到这边来了。”阎埠贵没好意思说自己专门是闻香气的。
“哦,这也不过节的咋还吃上涮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