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教坊司内,张掖高声喊道。
大白天的教坊司,除了伙计,几乎没什么客人,张掖这一嗓子,倒是把坊内众人惊了一跳。
“哟!世子殿下今儿个来得可真早,姑娘们都还在歇息呢!”老鸨赶忙迎了过来。
“昨夜本世子所要的二十位婢女,如今可已选好?”
“那是自然,奴家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耽误殿下的事儿啊!”老鸨谄媚道。
“人在何处?”
“殿下请随奴家来。”
半炷香后,众人来到教坊司内院。
“昨夜点到牌子的姑娘们,快些出来站好。”老鸨大声吆喝道。
不一会功夫,一群莺莺燕燕的清倌人便从厢房内走了出来,依次排好。
看着眼前这些姑娘,徐平心中暗自念叨着:这万恶的旧时代啊,这也太爽了!
“世子殿下,这些姑娘都是按您的要求专门挑选的,年龄均在双十以内,尚未落红,清白得很。”
“不错,老鸨有心了。”
闻言,老鸨笑着说道:“还不快给世子殿下见礼。”
“奴婢们见过殿下!”
“奴婢们见过殿下!”
众人齐齐行礼。
“这二十人多少银子?”
“一共纹银一万二千两。殿下可还满意?”
一万二千两银子,若是按徐平前世来计算,也不过三百余万。娶个媳妇,买套房子都未必能够。而在如今的大周,却能买上二十个黄花闺女,且颜值都颇为不凡。
“不错,安排人手,随本世子回府提银吧。”
“不用额外安排了,奴家随殿下走一趟便好。”老鸨的脸都快笑成了躲花。“姑娘们,快些收拾好细软,好日子等着你们了。”
“对了老鸨,薛姑娘起了吗?”
“这奴家倒是不知。殿下要见薛姑娘吗?奴家可以马上安排。”
“算了,回府吧。”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二楼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世子殿下且慢。”
徐平抬头看去,正是薛若薇。
不似昨夜那般清冷,此时的薛若薇身着粉花烟罗衫,头束平簪凌虚髻。看上去惹人怜惜的感觉渐少,反而多了一分俏皮。
“薛姑娘,今日气色不错啊!”
“承殿下之情,若薇想通了许多!”薛若薇一边说着,一边赶忙下楼。
见薛若薇下楼,徐平也迎了过去。
“姑娘之美,婉若雪山寒梅,不曾想今日却多了一番春色!”
“这!”闻言,薛若薇脸颊微微的有些泛红。“世子殿下,让您见笑了。”
“不必如此,听着多少有些见外的。在下徐永宁,称呼在下永宁即可。”徐平笑了笑。
薛若薇急忙躬身以礼。“殿下不可,若薇一介罪女,怎敢僭越。”
“啧!”徐平抓了抓脑壳。“你怎会在意这些?”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
见薛若薇还是有些纠结,徐平继续说道:“怎么?”
“若薇岂敢?”
“就这样。”徐平眉角微挑,语气硬了几分。
“永,永宁!”薛若薇脸颊透红,还是有些许生涩。
“恩。那就委屈你先暂住教坊司,我会尽快安排你出去。”
“不,不急的,殿下…..不是。永宁,你无需挂怀,我在这一切都好。”薛若薇声如细蚊,害羞两字填满了绝美的脸颊!
“好了,王府还有些事,今日我就不多逗留了,闲时再来看你。”
“永宁今日还有事么!”薛若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徐平问道。
“啊!没,没什么!”
“先走了。”说完,徐平转身离去。
“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薛若薇突然又开口喊道:“永宁!”
徐平回头:“还有事?”
“我…我昨夜有感,作诗一首,送…送给你!”说着,薛若薇颤颤的递给了徐平一张纸条。未等徐平打开,便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也没多想,徐平拆开一看。啊?古代真就流行以身相许吗?
【彼岸深深处,红楼隐翠梧。】
【浊尘君子客,破暗晓归途。】
【碧华高悬净,莲荷并蒂殊。】
【他朝同映雪,共启夜华珠。】
徐平缓缓将其合上。“等我来接你!”
离开教坊司后,徐平领着一众婢女回到了靖北王府。
看着门楣上的牌匾,老鸨心中惊叹:薛若薇恐怕是遇到贵人了,得亏之前的日子里没有怎么欺负她,否则啊……
靖北王府这四个字在大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回府后,徐平将一众婢女交给了英月娥。“月娥姐,这些人,有什么办法让她们百分百忠于王府吗?”
“殿下放心,交给月娥吧!”
待英月娥走后,张掖这个大老粗找到了徐平:“世子啊,我看这薛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哈哈哈,殿下小瞧了咱不是。想当年,咱老张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后生。村里那些个姑娘可喜欢咱了。”
闻言,徐平白了他一大眼。“喜欢你啥?喜欢你长得黑,喜欢你爱抠脚?”
“嘿!殿下您别说,您还真别说。就咱这块头,下地干活都能顶上两头牛,姑娘们能不喜欢吗。”
“竟特么扯犊子!行了,你去找英月娥问问,府上来了这么些个婢女,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有就赶紧去办。少爷我得回房睡一觉去!”
“好勒!末将这就去。”
……
一晃眼,月已渐高。
……
皇城西郊。
谁能想到一处简陋的茅屋内,坐着大周皇朝两位一品大员。
“司徒大人今日可是出血不少啊。啧啧!二十万石精粮。”萧如讳调侃道。
“萧兄是要帮老夫分担点吗!”司徒文面无表情的回道。
“哈哈!萧某可是有心无力!”
“你这老狐狸。”
……
片刻之后,萧如讳沉声说道:“还是司徒大人透彻,只要老夫推出纪武,陛下果然起用了纪允。”
“纪武在军中尚有威望,母族过于强盛,这可不符合陛下的平衡之道。”
“三印王,应当是我这女婿此生的极限了。”
“为防皇权旁落,外戚干政,谁做太子都轮不到纪武来做。”司徒文微微颔首。
“呵呵。这是自然。否则我又怎会将嫡孙女嫁与纪武。”
“萧兄手段,自是高明。既能避嫌,又符合皇帝的心思。老夫佩服!”司徒文缓缓站起身来。
萧如讳也随即站起:“咱们这位陛下虽然失望,但就目前而言,还远不会动太子。”
“事在人为嘛。”司徒文背着手,走出了茅屋外。
“那就要看司徒大人的手段了。”萧如讳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