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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槐眉头又拿起那张纸反过来看。

反面被珠珠用铅笔将纸上的印含痕涂抹出来。

于槐没觉得什么,但仔细一看,这文字?!

他“啪”地将纸放下,死死盯着珠珠:

“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珠珠没有说话,只是怜悯地看着着于怀。

“我?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于槐微微低着头回想,然后他突然抬起头:

“我给你的箱子?”

“对。当时你给我的箱子里面我找到了这张纸,出于好奇,我看到纸上有印痕,并用铅笔将它涂抹出来,然后就看到了这些文字,我并不认识这种语言,所以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什么意思,但我只知道这种语言是脚盆语。”

听到珠珠这番话,于槐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精气神向来板板正正坐着的身体突然弯下了腰。

他苦笑了一声。

这东西还能来自于哪儿呢,只能是于向远。

可于向远的工作跟外交没有丝毫关系。

还有于向远是如何学会的这种文字 他也丝毫不知。

于槐的他小看了他那个大伯。

本以为于向远只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并没有多少真材实料,恐怕是她看走了眼。

“你会怎么做?”

此时于槐却难得迷茫。

他...不知道。

京城现在就是一滩浑水,人心难测,形势错综复杂,他不敢随随便便找个人把这事不去。

珠珠叹了口气,于向远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但谁知道于向远上面还有没有更加位高权重的人呢。

这趟浑水她蹚不起。

于槐...怕是也蹚不起。

于槐似乎是被镇住了,现在急于找人倾诉,也不管珠珠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好像要将压抑在心底好多年的话一股脑对珠珠说出。

“我爸妈去世的早,我算是爷爷养大的,妹妹是大伯母在带。我爷爷在时于向远对我和我妹妹似乎挺好,但我妹妹于婉月你也见过,她脑子...如果是正儿八经养出来的,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珠珠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为什么余淮这么聪明的哥哥会有那么一个傻白甜,显得笨笨的妹妹,原来是被亲大伯养废了。

“我爷爷虽说不上是位高权重,但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走过来,说不上是伤了多少,不说是多么热爱这个国家,但背叛这国家等于背叛了我爷爷。”

“于向远是亲儿子啊!”

于槐眼眶红红的,声音激动。若不是国营饭店没多少人,恐怕别人早就齐刷刷地盯着他们看了。

珠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槐,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她能看得出来于槐对他爷爷的感情很深很深。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珠珠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道:

“俗话说歹竹也能出好笋,好笋自然能出歹竹,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是啊,不可避免。”

于槐这个人挺矛盾。

他似乎有一定的底线,比如坚持国家大义,比如对他爷爷,但又似乎没什么底线,比如把当初混黑市的那些小商小贩当成升职赚钱的工具。

有情又无情。

“这张纸我先收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暂时按兵不动吧。”

珠珠打断了于槐的情绪。

并非是珠珠冷血,而是在沉溺于情绪中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珠珠收回那张纸,这张纸也算是一个证据,前提是字迹是于向远的。

于槐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对了,你能看懂那纸上写的字吗?”

于槐摇摇头,他能看得懂苏文,但这种语言他没有学过。

“对了,东西还是送到闹鬼院子,我会去取,钱我会放在院子里,你记得让人来取。”

“好。”

珠珠说完便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于槐,让他慢慢消化那些情绪。

这边珠珠没有放弃,而是把字抄下来,准备回小柳树村的时候去牛棚一趟。

牛棚能人多,也许会有认识这些的人。

说起牛棚,陈成才现在正在小柳树村,陈爱国家。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说实话,陈爱国真的不想看到自己这个表弟。

没别的事情,因为烦人啊。

“成才,牛棚听你的冬天已经翻修过了,这是又要干啥啊?你知道牛棚住的都是些啥人不,对,咱们老陈家是知道里面都是些能人,没干过什么坏事,但别人不知道啊。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陈爱国苦口婆心的劝着陈成才。

“表哥,大队长,你对我的偏见实在太深。我这次来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咱们村新来了个人,这人吧,我认识,你帮忙好好照看一下。”

陈成才这次来是来办那三爷给的任务来了。

收了别人的钱必须得把事办好,这是他的一贯准则。

陈爱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左右扫视着陈成才,只把陈成才看的直发冷。

“你认识?!”

“对啊,我认识,咋啦?”

陈成才觉得他并不算胡说八道,他认识那三爷,那三爷认识人家,他也算间接认识人家吧,虽然人家不认识他。

“你跟我来。”

陈爱国一言未发,径直带着陈成才来到了牛棚,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指着正在割草的一人说道:

“确定你认识?”

陈成才定睛看去,原来是个女同志!

那女同志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有些发白,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工装,但她腰板挺的笔直,像悬崖边正在经受风吹雨打的蒲草,坚韧有力。

“你告诉我,你怎么认识的?成才呀,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咱们还是要跟他们保持一些距离。”

陈爱国语重心长。

年龄不一样,性别不一样,地域不一样,认成爱国如何想陈成才都不可能认识这个刚刚下乡的女同志。

陈成才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陈爱国是为了他好。

可...女同志,这莫不是那三爷的媳妇吧?

好像不对,如果是媳妇儿,那三爷爷跑不了。

陈成才越想越歪。

不是媳妇儿,那也就是...嘶,珠珠好像之前告诉过他一个词,白月光?!

这是那三爷的白月光!

陈成才默默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只有这种气质,才配得上富可敌国那三爷的白月光这一词。

远在京城那座小破院子的那三爷品茶的手顿了顿,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然后大大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