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丞相府!
你们竟敢擅闯我爹的书房,小心他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院子里,范世宣正在叫嚣。
范佑身死的消息已经被林景钰封锁,他还不知道那个任他无法无天的爹,已经无法再为他擦屁股了。
“林景钰,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像你这样不受宠的皇子,我爹要是真想对付你,同样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他起床就听说相府被包围了。
林景钰带着一队御林军控制了相府,并带着自己人进了他爹的书房。
向来横行霸道的二世祖,怎么能容忍的了这种状况。
就要冲进来阻止。
被领头的御林军拦住。
他十分不服,就在外面大骂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
众位皇子中,太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将来就是皇帝。
他要恭敬有加。
三皇子有实力与太子竞争,将来也可能截胡。
他要礼敬三分。
至于林景钰。
一个被皇上抛弃多年的儿子,养在深宫里头的病秧子。
他才不怕呢。
“林景钰,别以为皇上让你做大理寺督办,你就了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
我爹可是说了。
刚出仕就碰上大理寺,算你倒霉。
过几天还是得乖乖回你的后宫做个废物皇子!”
墨白正抱了一箱从密室里收集的画像出来。
闻言冷着脸上前,怒气冲冲的盯着范世宣:
“你给我闭嘴!”
他自来面相有些凶,而且气压超低。
范世宣吓了一个哆嗦。
墨白瞪了他一眼,抱着箱子走了。
墨青随后跟出来,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跟上了墨白的脚步。
林景钰紧随其后,清淡的瞟了他一眼。
也走了。
“哎!
你们这一个个的……”
范世宣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在丞相府甚至在整个京城都算是一呼百应。
除了皇家的那几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有几个不长眼得罪了他的。
比如谢云哲之流,他都是当场就给长了教训。
那些人也不敢站出来挑事。
如今林景钰竟然放任一个小小侍卫对他大呼小叫,真是岂有此理了!
然而他想再找回场子,已然来不及。
墨白墨青和林景钰,已经带着东西走远了。
他一回头,看到了刚从屋里出来的谢云哲。
终于来了个好欺负的!
林景钰就算再菜,他也是个皇子。
可谢云哲只是个罪臣之后。
虽然如今当了官,可因着云海潮的死,他接了皇帝一个月为期的军令状,这官估计也当不久了。
正适合欺负。
“谢云哲。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爹怎么出去一晚上都没回来!
你们在他书房里到底拿了什么?
本公子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放回去,再跪下来跟本少爷好好道歉。
否则,有你好看!”
这番话本来该十分有气势。
但他看见谢云哲毫无惧意,反而阴森的看着他冷笑。
不自觉就放轻了语气。
“范小公子。”
谢云哲上前,毫无忌惮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跟我的恩怨还没了结。
劝你最好识时务一些!”
林景钰已经带着东西进宫面圣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引得龙颜大怒。
范家这一大家子,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谢云哲招了招手,厉声道:
“来人啊,把丞相府所有人等关进后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
范世宣被他刚才的表情震慑住了。
可转念一想,这人不过是他手下败将。
还是从小欺负的那种。
怕他作甚!
“嘿,你……”
撸了袖子正想给他些颜色看看。
却被两个御林军架住了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后院里拖。
范世宣愣了。
这姓谢的真能指挥得动御林军!
他本能的觉得此番事情不妙。
可他自来傲慢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嘴硬的毛病。
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叫嚣:
“谢云哲,你给我等着!
等我爹回来,我跟你没完。”
……
林景钰求见的时候。
朝晖帝刚从梅妃的宫里出来不久。
昨夜里他又做了噩梦。
梦见卿儿提着剑,跟她那个江湖朋友,好像叫元英的,一路追杀他。
眼看着就要被捅了。
突然被推醒。
原来是伴驾太监来报,说是昨夜里发生火拼,当朝丞相范佑死了。
正督办大理寺的林景钰来请皇上拿主意。
朝晖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头上的冷汗又冒了一层。
“为什么会发生火并?
范佑怎么会死!”
“禀父皇,儿臣和谢云哲奉命调查云海潮之死的真相,今夜得到线报。
说云海潮正在调查的人口贩卖组织有了新动作。
要在一个叫七巧班的地方交易。
我等带人前往,与里面的歹人发生冲突。
可歹人实力强劲,还有军队才能拥有的弓弩射手。
一番苦战下来,折了不少暗部。
可打扫战场的时候,竟然发现丞相范佑的尸首……”
他谨慎的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还请父皇定夺!”
朝晖帝头痛欲裂。
他一向仰仗的丞相竟然出现在人贩子交易现场。
真是让人费解。
“你是大理寺督办,若是此案破获,朕就正式任命你为大理寺卿。
你觉得该怎么办?”
他扶着额头。
满脑子都是卿儿提着剑要杀他的情景。
“儿臣斗胆,想向父皇讨一纸搜查令。
彻查丞相府!”
为了弄清真相,好像也只得如此了。
朝晖帝招了招手,让太监准备笔墨纸砚。
“但范佑乃一国之相,兹事体大,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不可妄下结论。
朕与你一队御林军,先秘密行事。”
朝晖帝痛苦的捂着头。
多年来执政的敏锐感还在。
小心的嘱咐了林景钰。
再想回去继续睡已然没可能了。
他想起了梅妃。
每次头痛病犯了,他总能在梅妃那里找到一份慰藉。
略微舒缓。
这次也不例外。
梅妃点起她常用的熏香,朝晖帝很快放松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上朝时间。
他匆忙穿衣洗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林景钰带着一箱子画像来求见的时候。
他半晌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怎么样,查的可有结果了?”
他边喝粥边问。
林景钰目光游移,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回父皇,儿臣在丞相府,没查到什么有用信息。
但在范相的书房,有一间密室,里头的东西儿臣不敢看。
特请父皇定夺!”
皇上看他瑟瑟缩缩的样子,颇有几分生气。
“你好歹也是朕的儿子,大夏朝的皇子。
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
说着他就恨铁不成钢的走了过来,从巷子里抽了一幅卷轴,展开来一看。
一双眼睛立时瞪了起来。
脸上的神情由疑惑改为震惊,继而变作愤怒!
“这真是范佑那里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