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别多心,是太子殿下交代我,要对谢大人知无不言的。”
吕瑞君看谢云哲一脸狐疑,赶忙解释。
谢云哲放下了戒备。
“原来是太子殿下!”
看来他还不死心,非要拉拢他入伙。
不过,只要能帮他查出真凶报了仇,谢云哲也不介意被太子利用一二。
毕竟,娘子说他是这个书中世界的男主角,最终多半是他来稳坐江山。
“吕公子知道些什么?
若真是能对谢某有所帮助,谢某必铭记于心,对公子及太子殿下感激不尽!”
吕瑞君看了看左右。
又将谢云哲拉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才小声道:
“我也没有实据。
若是没有帮助,谢公子全当我没说过就是。”
他脸上明显有些紧张,不停地回头去看巷子口,仿佛害怕被人随时撞破一般。
“吕公子但说无妨。
我如今忝居大理寺少卿,知晓断案需人证物证俱全。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敢造次,更不会将吕公子说出去。”
吕瑞君才算定了定心。
“谢公子自小生在京城,一定也知道我这个人。
虽说是侯府嫡出,但文不成武不就,在你们这种才貌出众的世家子弟中,根本混不下去……”
他脸色尴尬的说。
谢云哲正等着听所谓的线索,没想到他却说起了这些。
“吕公子不必自谦,吕侯爷文采武略、高风亮节。
你嫡姐吕小姐又是未来太子妃,定能给吕公子安排一个好去处。”
生在这样一个世家,他根本用不着多努力。
只要不出什么大过错,就能平安富贵,荣宠一生。
哪里像他……
历经坎坷又身负血仇。
不得片刻心安。
“谢大人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纨绔草包,一无是处!”
吕瑞君表情难过。
可谢云哲急于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吕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跟范世宣之流相比,倒也没那么差劲。
所以——
这跟我父亲的冤案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失了耐心。
跟他一个家破人亡的人卖惨,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的!
吕瑞君终于正了神色。
也没想到谢云哲会这么直接。
“咳!
我时常跟范小公子混在一起,这你也知道。”
不是他跟他有多么要好,只是除了他以外,吕瑞君不知道还能跟谁玩到一块去。
谢云哲点点头。
他太知道了。
所以觉得这位小少爷今日所说之话,也未必要当真。
可是吕瑞君接下来说的却是:
“我怀疑谢大人被诬陷之事,有可能是范丞相所为。”
谢云哲于是重视起来。
“你这话可有依据?”
吕瑞君点点头。
“谢大人入狱那几天,我和范世宣经常去楼外楼喝茶听曲儿。
有世家子弟在讨论谢大人何时能出来。
只有范世宣不屑嗤声,说谢伯岚竟敢参他父亲教子无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范丞相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次必死无疑!”
谢云哲攥在一起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早有传闻说,父亲是因为得罪了范丞相才遭此横祸。
可那时只是听闻,谢云哲以为不过谣传。
毕竟是当朝丞相,会因为这点儿过节就非要置人于死地?
他是有点不相信的。
以为是始作俑者故意祸水东引。
可吕瑞君这番话,又让他不得不重视。
难道。
传言是真?
“吕公子常跟范世宣来往,可知他除了相府庇佑,还有其他什么产业?”
想想在丰林遭遇的一切。
原来范世宣非要置他于死地,难道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少不更事时抢过他几次风头?
吕瑞君想了想。
“范小公子看着嚣张,实际上在家里的处境跟我一样。
文不成武不就,被范相及家族其他公子看不起。
他心里也挺难受的。
为了得到范相认可,他好像的确在暗中置办了许多产业,除了京城,还有许多巴结范相的地方官员豪绅。
也送了些产业在他名下。”
这就对了!
谢云哲又想起那张被更改了的判决书。
其实除了三司之外,还有大权在握的丞相,也有权利重批判决书。
旁人还不敢提出异议!
“多谢吕公子解惑!”
他对吕瑞君拱手一礼。
“等谢某成功替父翻案,定当亲自登门,向吕公子及太子殿下致谢。”
若这真是太子拉拢他的手段,他愿意承这份情!
……
谢云哲在费尽周折调查父亲冤案的时候。
宋恬却不得不参加嘉柔公主的狩猎比赛,替她消除误会。
可她却想错了。
嘉柔公主叫她去皇家猎场,可不是为了平息舆论。
而是想羞辱她!
“这就是抢了公主意中人的那个状元娘子啊!
这长得……
也不怎么样嘛!”
有世家贵女凑在一块儿,指着刚进门的宋恬评头论足。
“就是,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
哪里赶得上嘉柔公主万分之一!
我看那谢状元肯定是瞎了眼,才宁愿守着这粗鄙无知的村妇,也不愿娶金尊玉贵的公主!”
宋恬翻了个白眼,很想泼她们一脸透心凉。
可她此番来是为与嘉柔公主和解的,再起冲突岂不是事与愿违。
于是默默受了。
“宋娘子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这些人在深宅大院里被憋闷坏了,总想出来找人晦气。”
吕婉莹突然坐在了她对面,拿起茶壶来给宋恬倒了杯茶。
宋恬赧然一笑:
“多谢!”
正不知这位传说中的女主找她何事,就见那些被憋坏了的世家贵女也围了上来。
“吕小姐,这个人心性不正品行不端,您可千万别跟她这样的同流合污。”
宋恬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她做什么了?
要被说的这么十恶不赦的。
“你们……”
正要为自己辩驳一下,就听吕婉莹幽幽开口。
“宋娘子本就是谢状元发妻,是嘉柔抢人夫婿在先,你们这么说也实在有失偏颇。”
那几个贵女却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这才更说明她心机深沉啊。
谢状元是个男子,又入朝为官,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何况咱们公主是恭亲王的千金!
两人若是成婚,还能在仕途上对谢状元颇多助益。
若不是这姓宋的手段非凡,哪个男人愿意为了她这棵歪脖树,放弃公主这样的娇花美眷?”
“再者说了,女子出嫁从夫,自该万事以夫为先。
宋娘子遇上这样的事,不是该自请为妾为夫君谋前途?
反而非要和离逼得谢状元闯宫惊驾,这不是狐媚祸水是什么!
要我说啊,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就该拉出去沉塘,让天下女子都引以为戒!”
宋恬真是被这番言论给惊到了。
再看吕婉莹,哪里是真心为她说话啊。
此刻正抿着嘴偷笑,不知怎么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