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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人都回来了,宋恬终于松了口气。

可看云海潮一身狼狈,脖子上还有两道巴掌红印,刚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遇到了匪徒!”

钦差大臣是被她偷偷带出来的,万一路上再遇见个意外,她不成了千古罪人!

云海潮心虚的瞥了文大娘一眼,自嘲道:

“没有的事儿,就是半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多亏文大娘及时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答应不说,但架不住心里极不舒服,阴阳了一把。

“摔跤?

摔跤怎么会……?”

宋恬不解。

摔跤会把脖子上摔上两道印?

“啊,时候不早,咱们快出发吧,再不走天黑之前到不了地方了!”

云海潮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宋恬见他这是不想说,也没再多问。

时间的确是有点赶了。

文大娘一言未发,见两人都上了马车,习惯性的又要跳上去甩鞭子。

但想到云海潮的话,又作罢了。

老老实实略显笨拙的爬上车驾,拽了拽缰绳:

“驾!”

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竟然还有人知道无影的底细。

还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后生!

文素心嘴角翘了翘。

也不枉小姐一番苦心——

……

牛家大院。

谢瑶吃的珠圆玉润,在两个小丫头陪同下溜达。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坐在树下乘凉的宋娇。

她优越感油然而生。

本来吧,强行让她嫁给牛二,她还挺有怨言的。

毕竟这个表哥长得五大三粗的,又不太招人待见。

可进了门经了人事,她才觉得这门婚事其实也没那么糟。

起码牛二那方面很行,也没有要亏待她的意思。

如今她好吃好喝,比在家里过的还舒坦。

尤其是还有个独守空房的宋娇做对比,就更显得她春风得意,应有尽有了。

“哟,这不是娇娇吗?

好久不见啊!”

她娇笑着上前打招呼。

“哦,不对。

如今你我皆已嫁人,就不能再以闺名相称了。”

谢瑶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本来呢,咱们是平妻,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可如今进门都好几天了,二郎还从来没去过你那。

这做妻子的呢,本来就是靠着夫君的宠爱过活,你这般不招二郎喜欢,我只好自称一句姐姐了!”

本来她是想炫耀炫耀优越感,可宋娇冷冰冰回了她一个白眼,外加一声鄙夷:

“哼!”

谢瑶瞬间炸毛,上手掀翻了她放点心茶具的小几:

“宋娇!

可别给你脸不要脸!

以前你对我颐指气使也就罢了,如今可要认清眼下的局势。”

她气的上脚踩了踩落在地上的点心,怒道:

“只要我愿意,信不信现在就叫你吃不上饭穿不上衣!”

宋娇坐着没动。

她心里快要气炸了。

谢瑶一个之前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追着跑的跟班,如今却骑在她头上拉屎拉尿!

但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全无用处,反而助长了谢瑶的气焰。

可她这副样子,看在谢瑶眼里,就是宋娇根本看不起她。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谁敢再给这个贱人送吃食,本夫人就叫二郎将她卖到青楼里去!”

两个小丫头瑟瑟发抖,拿无辜的小眼神瞟了一眼宋娇。

看在谢瑶眼里,就是她们都怕了。

接下来就要遵照她的意思给宋娇好看!

“呵,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劝娇娇还是识些实务。

你要是肯跪下来求我,兴许我还能保你衣食无忧,平平安安过到晚年!”

说着这话,谢瑶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两个小丫头看了看宋娇的脸色,又赶忙追了上去。

宋娇看着倒在地上的木几和一片狼藉,发狠的踢了一脚。

她要那个始作俑者的牛二从这个世上消失!

现在就要!

盯着地上的散碎点心生了会儿闷气。

她起身去了钱三的院子!

……

回到丰林县的时候,天色已然见黑。

文大娘告了辞去还马车。

宋恬担心谢云哲的情况,先带云海潮去找了张捕头。

“知县大人有意保谢公子,朱康请求尽快升堂,被他挡回去几次。”

张有贵向宋恬讲述这两天发生的事。

“黄家栋只来过一次,很快就走了,想来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本县捕头?”

云海潮跟在宋恬后面,突然问。

张有贵看了看他,一身粗布麻衣,裤脚挽上去半截,小腿上还沾着不少泥巴,脖子里显然是被人掐了,带着两个大大的红印。

但这年轻人站的笔直,器宇轩昂,完全没受外表影响。

就……挺奇特的。

“这位是……?”

宋恬不是去找钦差大臣了吗?

怎么带回来这么一位。

“哦,我是宋……恬的远房表哥,听说她家出了事,过来帮忙的。”

宋恬没说话,云海潮自行解释道。

宋恬:……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张有贵抱了抱拳,态度十分客气。

官场行走多年,他深知人不可貌相。

何况这年轻人虽然形容狼狈,但气度不凡,说不得是什么有能之士。

“在下正是捕头,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云海潮也不跟他客气。

“在下姓水,上善若水的水。

不知道这件案子捕头查的怎么样了?”

看他跟宋恬关系还不错,连知县也偏向宋恬这边。

就知道这小娘子看着柔弱,实际上是个不简单的。

张有贵面露惭愧:

“香茗阁和秋蝉书肆背后都有权贵把持,表面上对我还算恭敬,可一问到关键问题,他们就含糊其辞

实在是……”

他又不能像对待其他犯人那样,把人抓了严刑拷打。

所以毫无进展。

宋恬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张有贵毕竟是官府的人,有所顾忌也属正常。

“秋蝉书肆那个小伙计,叫秋霜的,如今可还安好?”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她担心他会被灭口。

说起这个事,张有贵突然想起什么来,吸了口气,道:

“宋娘子提醒我了。

这个叫秋霜的,好像被朱康卖了!”

宋恬泄了气:

“所以,是找不着了吗?”

好不容易请来了云海潮,但若是查不出真相的话,也只能算是白忙。

可张有贵却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

宋恬又提起一点精神。

就听张有贵又说:

“只是买他的这个人,身份有点特殊。

说起来,还是谢公子的本家,好像叫——谢伯城。”

宋恬眯了眯眼。

这倒是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