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街巷,灰石瓦上残存了半片残雪,人来人往的街上带着热乎气的哈气,串串油红的冰糖葫芦插在小贩扛着的草垛上,空气中依稀带着薄寒。
一个身着破烂黑衫的男子缩着肩,揣着手,出溜到街角的一隅,眼睛紧紧盯着那串糖葫芦,他目光灼灼地吞了口口水。
“这清阳仙尊自三百年前上位,咱们这玄界真是一片盛景,可谓是百姓之福啊!”一个头戴毛毡帽,穿着厚厚的长棉袄,揣着手,笑呵呵的对同伴道。
另一个打扮与他差不多的老年男子应道:“是啊,所谓海晏河清,就是此状了。”
那身着破烂衣衫的男子不偏不倚地听到这话,他眼神并未从糖葫芦挪到经过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只不过他撇了撇嘴,心道:什么百姓之福!老子快要冻死了!
他缩了缩手,渐渐到了晌午,空中飞起小雪,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也扛着所剩无几的糖葫芦回了家。
直到这时,这男子拨了拨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用力地撕扯头发因脏乱而打成的死结。
此时,一对年轻的主仆从他面前经过。
那跟着主人的小厮形容憨气,身体结实,他对主人道:“听闻这清浣仙尊一向避世,她可会帮忙?”
那主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面容清秀,眉宇间带了点凌敖之感,一身褐红骑装,本该显得精神奕奕,但他却神色忧郁,精神萎靡。他道:“谁知道呢,如今死路一条,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那身着破烂黑衫的男子,便偷偷跟上了这对主仆。
此时,清阳仙尊并不在扶风山,而是在中陆地界。
那对主仆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春雾仙邸。
那小厮有些紧张,他道:“听闻清阳仙尊甚是美丽,不知是惊为天人,还是夸大其词。”
那主人轻哼一声,耷拉着眉眼,有气无力地数落起小厮来:“你现在还惦记这个?你主人我人都快没了!”
那小厮干巴巴地一笑:“小子随便说说。”
紧接着,主仆二人通报了姓名,便进了门中。
那黑衫男子瞥了一眼,便顺势靠着墙拐角处的暗地,微微闭眼,小雪纷纷而落,覆在他长而卷的睫毛上,不一会儿,变成了个货真价实的“雪人”。
春雾仙邸。
公孙昭看着窗外的小雪,心中感叹:似是很久未看到雪了。
门口两人抖掉身上的雪,踏进屋中。
为首那人鞠了一躬,恭敬道:“仙尊盛安,在下苍茫雪山古部落,呼延氏,前来拜访仙尊。”
那小厮也跟着鞠躬,道:“小子呼延福。是公子的书童。”
公孙昭目光闪了闪,她看向那公子左肩衣上所绣的金丝兰花纹,不禁悲从中来。
“何事?”
那公子抬头:“在下呼延照凌,特来求仙尊救命!”
公孙昭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呼延照凌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清雅秀美,灵气十足。
如雾中的白山茶,朦胧秀美却不失风貌。
这便是封印了刺生邪祟的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