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笑笑:“秦家主,这下定结论的预言说得不清不楚,万一,与毒公子结下孽缘的人不是我呢?”
秦墨松看向她:“罢了,你走吧。”
公孙昭皱眉:“秦家主,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直说,你这样反复,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颇为欲拒还迎的意思。难道秦家主就这般担当?之前说了,要是说留下也是我们主动留下,你又何必故作为难?傅前辈因镇邪祟而逝,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傅公子,而你现在遮遮掩掩,让人不知所踪。”
秦墨松脸一红,他确实颇感惭愧。说到底,还是他不够果断,心中那些拧起的劲不断纠缠着他,他一面害怕那个预言之书所书,一面又要坚持所谓“尽力而为”,归结起来,他竟连如何破解的办法都还没有,摸不到一丝头绪的情况下又不愿放弃这一线机会。
他缓缓道:“丹灵不愿回来,可是,这事关秦氏宗脉。在这件事上,若是预言成真,那便是丹灵的一劫,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前任家主的独子……”
“傅前辈为何要将预言告诉你?”公孙昭道,“既然预言无人勘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秦墨松道:“可能是因为阿晨的事情,让傅轻染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像是慰藉一般,希望我能将不破结局尽力改之,弥补他心中的痛苦,而不是眼睁睁地预言其事,却什么都不做,最后只守着结果抱憾终身。”
公孙昭道:“那我又能做些什么呢?看家主的样子,似是对这个预言没有头绪?”
这时候呼延端看向秦墨松,目光不明,他只指道:“秦前辈到现在还不愿说实话么?不愧为幻境高手。”他眼神一凝,手起术法,一道凌冽的黑光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直冲秦墨松而去。
公孙昭眯了眯眼。
只见眼前这个“秦墨松”竟也不躲,就直愣愣地等着黑气将他打散。
原来这个“秦墨松”也是幻境之内所化的。
呼延卓抚手道:“曾经听过,所谓预言之术,是在所预言事情发生之后才得以展现出结果。所以,预言之术根本无法在事情未出之时就告诉这个人身上存在劫数!预言的意思,其实就是个猜字当头。阿晨那件事,定是梅冰将她们送至莫离城,傅前辈才看到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也决计不会是以阿水的死亡告终,不然傅轻染恐怕就算拼着性命也要去救上一救,可是他在本心的选择上犹豫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傅轻染根本不知阿晨阿水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预言之术,为境结城傅喜神所传的心镜之法,勘破生死,预言悲喜。而他在啊晨阿水身上所破其心镜,预言成悲。这也是他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阿晨阿水在莫离城会发生什么事。”他看向周围,笃然道,“所以你就被扯什么看出傅丹灵和公孙昭之间的孽缘了,这又不是算命?一个预告之术,倒被你说得如此天花乱坠神乎其神,那傅轻染有没有告诉你,老子以后会是玄界之神啊?!”
周围突然狂风大作,风过之后,周围景象豁然开朗,原本阴暗的天空像是被阳光撕开了口子,一片亮堂光景。
秦墨松赫然站在他们面前。他鼓了鼓掌,欣慰道:“真是后浪推前浪,小公子确实出色。”
呼延卓抬了抬眼皮,摆手道:“别扯那有的没的,你到底想干嘛?!”
“是,我确实是骗了你们,但正如小公子所说,傅轻染在公孙姑娘来了之后,勘破丹灵心镜,预言出丹灵的结果,为悲。”
呼延卓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家的公子,你看好他便罢了,若是这般栽赃,那我大可觉得,是因为你强行让傅丹灵入秦氏给他带来的祸端。”
公孙昭也道:“堂堂以公正司判的秦氏,竟然用骗术,真是令人羞愧!”
秦墨松道:“你当我是在骗人?丹灵长期受幻境侵蚀,他年纪又轻,修为不深,如今已经到了心智错乱的地步,傅琢染的死让他变得十分乖戾,你知道今日他跑来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愿意做秦氏家主,但是这个位置只是他的筹码,他要以此作聘,向公孙氏提亲,这般胡闹,我若是让你走了,想来他有要闹出什么事端。”
公孙昭吃了一惊,提亲?
呼延端只是淡淡地望向她。
秦墨松接着道:“他父亲的事情……我当年很愧疚,现在我不能让他再重蹈覆辙了!”
公孙昭脑中闪过一丝想法,她问:“你……什么意思?”
秦墨松道:“秦氏秦倦安叛宗,当年传与梦璇女有私情的人,便是秦倦安。当时他们虽未成事实,却彼此有情。倦安违背了秦氏训言,竟与塔腊族勾结,他所说的真相,便是塔腊族灭族时,族人告诉他的,真正派人灭了塔腊族的人就是石子李,而他和梦璇女在一起后,也正是为了调查石子李才失踪的。他不配为秦氏家主,但却是我的师傅,是我最敬重的人,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教导丹灵,可是,万事皆在变化之中,万颉偷了秦氏镇灵图腾,断判日晷……那日晷与秦氏子弟内息相连,日晷被封,我们的术法皆无法使用全力,何况因为秦倦安的事,门内精英弟子皆被派往境外玄界,全部殒命,此时,面对万颉所带领的神秘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族人死数十不足三。我们逃至芜墟山地界时,田氏族人帮了我们,让我们能安稳地居住在地城界,地城界结界甚多,且都是秘境之所,若是无人带领进入地城界,势必危险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