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带领众人再一次进入网道。
只不过这一次交通工具换了。
普罗托斯型兰德速攻艇额定载员两人，本来傅青海丹珠尔一人一个座位刚好合适。但是现在多了五个寂静修女，速攻艇这种小型飞行载具就不够坐了——总不能让修女姐妹全都拴根绳子挂在下面拖着飞吧？
傅青海把这艘速攻艇留在了狂猎号巡洋舰上面，换了一艘雷鹰炮艇作为新的交通工具。雷鹰炮艇这种多用途全天候跨轨道穿梭机可是战团重要资产，阵亡十个星际战士对战团的损失都比不上失去一艘雷鹰炮艇。刚格力卓·可汗是个大度的人，没有计较这些，大手一挥直接就把雷鹰炮艇送了。
可汗之子果然慷慨豪迈。
傅青海亲自驾驶这艘雷鹰炮艇，依照《无间网道地图》指引在网道里穿梭。丹珠尔坐在副驾神情萎靡不振，他时刻都在忍受着无魂力场对于他的折磨，只在心里祈求可汗再开快点，尽快离开网道回到母星。
根据斐依所说，资深老练的寂静修女可以学会控制自己的无魂力场，收放自如，以此达到不影响周围人的境界。但是这对寂静修女天赋能力要求很高，绝大多数未经训练的不可接触者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负灵能光环”。五个寂静修女之中也仅只有凯瑞尔·卡索琳可以随心所欲收放无魂力场。
“呃……”
丹珠尔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傅青海再一次加快速度。
他怕战团智库馆长撑不住了。
终于，赶在丹珠尔翻白眼吐白沫之前，雷鹰炮艇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冲到了目的地。傅青海启动了灵骨护符，雷鹰炮艇径直冲进一片虚幻光影之中消失，然后突兀出现在了底巢那片巨型梁柱和排污管道之间。
“咔嚓！”“咔嚓！”“咔嚓！”
周围响起一片爆弹上膛声音。
“身份！”
一个星际战士举枪瞄准吼道。
雷鹰炮艇侧面舱门打开，傅青海从驾驶舱里跳了下来。周围星际战士顿时如释重负，纷纷垂下枪口面露惊喜之色，同时纷纷捶打自己胸前陶钢护甲口中大声喊道：
“可汗！”“可汗！”
“可汗，你回来了。”
傅青海点点头摆了摆手：
“乔士达在哪，把他叫过来。”
“是的，可汗！”
一个星际战士士官领命而去。
“哦对，还有卡密尔，把他也叫来，我们的智库馆长可能需要医疗服务。”
傅青海想了想又补充道。
……
肃正号战列舰，作战会议室。
傅青海回到了熟悉的会议室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计时器：
时间：1.017.081.m31。
星区里的计时器依然还停留在最初那个时间线里面，也不知道是否准确。
马尔克斯·王星区目前处在一个很特殊的时间空泡里面，这里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全然不同。傅青海心里暗暗推测：如果自己继续借助网道这样进进出出，那么每次进出外面世界的时间很有可能都不一样。
“可汗，你回来了！”
第一连长乔士达率先走进会议室，看到了自家战团长平平安安地坐在座位上，心情登时大为振奋，转而他又有些疑惑：
“没有任何狩猎收获？”
这不符合白色疤痕的习俗啊。按照白疤传统，一场狩猎大胜归来，不得带点敌人身体上的零件作为战利品和纪念品吗？
傅青海看出了他的疑惑。
只能无奈开口解释说道：
“敌人都是混沌恶魔，它们不会在现实宇宙里留下任何物质残留，明白了吗？纪念品虽然我没有，战利品倒是有一堆。”
傅青海说着打开了白色手提箱，敞开箱口向下对准会议长桌，蓝色光膜里面稀里哗啦倒出来了一堆瓶瓶罐罐。这些特制透明水晶罐子体积不大，但是每个罐子里面都泡着一坨连着脂肪飘着血丝的粉红肉块。
“哗啦哗啦……”
箱口还在不停往外倾倒罐子。
直到在桌面上堆起一座小山。
乔士达眼睛都看直了。
基因种子！全是基因种子！
可汗这是杀了多少混沌星际战士？
第一连长摸着光头一脸不敢置信。
“回头叫卡主任过来清点一下。”
傅青海合上了箱口说道。
“另外，给你介绍一下。”
傅青海指着旁边卡索琳修女：
“这位，凯瑞尔·卡索琳，寂静修女会警戒修女，钢狐小队的遗忘骑士。”
傅青海说完又指向了乔士达：
“乔士达，铁浮屠战团第一连长，来自曾经的第十六军团，影月苍狼。”
卡索琳盯着乔士达，微微眯起眼睛面色不善，抬起手指开始比划手语。
斐依见状立即开口说道：
“是荷鲁斯之子吗？”
“不。”
乔士达摇了摇头着重强调道：
“影月苍狼。”
凯瑞尔·卡索琳闻言面色稍显缓和，然后继续简单地比划了几下手语。
“我明白了。”
斐依替老师翻译道。
青山·可汗远征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星区，战团内环这些高级军官陆陆续续从各自的驻防区域赶回辉腾铸造世界上的空港，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作战会议室里然后依次落座，期盼着战团长发表获胜感言。
傅青海缓缓扫了一圈众人。
很好，每一个熟悉的面孔都还在。
包括荆棘花园的施法者三人组。
傅青海看到陈昕雪就好端端地坐在陈忻露旁边，心里忽然又想起了奸奇大魔展现给自己的那个预言画面：陈忻露背刺陈昕雪并且将她亲手捅死……看到两个女人都还安全无虞，心里悬着那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要是陈昕雪真的因为前来帮助自己而死，那么傅青海背负那些情债可就还不清了。
姐妹两人一起看向了傅青海，两双妙目里面皆有一丝疑惑，似乎并不明白青山为何要用这种复杂目光看着自己。但是身处这个严肃场合她们也都没有贸然开口发问，只是安静等他自己开口讲述他的远征经历。
“赢了，但也没完全赢。”
傅青海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战团高级军团面面相觑。
心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重创了黑色军团。”
傅青海回忆起了这场远征经历。
微微眯起眼睛面色复杂开口道：
“但是没能完全阻止他们。”
是的，傅青海重创了黑色军团。
而且是一个人重创了整个军团。
黑色军团的组织架构，确实非常酷似水泊梁山。众所周知黑色军团是由来自各个叛徒军团里的混沌星际战士组成，本来就是一群没有忠诚、荣耀和底线的叛徒，长期又被混沌扭曲思想，可想而知，这个“军团”必然很难做到类似过去军团那般令行禁止。
就像寄生军团一样，才刚出了恐惧之眼，各个战帮马上一哄而散各奔前程，压根不管达拉维克这个名义上的“寄军之主”。
但是黑色军团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明显强于寄生军团，源于黑色军团拥有一个核心领导阶层，作为整个军团的骨干，其他普通混沌星际战士围绕这个骨架填充肉体。这个领导阶层名叫“艾泽凯瑞恩”，光听名字也都知道，圈子必然是围绕着阿巴顿建立的。
“艾泽凯瑞恩”这个阿巴顿的亲信团体只有十二个人，数量方面倒是没有梁山好汉一百单八武将那么庞大。他们彼此之间也有一些矛盾分歧，但是他们都曾立下誓言，发誓摒弃前嫌共同效忠于阿巴顿。这个小圈子就是阿巴顿统领黑色军团的倚仗和凭借。
关于这个“艾泽凯瑞恩”。
傅青海只知道其中三人：
艾泽凯瑞恩第一人，法库斯·凯博。
艾泽凯瑞恩第二人，萨冈·艾瑞盖什。
艾泽凯瑞恩第三人，伊斯坎达尔·卡扬。
剩下那九个人是谁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团灭了整整两个混沌战帮。
这个他心里面是有数的。
泰雷玛农所统领的“尖哮面具”战帮。
戴瓦鲁斯所统领的“分裂者”战帮。
而他不知道的就是。
泰雷玛农和戴瓦鲁斯。
其实都是“艾泽凯瑞恩”里的一员。
两人分别是第四人和第十一人。
加上很早之前就阵亡的法库斯·凯博和莱奥文·乌克里斯，他们分别又是“艾泽凯瑞恩”的第一人和第五人。也就是说，“万古长战”才刚刚开启呢，十三次黑色远征这才进行到第一次呢，整个黑色军团核心十二人众，就已经只剩下八个人了，可悲可叹。
此外，黑色军团旗舰，复仇之魂号战列舰，也被亚空间引擎爆炸所产生的亚空间裂隙撕裂开了整个船尾。傅青海没有看到具体的损坏评估报告，但他猜想这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肯定受损非常严重，对于黑色军团而言真可谓是出师不利，倒霉透顶。
开局就是一个残阵。
也不知道顿哥作何感想。
“除此之外。”
傅青海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放逐了四个混沌大魔。”
无分大魔，毁灭风暴恶魔王子·萨姆斯。
恐虐大魔，沸腾黄铜之王·阿卡什奈特。
色孽大魔，残美之祸·基诺格。
纳垢大魔，瘟疫之父·库加斯。
至于最关键的那个奸奇大魔。
氤氲·克里亚斯反而没被放逐。
但是他被混沌半神瓦什托尔给抓走了，这比放逐还要难受。一个混沌大魔死了，如果他侍奉的那个混沌神明心情不错，挥一挥手借点力量就能重新复活这个大魔。
但是对于氤氲来说，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真名，他已经不属于万变之主。按照契约，他现在是灵魂熔炉之主——瓦什托尔的打工恶魔，奸奇就算想复活他也做不到。
一个人放逐了四个混沌大魔。
这是什么概念？
换作基因原体进行对比：罗格·多恩放逐过无分大魔萨姆斯，察合台·可汗放逐过色孽大魔曼努什亚，圣吉列斯放逐过恐虐大魔卡班哈，整整两次！傅青海的这个战绩不说比肩基因原体，甚至超越基因原体。
那他是不是比基因原体更强了呢？
傅青海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对抗亚空间这件事情。
讲究一个术业有专攻。
鬼怪战甲就是一款专门针对恶魔设计制造的附魔动力盔甲，所使用的材料，所封印的恶魔，都是奔着反亚空间去的。
举个例子。
禁军和灰骑士谁更强？
毫无疑问，七八个灰骑士一起上，可能都打不过一个禁军，但是禁军面对混沌恶魔时的表现并不如灰骑士。网道战争里面，禁军面对普通恶魔都有一点吃力，那场战争几乎都是一个禁军搭配一个寂静修女战斗——帝皇的左右手。如果没有寂静修女协助辅佐，禁军面对恶魔大军将会更加吃力。
而灰骑士呢？在灰骑士的小说里，灰骑士对上了普通恶魔，完全就是砍瓜切菜一刀一个毫不夸张，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无伤放逐大片恶魔。就算面对混沌大魔，灰骑士战团长个人灵能力量足以放逐混沌大魔，普通灰骑士净化者小队如果驾驶一台天罚恐惧骑士机甲，也能无伤放逐混沌大魔。
网道战争里面，禁军如果不幸对上一只混沌大魔，就得依靠禁军统帅康斯坦丁拿着帝皇送的那柄日神之矛，才能一戳一个轻松解决——因为日神之矛命中以后可以显示恶魔真名。否则就算禁军也得伤亡惨重。
灰骑士战团是在荷鲁斯之乱结束以后才成立的，专门就是针对混沌恶魔而建立的阿斯塔特战团，筛选门槛最低都是阿尔法级的灵能者。阿尔法级灵能者是什么概念？换作其他普通战团，都可以当智库馆长了。
至于禁军，帝皇设计禁军仅仅只是设计他们不可以被恶魔蛊惑腐蚀（这一条面对德拉科尼恩是失效的），但是没有设计禁军能对恶魔产生特攻。灰骑士才是对恶魔特攻星际战士，所以他们面对恶魔表现更好。
更比如说，众所周知，罗伯特·基里曼的个人战力是基因原体里垫底的存在，他和洛嘉可能半斤八两。但在瘟疫战争里面，罗伯特·基里曼提着帝皇之剑杀进纳垢花园，把慈父的坩埚掀了，把慈父的苗圃烧了，完了还能全身而退，这不比前面的那些基因原体放逐几个混沌大魔强一百倍？能因此说，罗伯特·基里曼就是原体战力第一人吗？
当然不能。
那是因为帝皇之剑太强大了。
外加帝皇本人也给了他赐福。
青山·可汗自我认知还是比较清晰。
没有因为战绩出众所以盲目尊大。
但是战团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面。
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些崇拜了。
战团长也太他妈的牛逼了吧？
“咳咳，好了。”
傅青海轻咳一声抬手压了压：
“这次远征大概就这么一回事。”
傅青海转头看向病怏怏的丹珠尔，又看向了斐依还有其他四个寂静修女，看向斐依时的目光尤其温柔，开口说道：
“虽然没能阻止黑色军团，但我也达成了我的目的，所以我说我们并没有输，未来我们对抗这些敌人将会更有把握。”
“那么，最后一个议题。”
傅青海收回目光环视众人，最终锁定斜对面的首席领航员特蕾西·格雷：
“氤氲已经被囚禁了，领航员看看亚空间风暴是否依然覆盖整个星区。”
“明白，可汗。”
特蕾西点点头，没有借助亚空间六分仪，而是直接睁开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开始观察帷幕外的那片非物质界，然而她的额头立即冒出滴滴汗珠，竖瞳周围充斥血丝。
“怎么？有问题吗？”
傅青海疑惑地问道。
他转头看向了斐依：
“麻烦几位暂时出去一下。”
卡索琳点了点头起身带领寂静修女走出作战会议室。没了无魂力场干扰，特蕾西再一次看向了亚空间，然而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没有好转，依然是一无所获的茫然。
“我，我看不到，可汗。”
特蕾西结结巴巴地说道。
“哗——”
整个会议室顿时哗然了。
星际战士军官转头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可汗？”
“氤氲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谁在维持这片风暴存在？”
会议室里顿时有些嘈杂——大家都很不解，为什么星区依然被笼罩在亚空间风暴里面？这个发现令人困惑而又沮丧。
“呼……”
傅青海轻轻吐出一口气。
陈昕雪顿时就察觉到了。
“青山？”
陈昕雪看向傅青海疑惑问道：
“你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惊讶？”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傅青海双手放在桌面上。
目光看向前方没有焦点。
“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傅青海轻声开口说道：
“这次远征过程之中，我还机缘巧合抽空前往神圣泰拉，见了帝皇一面。”
什么？见了帝皇一面？
星际战士闻言露出惊讶神色。
因为众所周知帝皇已经处于……
“他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好像又什么也没有说……我有一点记不清了。”
傅青海揉了揉眉心说道：
“但是如果笼罩星区这片风暴依然还在，那么我想，这绝对和他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