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璃能够理解张海客的心情，但是她并不想说谎。
“你找不到的，而且你不会想知道的。”
落在汪家人手里的张家人会是什么下场，其实他们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张海客拳头攥的死紧，脖子和额角的青筋都已经鼓起，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刚才她已经观察过这个冒牌货了，这身皮子确确实实是张海杏的没错。
可是那骨相和这身皮子不相符。
还有那被稀释过的麒麟血，这里面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张海杏不但被抽光了麒麟血，还被人活剥了这身皮子，然后一寸寸的植在了这个冒牌货的身上。
这种做法痛苦的可不止张海杏一人，这个冒牌货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毕竟这个世界的技术还没发达到那个程度，为了顶替张海杏，这个人也是承受了和张海杏相同的痛苦才做到的。
就说第一步的换血，普通人承受不住麒麟血的霸道，只能找身负凤凰血脉的汪家人来执行。
可是那麒麟血本就排斥凤凰血，想要彻底换血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身上的麒麟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被麒麟血给反噬。
再说这换皮，首先就要把她原本的骨骼磨掉一部分，让她看起来和张海杏更加的贴合。
然后就是换皮手术，这个手术没办法一次完成。
而且整个换皮过程中不能使用麻药，否则会破坏皮肤活性，后期很容易出现问题。
想到这……古璃也不得不承认，晕过去的那个女人也算是个狠人了。
这汪家可真是个变态集中营。
张海客已经接受了张海杏已死的事实，但是他还是想找回妹妹的尸首。
就连张起灵也在看她，似乎是想让她帮一下张海客。
张日山：“难道……？”
古璃点了点头：“你猜的差不多。”
张起灵和张海客都没能理解，不知道张日山到底猜对什么了。
张海客：“能不能告诉我，我妹妹的尸体到底在哪？”
艰难的站了起来，张海客走到张日山的跟前，对着他鞠了一躬，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张日山看了一眼古璃，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和这个男人过了不少招。
从张海客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坚韧的气质，而且他也坚信，张家的男人不会那么脆弱。
“汪家人当年和日本人有过勾结，剥皮拆骨这些都是小儿科。”
“据我所知，当年日本人囚禁了很多中国人用来做人体实验。”
“可是那么多的实验体，那也是一张张嘴都是要吃饭的。”
“那时候的粮食是很珍贵的东西，身为实验体是没有资格享用的。”
“日本人把那些死掉的实验体全部搅碎，然后混着糠皮做成所谓的肉馍，然后送到了其他的实验体餐盘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们的一个实验。”
虽然张日山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张起灵也是经历过侵华战争的，对于日本人的人体实验多少有所了解。
当年古璃带着他和张拂枔曾经解救过几批。
只是没想到，当年的日本鬼子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张海客光是听这些故事就已经青筋暴起了，再联想到张日山这个故事背后的含义，他的双眼也已经充血。
张起灵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想要试图安慰一下这个儿时唯一的同伴。
“已经没有汪家了。”
张海客当然知道汪家已经覆灭了，但这也无法抑制住他心底的怒火。
古璃：“失去了一个，可是这不是又回来了一个嘛，这人总得往前看。”
张海客：“她就是海媛吧，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我们当年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找回小媛。”
张日山：“她是在汪家长大的，当年还参与了古潼京工程，张启山钦点的几个人里，她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她竟然是汪家派过来的卧底。”
原本还沉浸在悲痛里的张海客突然一愣，后知后觉的看了眼张日山。
张海客：“你刚才说什么？”
张日山：“她是在汪家长大的。”
张海客：“不是这个。”
张日山想了想，然后道：“她是汪家派来的卧底。”
张海客：“也不是这个，你刚才是不是直呼张启山的名字了？”
张日山：“……”
这人没毛病吧？关注点是不是偏了，难道不应该问他们张海媛的一些其他事情吗？
古璃：“他张启山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的男人尊称他为佛爷，他也配！”
张海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而且耳朵好像也幻听了。
什么叫她的男人？
不是，她不是族长夫人吗？那张日山又是怎么回事？
“张日山你个混蛋！你竟然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弄死你！！！”
然后两人就又打了起来，张日山这次是真的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这张海客怕不是被她妹妹的事刺激疯了吧？
还有啊，他怎么就大逆不道了？貌似他也没做什么造反的勾当啊？
张日山一边回避着张海客的攻击一边反思，他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把这辈子做过的缺德事儿都想了个遍，可能也就打残疾人还算缺德吧，毕竟陈皮脑子有病，也算是个脑残。
哦对了，他还挖过绝户坟……可那也是为了抗战筹集资金啊。
当年虽说大部分的军备物资都是靠九爷慷慨解囊，但是他们也是懂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的。
所以当年长沙城周边的大小墓葬都被他们给翻遍了，所以不排除这里面或多或少的有那么几个绝户坟。
眼见张海客的打法越来越不要命了，张起灵这才出手阻拦了一下。
“族长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必须替你出了这口气！”
张起灵的脑袋上瞬间出现好几个问号，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啊？
张海客不要命的又冲了上去，张起灵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索性也就不拦了，反正张日山下手有分寸。
然后干脆拉着古璃的手坐下来一起喝果汁，然后顺便欣赏一出现场动作大片。
就在两人打的正热闹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
“妻主，外面来了好多生面孔，说是你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