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竹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程广年的态度竟然会如此云淡风轻。
“你不怪煜儿?”
“这是做生意的正常手段,他借薛家的力,挺好。”
“可是你之前对程默做这件事的时候,评价可不是这样的!”宁可竹心说程广年这是什么『毛』病?他一向都不是个会无原则偏袒自己儿子的人,甚至一贯的是胳膊肘往外拐,这回怎么变了『性』格?
程广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抓起她的手,说:“煜儿自己对这件事怎么评价?”
“他倒是说你肯定不会生气,就算不支持,也不会反对。”
程广年点点头,又问:“他的理由呢?”
“他说他接手这个会所,是为了扩大人脉圈,而程默之所以招致你的不悦,是因为程默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夜夜笙歌。”
“没了?”
“就这些!”
程广年再度点了点头,说:“还是差了点儿。”
“啊?什么意思?哦,对了,他还说如果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不可能打下现在的江山。”
“我说他差了点儿,是说他所说的,的确是个理由,但不是主要理由。主要理由不在于我看不看得出来他的意图,也不在于我是否相信他真的是为了事业。”
“那是什么?”
“薛家那个小子,搞这个会所,还拖着程默合作,无非是看中了我们程家在吴东的人脉。他们家早年也在吴东,但本身主要的布局就在邻省,之后更是早早离开,放弃了江东。
现在无非是想在江东分一杯羹。
程默也未必是为了你们所看到的那点目的,那小子没表面上那么不堪。但程默和薛长运的合作,咱们是输出方,他们是获利方。
煜儿就不同了,煜儿自身没有人脉,一穷二白的扎进去,反倒能把程默输送出去的那些利益找回来一些,甚至还能借薛家的力。
这我有什么理由可反对的?只要你不横『插』一脚,去帮煜儿介绍客户就行了。”
宁可竹愣了愣,很快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程广年轻轻拍打着妻子的手背,笑着说:“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吧?程默怎么会答应把股份转给煜儿?”
“煜儿没直说,但听话里的意思,是程颐和程苒在这之中起了些作用。”
程广年点了点头,说:“真是不成器的两个东西,这种伎俩,不登厅堂。”
说罢,他站起身来,拉着宁可竹,说:“下去吧,人到齐了,也该开饭了。”
宁可竹点点头,跟着程广年下楼。
在楼梯上,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你真不怪煜儿?”
“虽然还是浅显了一些,但也算是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及该做什么。挺好的。”
宁可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程广年,因为她从程广年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骄傲的意味,但这件事上,宁可竹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为自己的儿子骄傲的。
……
吞拿。
高一鸣在得知管路买了套别墅,并且价格远低于市场价的时候,他的脸『色』颇有些诡异,就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方便开口的模样。
程煜笑着道:“你是不是想告诉他,他那套房可能是某着名凶宅?”
高一鸣面『露』尴尬之『色』,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管路道:“买这房子,还有个『插』曲……”
于是,他讲故事一般将那天的事情一说,高一鸣这才恍然大悟。
谭午廉却是期期艾艾的开口道:“管总,您真的不觉得膈应么?”
“还好吧,又不是房子闹鬼,死了个人而已。虽说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真遇到说房子邪『性』闹鬼这些事,我可能还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死人这种事,我没什么的。”
高一鸣竖起大拇指,说:“你女朋友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啊?刚才你不是还说有难度么?可能需要她在家呆上一段时间,不方便硬往里塞人。”管路错愕。
“关键是她胆儿大啊,连这种事情都影响不了她,我最喜欢的就是不受外物影响的员工。”
众人不禁莞尔。
饭后谭午廉先行告辞,他还有些功课需要做,而且公司今天见得那几家公司的资料,他也需要进行一些整理。
程煜三人则是继续留在吞拿,就着『毛』豆喝酒。
到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三人也一起离开,各自回家。
第二天程煜下班后回了一趟湖景路的家,宁可竹刚好有应酬没回去,程煜陪程青松吃了顿饭,拿了那份合约回去。
刚到家,程煜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程煜接听:“你好,我是程煜,请问哪位?”
“程大少啊!呵呵,没想到第一次打交道,居然就是这样的局面。你抢了我爱的女人不说,还抢了我合作伙伴的位置,这好像有点儿不地道吧?”
程煜一听就乐了,原来是薛长运,他倒是想过薛长运总会跟他碰头的,但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来。
尤其是这通电话,一开头倒是还挺情景带入的,可程煜偏偏知道,薛长运和杜小雨之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是以,他微微一笑,说:“原来是薛先生,抢女人这件事,咱们有机会再细说。至于抢合作伙伴这件事,合约现在的确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直接扔进碎纸桶。”
这一下,对方有些尴尬了,毕竟,他打这个电话并不是为了真的兴师问罪。
而且,从程煜那轻松的语态中,薛长运似乎听出程煜并不真的相信他和杜小雨会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这连演戏都有点演不下去了。
都是聪明人,薛长运也便笑了笑,说:“见个面吧,我不常在吴东,会所的事还得你多用心。”
这也就是把杜小雨那事儿撇在一边,同时也认可了程煜接手程默股份的态度。
程煜道:“我没问题,那就会所见?”
“好,正好把你介绍给公司的员工认识一下,别回头他们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认识。”
挂了电话,程煜冲了把澡,换了身衣服,才好整以暇的出门。
到了会所之后,程煜直接上楼,一个胸前挂着经理名牌的女人,看见程煜到来,急忙迎上前来。
“程少,您好,我是简欣悦,以后就归您直接领导了。”
程煜打量她一番,年龄大概在三十出头的样子,不算年轻,但也并不太老,这一行终究是青春饭,过了三十五岁也就很难继续在外边搞接待工作了。
举止很得体,显示出长期从事类似行业的智慧。
程煜点点头,说:“简经理客气,薛先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