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本已经到手的果实却被人突然摘走。他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本来按照官制,前任的上司离开后,一般都是由副手或者下级官员接任。
而张元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接任这水部司的郎中,曾费了不少的心思,多方游走。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位空降而来的秦天。
想到这儿,张元就有些郁闷,好端端地一件好差事就因为陛下的一句话,就被秦天那小子捷足先登了!张元心里很憋屈啊。
可惜啊,陛下金口玉言已经说了,他再反对也没用。张元想到此处,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段纶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之后,便让张元回去了。
张元走后,段纶便想起了脑海中的一名少年。
………
就在段纶想着秦天时,突然房门被人敲响,段纶理了理衣冠,轻咳两声:
“请进!”
随即,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青衫少年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问道:
“秦天见过尚书大人。”
闻言,段纶笑道:
“长平男你来啦?快坐吧。”
秦天谢恩落座,看向段纶的眼神带着一丝尊敬。
段纶作为工部尚书,掌管天下工部,其实权极其重要,只不过平时为人比较低调。
段纶打量秦天几眼后,赞赏道:
“你这娃娃真是俊秀非凡,一表人材啊!不错不错!”
听完段纶对自己的夸奖,秦天心底微喜,连忙谦虚地答复道:
“尚书谬赞了!”
顿了顿后,秦天便继续躬礼道:
“秦天第一天来工部报道,有许多不懂之处还需要尚书帮忙指点。”
段纶听后,笑呵呵地说道:
“无妨无妨,咱俩虽然认识的时日不久,可你的大名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以后若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尽管找老夫便是。”
秦天闻言,感激地回答道:
“那就谢谢尚书大人了!”
段纶听完,又给秦天交代了些事情后,这才让人将工部水部司的员外郎张元唤来。
张元在去往尚书厅堂的路上,便已得知了大厅新到任的水部司郎中已经来到厅堂。
饶是张云内心多少有些准备,可当亲眼看见秦天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时,张元还是吃惊了好半天。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会有如此成就。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能感觉到陛下对此子的欣赏与信赖。为此,此时的张元内心暗忖:
“陛下对他如此器重,他定然有过人之处。我还是与他交好才是!”
思考片刻后,张元走进了尚书厅堂。
段纶此刻正和秦天聊的热络,见张元进来,段纶立马向张元招手道:
“张大人来了,快来坐!”
张元走近前来,躬身行礼道:
“下官参见尚书大人。”
段纶摆摆手,示意张元起身,然后接着说道:
“我身边这位少年,便是你们水部司的郎中秦天,你们认识下吧。”
随着段纶的话音落下,张元便朝着秦天躬身行礼道:
“下官水部司员外郎张元,见过郎中大人!”
秦天急忙扶起张元,谦逊道:
“秦天初入仕途,以后请张大人多多指教。”
张元笑道:
“郎中大人客气了。您是陛下的恩臣,陛下又对您青睐有加,未来必定前程远大,何谈请教呢?”
秦天笑笑不置可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现在还是初来乍到,还是先摸清楚状况再做决断吧。
段纶也注意到两人刚才短暂的互动,略带深意地说道:
“秦天,你旁边这位水部司员外郎可是在水部司呆了多年啊。上任的水部司郎中可是对他很是倚重。你初来乍到,若是遇到难处,就直接和张大人提出来吧。张大人肯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段纶把话都挑明了,张元也知道该自己表态的时候了。张元站起身来对着秦天拱拱手,说道:
“郎中大人,下官乃是水部司员外郎。以后在工作方面有任何需要用的到下官的地方,您只管吩咐便是,绝无二话。”
秦天也起身还了一礼,说道:
“那便多谢张大人了。”秦天在来时,便将工部及自己这个工部水部司郎中都了解
清楚了。在水部司里,除了正三品的工部尚书和正四品下的工部侍郎比他大以外,在这个水部司里,就他这个郎中最大了。
唐代工部一般设有:
尚书一人,正三品;侍郎一人,正四品下。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
而工部其属有四:
一曰工部,二曰屯田,三曰虞部,四曰水部。工部、屯田、虞部、水部郎中各一人,从五品上;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
工部郎中、员外郎掌经营兴造之众务,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屯田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屯田之政令。
虞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虞衡、山泽之事,而辨其时禁。水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
其工部主事三人,屯田主事二人,虞部主事二人,水部主事二人,从九品上。
所以,秦天实际上是这工部四司中的水部司一把手。
由此可见,陛下虽平时里说秦天爱钻研奇技淫巧,喜欢鼓捣什么玩意儿,可实际上却非常重视秦天的能力,否则也不会派他来担任工部下的四司之一的一把手了。
在知道这个张元是自己的副手之后,秦天想了想,决定等下回到水部司厅堂跟这位水部司的员外郎好好聊聊。
于是,秦天跟尚书大人段纶一番闲聊后后,便张元的带领下,朝着工部的水部司衙门走去。
当秦天来到水部司时,水部司的衙门内各官员见到秦天这个新来的水部司郎中,纷纷行礼道:
“下官拜见郎中大人。”
秦天一一还礼后,随后扫了一眼众官员,这才发现为何自己如此显眼,被人认出来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穿着一身浅绯色的官袍。
准确来说,唐朝的官服对于不同品级的官员,颜色上还是有区分的。
唐朝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着紫色;四品,深绯(红);五品,浅绯;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八品,深青;九品,浅青。
而品服的花饰:
三品以上绣纹:一品,径五寸独科花;二品,径二寸的独科花;三品,无枝叶散答花。四至七品绣纹,均是径一寸的小朵花;八至九品无绣纹,庶人只能衣白布。
由于整个水部司只有郎中是从五品上的官员,因此,身穿浅绯色的秦天刚到衙门口的时候,便被所有的人看到了。
众人看到秦天身上浅绯色的官袍,便知道了秦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