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儿早探出了大半个脑袋,红红的额头,长长的嘴巴,和谭九的那只大云鹮,简直一模一样。
小云鹮探着脑袋,用长长的尖嘴,贪婪地吮吸着蛋壳上的泪珠。接下来,又是咔嚓一阵响动,蛋壳完全破裂,湿露露的小家伙,摇摇晃晃地,站在大川手上,还不停地用长喙,吸食着泪水。
楚楚这下是完全兴奋起来,她接过小鸟,捧在手心,轻轻地吹着,加快羽毛的干燥速度。“嘟嘟……以后她就叫……嘟嘟了!”没两分钟,楚楚就起好了名字。嘟嘟?这名字,一听就是长不大的小丫头给叫的。
嘟嘟的诞生,让大川和楚楚的团队,重新进行了定义,在这个队伍中,嘟嘟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大川最惨,因为他要负责嘟嘟的饮食保障,那就要不停地飞在空中,从其它燕雀口中,去抢夺嘟嘟最喜欢的食物。
悉心的照料,嘟嘟的成长非常迅速,第二天的下半晌,它就能扑闪着翅膀,在地上走来走去。
两人的心情,也因这意想不到的转折,变得非常的愉快。“咱们是不是去寻一下皇甫他们了?”没想到,楚楚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她所关心地,主要是爷爷,沉水堂的清剿,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就地取材,楚楚折了大把的细树条,编成一个鸟笼,嘟嘟还小,先要给它一个舒适的家,从这儿到龙虎山,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艰险,但愿它的童年,没有灰色的记忆。
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楚楚的容貌,以这样一位老妪的形象,跋山涉水地奔波,不合常理。虽有飞天翼,却不敢飞,当日在终南山就有告诫,前往龙虎山,须亲力而为,才能成功,因此说,用这斗篷,做些其它事还可,行路可是不敢替代。
那就走吧!开始还好些,如同游山玩水,自有快乐在里面。但不到两个小时,楚楚的腿变得沉重起来,加上几天休息不好,再也迈不步子了。
在一个岔道口,楚楚呼天抢地,大放悲声,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没办法,只得找个阴凉处,休整一下。
路边有个小茶馆,按标准划分,只能算是小茶摊。几株大树下面,用帆布扯了个篷子,几张小桌,胡乱地排放着十来条矮凳。茶客们也是有坐有站,三五成群,大多是赶山路,口渴人乏,算是个歇脚的地方。
“哎呀,两位同志,喝茶?”茶馆老板打着招呼,扯过两条凳子,让二人坐下。
这老板五十多岁,粗衣褴褛,挽着裤腿,脖子上吊块长毛巾。脸上的皱纹,与年龄有些不相称,大川早就见怪,常年山中讨生活的人,更容易显老。
“老伯,来两碗茶,多少钱?”大川尽量学着平常人的口气,“唐公子”那套,好像已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
“五毛,两碗一块。”说着麻利地在水桶中冲洗了两只大海碗,摆在桌上,又问道:“小哥嫌不嫌这茶孬,屋里有成瓶的冰茶,还有果汁,二块三块的都有。”
大川对这种茶水,并不介意,平日里喝惯了的。倒是楚楚有些皱眉,这条件,能卫生得了?还有这口味,干树叶子一样。
“老板,我要冰茶,可乐也行,别过期啦!”绿藻要求并不高。
呵呵,还挺时髦的,老板看了她一眼,说道:“嗯,这个放心,要不,二位亲自去看看。”说完,领着进了小屋。
小屋不大,一张小床,一张饭桌就占去了大半,难得的是,这屋里竟然还有一台冰箱,正对着门,特别显眼,大川估计,这是这个小店最奢侈的装备了,老板用它来装点门面。
灯光很昏暗,看起来亮度不超三十瓦的小灯泡,孤零零地悬在小屋中央。打开冰箱,里面稀稀拉拉,存放着十多瓶饮料。
凑着灯光望去,四瓶矿泉水、四瓶冰红茶、四瓶绿茶,整齐地排放着。最下层的格子里,是一些可乐瓶子,看标签,估计是不了正式厂家的产品,没办法,这荒村野店的,能有销量都是个奇迹,看那每样四瓶,怕是等同于进货时数量吧。
楚楚有些泄气,但还是拿了一瓶红茶和一瓶绿茶,聊胜于无吧!
“等等!”楚楚突然叫起来,把店主和大川吓了一跳,又咋啦?这老太婆!没有预兆的大喊大叫,容易给吓掉魂的。
“这是什么?”她指着冰箱最上层格子里的一个纸袋,惊讶而夸张地表情,像发现了宝贝。
冰箱最上面格子里,存放着一条白色的纸袋,从轮廓上,很明显地可以看出,里面是几只瓶子。
“客人存放的,不能卖!”老板赶紧解释。
“这地方还有人提前存饮料?”叫人大惑不解,哪来的高级领导,用得着提前派人打前站?
“什么宝贝东西,我看看!”楚楚说完去拿纸袋,老板慌忙阻拦,被楚楚一扒拉,全身酥麻,只得摆手。
打开袋子,露出五只瓶子来,三高两低,装饰精美,做工考究,定不会是刚才那些茶呀水啊的,所能相比的。
“老板,你这就不地道啦,有好东西,为什么不卖?怕不给你钱?”楚楚的声音本不动听,再加上些火气,真能叫人掉魂。
“不是,真不是……我说,您老别生气,今天一早,有客人存在这儿的,还给了我一百块钱保存费,真的……你看。”老板哆哆嗦嗦,拿出一张红票子,来证明清白。
听到称呼楚楚为“您老”,大川差点没笑喷出来,急过来掩饰,“都不气啊,您老就别闹了!这不是老板的东西,倒不敢卖!”
小孩子们之间开玩笑,有时也称“您老”的,大川这一插言,没再引起楚楚的怀疑,只是仍然对那几个瓶子里的东西,兴趣十足,一副不愿放手的样子。
大川伸手拿过一瓶来,“我先看看,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三无产品,给了你,还不敢喝呢,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