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提心吊胆,终于来到一处相当宽大的石厅之中。
这是一间陈列室,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每个容器中都充满了液体,液体中游着一具生物尸体。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动物或植物的标本。
眼光实在是没地方放了,因为被发现在看他,就会突然冲你大笑,甚至飞吻。
谭智道长安排大家坐好,清清嗓子,开始上课。
“孩子们,今天这堂奇异生物课,主要是让你们知道,在我们的身边,是生活着非常之多的你想象不到的小东西。”
“比如这个”,他一抬手,一个小瓶子飞到手中,里面是一条蛇。
“如果我要治疗软骨症,要如何操作?”边说边拿眼睛逡巡四周,以吸收观众崇拜的眼神。
没人回答,因为没人知道这个逻辑。用蛇治疗软骨症,以毒攻毒吗?他们所知道的生物里,还有比蛇更软骨的吗?
面对一阵哄笑,道长反而露出得意的表情,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大家看清了!”他举起左手,口中默念一句咒语,哄笑变成了惊呼。
谭智的左手仿佛被人抽了骨头,面条一样垂在手臂末端。
学童们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风一吹,非把他这左手给吹掉不可。
“看这边!”谭道长右手一指石壁上的药厨,“看你们的了,谁先配好治我手的药,谁就是优胜者。”
“药方在这……”稍微拉长了声音,一字一唱地念出方子:“青筋蛇一条,紫山雀羽毛三根,铁屑山菊花六钱,明豆荚一副。生骨咒三遍。”
“现在开始,你们四个分堂比赛!”
大多人都是一头雾水。一来这些材料根本就不认识,尤其是生骨咒是什么东东?
但还是有三个人影飞了出来,直扑药厨。
高大川抬眼看看,放心下来,因为三人中有一个他认识,楚楚!
楚世浊,用药高手。楚楚,门里出身,还有不胜之理?
另两个虽不识名,不知底细,估计难过楚家这关。
真是开了眼,藏龙卧虎说来都不为过,眨眼工夫,三人均已找出药物,念完咒语,就差把它涂到谭道长的左手之上了。
“慢”谭智喝止了他们,自己吹口仙气在手,又晃了几下。
得,复原如初。
“你们三个,对自己配的药有信心吗?”谭智问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儿不怀好意。
“那你们试试吧,希望能对自己负责!”言罢道袍一摆。
再看楚楚他们,已经全都耷拉着左臂,面条一样在风中摇摆。
大家有些傻眼,除楚楚外,另外两人几乎哭出声来。
刚才争胜,没有十足把握就下场比试,没想到师傅来了这么一招。
自作自受啊!
果不出所料,自己配的方子,根本就没有效果。
一个人的手臂涂药之后缩成了铅笔粗细,五根手指看起来如新发的肉芽,极不悦目。
另一人也好不哪去,手臂麻花一样拧着,而且上面钻出来好多的枝条。春天里刚发新枝的柳树桩一样。
楚楚的左臂,完好如初。
谭智赞许地对她笑笑,又转向大家,说道:“切记啊,用药治病,万不可似是而非,要细心,一定要细心。看!”
他从药厨中拿出两种羽毛,无论颜色还是大小,几乎没有差别。
“看清楚,这个,是紫山雀,另一个,是紫水雀的。知道区别吗?”
“绒羽的数量不一样,这就叫区别!”
“记住,紫山雀的绒羽是9根,而紫水雀的绒羽则是7根。细节决定成败!”
“我们的楚楚同学,需要一个什么奖励呢?”谭智欣赏地盯着楚楚,一副有求必应的姿态。
楚楚有些受宠若惊,“师兄,能不能等我想好再要?现在还没主意呢?”
谭智点头答应,这同级别的师妹,也只能这样。
又转向另两个失败者,“你们,记住了今天的教训,不可再有差错,后悔不及的。”
念在他们上进的态度,老师还是给了学生一个改进的机会,拿正确的药膏涂抹,手到病除,皆大欢喜。
余下的课堂内容,轻松许多。
大家在道长的带领下,逐一认识各种生物的品名、特征、产地、药性、禁忌……
不用讲,同学们学得认真仔细,教训是深刻的,没人希望这种事有朝一日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应是一节相当完美的课堂,观摩课比赛的话,一定要拿金奖。
结果在下课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也算作小插曲。
皇甫启天的水杯里不知何时飞进一个蚊子,并被他不小心吞入肚中。没过多久,腹内隐隐作痛,导致他干呕了半天,也没啥效果。
这个季节,本就是蚊蝇乱飞的季节,也就没人在意,很常见的事。
但一连三天,他的症状不减反增,可急坏了同学,赶忙报告了玄空。
几个人会诊之后,发现竟是一只溶肌三尾蚊。
这非常出乎大家的意料,这类蚊子进入人体后,很快会被杀死。但蚊子的尸体恰好就是它繁衍的场所。
七天后幼蚊孵化,有吸针排出汁液,化肌溶脂,以寄主的血肉汁为食,且数量巨多。
正常人被它侵入,身体渐日的消瘦,体衰神颓,不得康健。
若是修心飞仙之人,肯定会前功尽弃,一无所成。
结论就是,这是一起有计划、有目的,甚至有组织的破坏活动。
目标针对的乃是如今萃英堂第一翘楚,最可能的领军人物——皇甫启天。
目的险恶,其心可诛,其人必除。
会是谁呢?难道说正天教内,出现了内奸?
向来家贼难防,相当危险的信号!
玄空急报了无痕,两人商议半天,目标隐约一致可见。
会是他吗?
一动这个念头,马上惊出一身冷汗。这种东西可不是随意下结论的。
他不仅关系着一个人的生死,更可能影响着整个正天教的生死。
如果是错杀或是因此打草惊蛇,就更加不妥。
还是等林师叔回来,再做定夺。
二人主意已定,便不再作声,表面上只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在暗地,密切关注,防备不虞之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