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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定是有权有势,一般人请不动他们。”

赵明玉愤恨地拍了拍大腿,“要是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活撕了他!”

宁雪阁撑着地,有些艰难地站起身,“行了,不说这个了,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进城,给兄弟们治伤。”

“找几块木板,把牺牲的兄弟们也带上,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入土为安。”

宁雪阁一张脸被浓烟熏的黑一块白一块,可她的神情歉疚而肃穆,她对那些不认识的人,都有足够的尊重,不曾放弃任何一人。

裴度看了她很久,她已经成长的很快了,但是一旦接触到权利中心,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身边死去的人也会更多。

到时她又该如何呢?

裴度垂眸,沉默地来到宁雪阁面前,看着她的手,“你受伤了,先包扎一下吧。”

宁雪阁摇头,“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快点进城吧。”

尸体在炎热的气温下不好保存,要赶快为他们买好棺材,再找个镖局,将他们的尸身运回京城。

他们这一行人里面,也只有她跟赵明玉受伤最轻,不影响活动。

宁雪阁将绳子套在照月的身上,后面拖着一具被帕子盖住头面的尸体。

她没有骑马,而是牵着缰绳,慢慢走。

丰城距离并不算远,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还被守城门的护卫拦下来盘问。

宁雪阁拿出一块令牌,“我乃京城宿卫司指挥司使,奉命前来抄家。”

小兵自然不认识宁雪阁手中的令牌,好在城门校尉在,他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刘校尉赶忙迎接道,“宁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大人早就恭候多时了。”

“你们这是?”

“路上碰上一伙贼人。”宁雪阁没有多说,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劳烦校尉给这几位牺牲的兄弟买副薄棺,送他们回京城。”

刘校尉看到金子的时候,眼都直了,他还想要推拒一番,宁雪阁干脆直接将金子放在桌上,“走吧,去太守府。”

刘校尉把金子揣到怀里,踹了脚身边呆站着的小兵,骂道,“还不快去给大人带路!”

宁雪阁回头对着刘校尉点了点头,牵着马匹,浩浩荡荡进了城。

他们一行人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行人纷纷避让。

等到了太守府,发现丰城太守已经在门外迎接了。

“宁大人,下官听闻您遭到了埋伏,那真是忧心不已,快进府,大夫已经恭候多时了。”

丰城太守安排的面面俱到,房间也都安排妥当。

宁雪阁在入住之前提了一嘴谢家,丰城太守笑道,“已经派人围起来了,就等着几位大人吩咐了。”

宁雪阁跟裴度对视一眼,随后笑道,“陈大人对抄家流程应该很熟了,这样,你先让人把谢家流放名册以及家产清点出来。”

“待我们修整完后,就直接去谢家。”

丰城太守连忙道,“那下官就不打搅两位大人休息了,有任何问题,您派人吩咐一声就行。”

宁雪阁笑着点头,目送丰城太守离去。

待人走后,宁雪阁脸上笑容消失,她对赵明玉说,“你先回去睡一觉吧。”

“不!我要跟着你,我不累!”赵明玉就站在宁雪阁身侧,坚定地道。

宁雪阁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不累呢?我都恨不得倒头睡去,身体都快散架了。”

宁雪阁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着裴度,抬起胳膊艰难地敲打着肩膀,看上去累得快要昏厥过去。

她抬眼看向赵明玉,“小赵啊,给你休息的机会你就要珍惜,谁知道回去的时候还会不会与遇到昨晚的情况呢。”

“你只有好好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保护虚弱的我啊。”

赵明玉着急地扶住她的胳膊,“抄家又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你去睡半个时辰都行啊。”

“陛下没给我们太多时间,我又刚成为宿卫司指挥司使,肩上的担子重着呢,不敢有片刻松懈。”

宁雪阁拍了拍赵明玉的肩膀,“所以小赵啊,接下来几日,我的身家性命就都交给你了,你身上的担子也不轻,那就更要好好休养生息了。”

赵明玉犹豫一番,终于答应下来,“那好吧。”

在回房间之前,赵明玉还不放心地叮嘱裴度要好好照顾宁雪阁。

等人进了房间,宁雪阁才站直身子,她无奈道,“你看啊,想要她去休息还得哄着。”

裴度低头看着她,“你也去睡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宁雪阁闻言,上下看了他两眼,“算了,这个耍威风的机会怎么能让给你。”

这家伙嘴巴都白了,看上去伤得那么严重,万一晕倒在办案现场,这个爱岗敬业的好名声就传出去了,那她不就会被比下去嘛。

“等会儿收拾完后在太守府门口集合,过时不候哦。”她说完就跑回房间,开始洗漱吃东西。

出门在外就是处处不方便,她只是擦了擦身体,擦净身上的灰尘,又换了一件衣服,这才开始吃饭。

宁雪阁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刚巧碰上裴度,他又恢复成以往光风霁月的样子,看不出早上的狼狈样。

“还挺快。”宁雪阁嘟囔了一句,背过身就往外面走。

裴度微微勾唇,也迅速跟上。

两个人都骑马,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成为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还有几个胆大的女子朝他们扔手帕香包。

有位小姐正正好将香囊扔到宁雪阁怀中。

宁雪阁拿起香囊,看了过去。

那女子对着宁雪阁娇羞一笑,宁雪阁也露出笑,然后将香囊扔了回去。

等到了谢府,又是另一种气氛,几乎是人人自危。

宁雪阁下了马,走入谢府,看了圈跪着的人,最后将视线放在那张跟谢襄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脸上。

他没有其他人脸上的慌乱跟绝望,反而一片坦然,甚至是期待着最终的判决。

或许是宁雪阁的视线停留的有些久,谢无拘也抬眼看去。

他有一双淡漠的茶色眸子,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有种几近透明的苍白。

柔弱破碎毫无攻击性,需要人怜爱却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