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玉生的比一般女子都要高大,再加上出身将军府,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是以把自己练的比好些男子都要孔武有力。
出入宴会她都是被排挤的对象,那些贵公子见到她都要嘲讽一番。
从此以后她变得有些孤僻,也尽量不参加各种宴会。
后面人人都传将军府小姐长得像夜叉,她也没有澄清,是以到了适婚年龄,也没有人家愿意上门求娶,这才出此下策。
赵明玉连杜承思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不过是看着顺眼些,就随手一指。
到时候他要是不愿意,就把人放了。
反正她爹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赵明玉本不想跟宁雪阁多说什么,但看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中完全没有她见惯了的惊奇跟嫌弃,她便破天荒多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宁雪阁和善地道,“我们以前见过的,或许赵小姐不记得了。”
其实赵明玉长得并不丑,身上是女子少有的英气,若换上男装,也是个英俊潇洒的小将军。
她只是不符合主流审美罢了。
再加上身上阴郁的气息,让她看上去更加不好惹。
赵明玉在整个茶楼都很显眼,许多人对她好奇,但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她,这就是效果。
赵明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宁雪阁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面色缓和了些,“我也认识你,宁小侯爷。”
宁雪阁微微颔首,“能被赵小姐认识,是我的荣幸。”
赵明玉有些不自在,她语气不善地道,“花言巧语。”
宁雪阁倒是没生气,她的声音仍旧温和,“若在下没看错,方才把那个书生带走的,是你家的士兵吧。”
赵明玉皱眉,“是又怎样?你少多管闲事!”
赵明玉性子很敏感,尤其是在面对男子的时候,她就像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宁雪阁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赵小姐别误会,在下没有恶意,只是见那书生有些眼熟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我眼花,认错人了,你随意。”宁雪阁将一只手放平,挥了半圈,做出个请的手势。
赵明玉也知道自己的言行有些激进,她冷哼一声,开口解释道,“我只是为了应付我爹,他若不愿意,我会即刻放他出府。”
她说完,也没看宁雪阁,目视前方,阔步离开。
所到之处,行人纷纷让路,生怕冲撞了她。
待人走远,宁雪阁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等笑够了,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对阿枳吩咐道,“去查查我父亲现在何处。”
总不能这么巧,恰好就在将军府吧。
长庆侯跟赵将军在职务上有所往来,私下关系也不错,偶尔会在一处聚聚,但她跟宁母却很少接触将军府的人。
因为长庆侯根本不让她们接触他的圈层。
长庆侯对宁雪阁有多不看重呢,大概到了连他的亲卫都敢踩她一脚的程度。
宁雪阁仰头喝完杯中清茶,又抓了一把瓜子花生,“走,咱们回府。”
长庆侯虽然不重视她,但是宁母却把她当成了唯一的希望,自然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她。
除了嫁妆田产铺子,府里还有好些门生幕僚,是宁母托宁雪阁外祖父选出来的。
只是宁雪阁以前没有纵横官场的想法,但现在却能用上了,不能让他们在府里白吃白喝啊。
宁雪阁刚回府就跟长庆侯撞上了,便宜爹在赶人,仔细一看好像还是她的人。
这怎么能忍,宁雪阁当即把剩下的瓜子塞到一旁洒扫的丫鬟手中,撩起衣摆就冲了过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父亲你怎么大动干戈的。”
长庆侯看到宁雪阁就没好气,他话中带着沉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在打什么算盘,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
只要我活着一日,这个家就还是我说了算,我手底下的势力,你们别想沾染分毫。”
宁雪阁一脸无辜,“父亲,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我一回来就给我头上扣那么大顶帽子,孩儿是在是惶恐啊!”
长庆侯目光凌厉地审视她,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甩了甩袖子,没有再指着她的鼻子骂。
“不知道就去问问你的母亲,告诉她,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个被按在地上,抱着包袱的中年男人又跟着脖子道,“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子承父业本就是古往今来不变的规矩。”
“小侯爷是嫡子,怎么就比不过那个连毛都没见过的外室子?”
这句话算是触到了长庆侯的逆鳞,他怒声道,“不用赶出去了,直接就地杖毙!”
“父亲!你不……”
宁雪阁还未说完,地上的男人就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说,当初是夫人母族保住了宁家,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长庆侯向来听不得这话,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当初的那个少年有多无能,连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他额头青筋暴起,夺过小厮手中的棍子,竟想亲自动手。
宁雪阁见状,连忙挡在那幕僚面前。
这是向着她的人,若她今日放任他惨死,那日后还有谁敢跟着她。
即便宁雪阁站在那里,长庆侯竟也没有收手的意思,若不躲不避,只有被开瓢的份。
可她只是站在那里,真的没有躲。
宁雪阁就是想要看看,他对她究竟还有几分感情。
事实证明,原主的身生父亲,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哪怕她挡在那里,他也丝毫没有收手。
棍棒与剑鞘相撞,木棍压着剑身险险在她额前停下。
撞击的灰尘眯了宁雪阁眼,她闭了闭,感觉眼睛有点酸。
阿枳用力挑开长庆侯手中的棍子,闪身挡在宁雪阁的面前,眼中已经有了愤怒跟杀意。
那先前还跟长庆侯对着干的幕僚也傻了,似乎也没料到,长庆侯真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般毒手。
他刚才看着,长庆侯可是完全没有顾忌小侯爷,若不是那女护卫,这小侯爷怕是少不了头破血流了。
长庆侯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宁小侯爷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朱辞痛心疾首,他站起身,对着长庆侯道,“虎毒还不食子,侯爷你是想要小侯爷的命啊!”
长庆侯喘着气,扔掉了手中的棍子,“他就是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今日本侯就把话放这了,别人或许都是嫡子袭位,但在这里不同,本侯的爵位,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