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生和文才借着符箓大展神威,李弋只有羡慕的份。
九叔什么都没有给他,他还要帮忙护法……
可恶啊,居然被白嫖了!
李弋的心底在吐槽,但并未影响他出手。
泛着红光的拳头轰向前方,砸在涌来的藤蔓上,顿时将那些死灰色的藤蔓砸得不断退后。
阳体通脉法一直在自行运转,阳气在刚才的过程中已经恢复了一点,只要它们还没有被消耗完毕,那些藤蔓就寸进不得。
三人将九叔围在中央,不断迎击袭来的藤蔓,保护坐在中间的九叔。
“师傅,好了没有?”
半炷香过去,秋生忍不住喊了一声,他手中的符箓已经不多了,只能尽量减少消耗,导致后方的空间被藤蔓挤压了不少。
但九叔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李弋顿时喝道:“闭嘴,没看到他在做法吗?现在正是需要集中精力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盖过了秋生,震得九叔的身体都晃了晃。
秋生撇了撇嘴,感觉有些无语。
这家伙嗓门竟然比他还大,竟然整得师傅都差点破功了……
但秋生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按照他对九叔的了解,这会儿心底怕不是已经气炸了,这个时候再哔哔,一定会撞上枪口。
藤蔓越涌越凶,不断扑杀过来,攻击横扫、捆缚、蜿蜒在角落里发动突袭……
树妖的攻击方式越来越诡异,角度越来越刁钻,就像是一个在醒来后迅速掌握自己身体的“人”。
这也导致了三人的防御空间被压缩了不少,而且身上出现了不少擦伤。
反观九叔,他的身体颤抖了好久才重新平静下来,像是花费了很大的精力稳住自己的心情。
‘到底还有多久啊?’
李弋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双拳表面的红光已经开始变淡。
他如果算是勉强支撑的话,秋生和文才的表现更加糟糕。
藤蔓的攻击不见减少,但符箓已经到了一种即将用尽的地步,他们甚至快将自己修出的微末法力用光了。
文才的悟性最差,修为最次,此时过度消耗法力已经导致有些头昏脑涨,终于忍不住出声:“师傅,你好了没有?”
李弋独自一人顶在前方,没有符箓和法器帮助,他都没有抱怨,反而是自己的徒弟最先坚持不住了。
而且,他们还是两个人联手,抵挡压力较小的后方。
九叔的身体颤抖片刻,终于停止,面色无奈地睁开眼睛:“你们两个臭小子,入门这么多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一声叹息,顿时让秋生和文才低下了头,面色羞惭。
‘唉,罢了。’
事已至此,九叔也别无选择,虽然感觉积蓄的还不够,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双手结成法印。
一吸气,经由唇齿,蓄存于口腔,脸颊微胀。
二吸气,游走鼻路,淤积于咽喉,喉头稍凸。
三睁目,聚精气神,凝三宝为一,开眼有神。
“诸行和合,名为三昧,着!”
一口先天之气自九叔的口中喷吐而出,一道莹然火炎,径直扑向了面前的木剑;不过片刻,便将整柄法剑覆盖。
九叔将这柄火剑握在手里,真火微张。
周围的藤蔓像是发现了天敌般蓦然一顿,而后再也顾不上围攻三人,瞬间被深植于本能的恐惧驱使,如潮水般退去。
李弋惊讶地看着九叔手中的桃木剑:其上遍布的火焰已然分为三层,外焰为红,中焰为青,内焰为紫。
这火焰看起来弱小、轻渺,像是被风一吹就会熄灭。
但它们散发出来的温度,却是恐怖至极,不断扭曲着上方的空气;不过瞬间,便让周遭的众人因为极热而落下了汗珠。
吕祖所着的《指玄篇》中有云:吾有真火三焉: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虚无缥缈,灼物有形,内炼于身,取之杀敌!
三昧真火,这是道教用来烧杀鬼魅的神火!
植物畏火,即使成了妖,也摆脱不了那种刻入骨髓的恐惧。
‘难道那些藤蔓被烧过,患上了pStd?所以在感觉到三昧真火的瞬间就像疯了一样往后退。’
李弋心思流转,目光羡慕地看着淡淡的火焰,但还没等他多想,九叔就站起了身,剑指前方。
“既然敢来围攻,那就别想走了!”
那些藤蔓在感觉到三昧真火的瞬间恐惧得退后,但九叔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它们?顿时沉着脸祭出法剑,横空飞掠,斩向前方。
有真火附着其上,那法剑再也无法隐藏身形,燃着三色火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射而去,不过片刻便追上了末尾那些还未来得及逃离的藤蔓。
咻!
法剑横空,在藤蔓中穿梭横行,众人只见火焰如刀,不断劈砍在藤蔓之上,一截截染着火焰的木枝落下,还未落地,便已被烧成了灰烬。
甚至,还有更多的火焰顺着藤蔓延伸,径直涌向了后院树妖的本体。
咔、咔咔!
聚仙楼簌簌抖动,更多的灰尘和木屑落下,似乎是三昧真火那足以灼烧灵魂的特性让树妖痛苦不堪,疯狂扭动着身体。
轰!
巨大的藤蔓染着火焰,撞在了墙壁上,那树妖竟是利用这巨大的撞击力,生生从中折断了染火的部位,断肢逃离。
如此果断的行为令九叔的瞳孔都是一缩:“这妖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绝不能再给它机会!”
说罢,便提剑追了出去。
身后三人没有犹豫,径直跟上;戚庆犹豫片刻,也只能咬着牙关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火剑横在身前,黑暗似乎也变得不再可怕,那树妖似乎还没想好要怎么对抗这抹三昧真火,节节败退,竟是生生让李弋等人冲到了后院。
“那就是,树妖的本体?”
秋生惊讶地指着面前的树木,面色震惊。
只见原本装饰精美、曲线流畅的承重柱此刻已经变得肿胀不堪,有无数宛若触手般的死灰色树枝从各个地方伸出,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