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看了一眼江念:“你马上都是要定亲的人了,口中还没遮拦,嫁过去怕是会引起事端。”
江念面对这个老夫人还是心里发憷的,嘴唇蠕嗫着,到底是没敢说什么话。
“表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老夫人的眼神落在江岁安的身上。
送客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是江岁安还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拿起了糕点,吃的那叫一个惬意。
“这不是闲来无事吗,方才路过前院,听见你们聊得挺开心的,想着过来唠唠嗑,没关系,你们说你们的,就当我不在就行。”
这话差点气的大夫人吐血,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的模样。
“江大小姐还真是会路过啊,我倒是不知道两个离得这么远的院子是怎么路过的?”
江岁安听出了她话里的咬牙切齿,咧开嘴笑笑:“逛着逛着就近了。”
她当然是来看热闹的啦。
老夫人大概实在是不想看见她,站起来由赵嬷嬷扶着去了卧房,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起来。
江念瞪了她一眼,挽着大夫人的胳膊说:“今日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吧,某些人啊,怕是自打生下来就没享受过母女亲情吧,真是可怜呢!”
江岁安喝茶的动作一顿,这话说的可谓是格外狠毒,即使她不是真正的江岁安,都感觉满满的恶意!
要是原主在这里怕是真的会被刺激到,但是很可惜,站在这里的是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唯一算的上亲人的就是那可三年五载见不了一面的师父了。
她倒是无所谓,也跟着起来出了门。刚迈出前院的门槛,就看见管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真是可怜了这一把老骨头,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大夫人呵斥道。
“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官差,说是要找你去问话!”
“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要找我母亲,难道不知道我们和程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吗?”
江岁安轻嗤一声:“就算你现在就是程家人,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程大人又不是什么徇私枉法的人。”
“不错!”
从门口浩浩荡荡的进来一大批人,身上穿着统一的官差服饰,为首的那人显然要职位高一些,身上的花纹有一点不一样,腰间的大刀在阳光下都闪着凌冽的光芒。
春雨赶紧走到江岁安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挡住。
虽然如今对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厉,但是大家闺秀与外男之间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为首的官差走上前,冲着大夫人一拱手:“江大夫人,失礼了,有桩案子需要您配合问话,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夫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敢问是什么案子?”
“张勇牢中自杀案,还有刘秀梅父母状告您污蔑江大小姐清白以及事后灭口,涉及人命,还请大夫人不要为难在下。”
闻言,大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那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有这样的魄力,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丫头,五十两银子买他们一家人的命都够够的,居然还不知死活的上告。
“啪”的一声,江念的巴掌就已经打在官差的脸上。
就连江岁安都惊呆了,江家虽然算的上柳州第一富商,但是府上并无半点官职,都说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争,要不然大夫人怎么拼了命的想跟程家牵上线。
这放在现代都算得上袭警了,原以为江念只是被宠坏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傻子。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污蔑我母亲,狗胆包天,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你干不下去!”
大夫人赶紧把江念拉到自己身后,示意赵嬷嬷把人带走,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官爷息怒,小女也是担心我,才会口出恶言,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她掏出一个香囊,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试图放在官差手里。
谁知道他丝毫不在意,直接将香囊扔在地上:“方才将将进院的时候,便听得这位姑娘说我们程大人为官清廉,在下追随程大人,自然也如此,江小姐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告诉程大人,这银子,在下受不起。”
大夫人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硬气,在心里暗暗唾骂一声,脸色有点难看。
江岁安将春雨拨开了一点,这么精彩的时候,怎么能被挡住呢,跟这些人虚与委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那请官爷稍等,我安排一下就来。”
“夫人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在门口等着。”
说完便带着人退到了大门口,只是拉开了距离,院子里的一切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夫人恶狠狠的转过头,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江岁安:“是不是你干的?”
江岁安两手一摊:“你猜。”
“就是你,你根本就是怀恨在心,赤裸裸的报复!”
江念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幼兽,狠狠地朝着敌人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爪子。
“这话真有意思,我报复什么?是报复你们找人败坏我名声还是报复你们拿走我的那些首饰?”
这话她们怎么敢认!
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江岁安此时此刻肯定早就被砍成片片了。
不过谁在意呢。
江岁安心情大好的往前走了几步:“大夫人还是赶紧安排吧,一刻钟的时间可不长,希望大夫人能化险为夷。”
春雨硬是憋住笑,匆匆行了礼之后就跟上了江岁安的脚步。她的住处安排的很远,要走小半个时辰,穿过一个大大的后花园。
“小姐,我们不去看看热闹嘛?”
“去了也看不到,我们在府里等结果就成。”
春雨不解:“为何?”
“虽然大夫人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但是江家作为柳州第一富商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不会徇私枉法,但是最起码不会公开审理,所以就算我们去了也绝对看不到过程,既然都是等结果,那在府中等还是在外面,不都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