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思依旧笑意温和,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他那颗佛心。
对于破晓主动提出愿意被度化仿佛也无动于衷。
破晓玉手指向灵泉,“这个灵泉可以让你开启修炼。”
无思温和摇头,时机未到,现在觉醒不合适。
破晓看不懂无思了,因为无思身上没有“负”,感知不到。
开口询问,“登上玉台,就是为了看一眼?”
无思终是含笑点头,没有其他,就是觉得从小困扰自己的执念,想亲自来看一眼。
原来这位女施主就是要被自己度化的人,这就是无思此刻的想法。
不带一点“负”的影响,也不是纯粹好奇,就只是来简单看一眼便好。
因此,破晓看不懂此刻的他。
相顾无言,无思又不用灵泉修炼,便将无思带了回去。
当无思跨步进入“水中望月”小院,封至立马打开自己的房门,迎了上去。
“无思大师。”封至满脸笑容。
“封施主。”无思执佛礼回应。
“封施主,我三日后,便要下山去了。”无思礼貌说道。
封至心念急转,询问道:“大师登山的目的达到了吗,这么快就要下山。”
无思温和点头,“此次玉台之行,受益良多,便不再多加打扰。”
封至笑容越发灿烂,向无思辞别后,关上房门,倒床不语。
……
翌日,封至在房中盘腿修炼,一阵敲门声响。
是卫佑回来了,封至快速开门。
一身青衣的卫佑含着笑,封至双眼有神,询问道:“突破了?”
卫佑学着奉守傲娇扭头,这是自然。
封至好笑似的用拳头捶向他,被卫佑躲开。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过得还不错啊。”卫佑谈笑道。
封至觉醒命盘开始不到一年时间,已经突破到幼蒙境,这种修炼速度前所未闻。
得到赞叹的封至挑眉接受,突然想起了流浪,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卫佑。
卫佑耐心听着封至的讲述,这个世道自始至终就是这样。
好人心善活不长久,作恶多端却能颐养天年。
所幸流浪认识了封至,有个为他出头的机会。
而往往大多数人,却如深海潮流,汹涛骇浪,却被淹没。
卫佑没有多言,他明白,封至也明白,只是需要一个知道流浪的人,默默听着而已。
……
中午开饭之前,卫佑见到了众人,封至在一旁介绍。
对于什井,无思和桂生的身份,封至也将大致情况告知过卫佑。
卫佑对着什井和无思两人,都是温和以待。
“这是桂老。”封至向卫佑介绍。
卫佑眼眸微深,含笑招呼。
有些事情,奉守没有想到深处,封至则身在局中,但他不能不多想。
这桂生,明显有问题。
饭桌上,什井得知了无思两天后便要下山,从北端返回大漠。
“无思大师,我想跟你一起去大漠。”
这什井的心思很坦然,天骊国找不到人,便去往他国寻找。
无思含笑点头。
根据过往情况推测,什井师父大致几率是在万物生,时间漫长,可以仔细寻觅。
封至见什井要跟随无思下山,那正好,他不用担心无思作为普通人下山不便了。
有什井这个归墟境一路护送,正好省事。
卫佑一边与众人闲聊,一边不经意观察着桂生。
桂生察觉到卫佑的眼神,也不躲藏,含笑看着卫佑。
青鸾一族本就心思敏感,见桂生这般似有挑衅,转头看着封至,封至好像明白了卫佑的意思,却并不在意。
什井开始向无思打听大漠的基本情况,无思细致介绍起来。
大漠位于凡俗之界西北,疆域辽阔。
但大漠形成以来,气候干旱,黄沙漫天,城市群以绿洲为中心。
大漠都城名为西瓦,是大漠最大的绿洲集中地。
什井似乎对这些风土人情不感兴趣,直接问有无奇人异事。
无思仔细思考,随即摇头,毕竟在他的生活中,众生平等。
什井大感失望,白问这么一个和尚。
封至在一旁询问,“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可有何特征?”
“你可将这些告知我们,我们以后下山游历也可捎带注意。”
“不然靠你这独自一人探寻下去,不知找到何时。”
什井放下筷子,双手抱头后仰,长叹一声。
“我也想啊,但主身可没给师父明确的记忆,就只得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气息。”
什井思考良久,该如何形容,“类似于超脱吧。”
听闻此言,封至也是不清不楚,如此模糊,该如何寻?
桂生听闻“超脱”两字后,握筷的手稍稍停顿,无人察觉。
毕竟玉台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秘。
……
玉台上的生活,是比较枯燥的。
除了修炼,仍是修炼。
到了无思下山的时日,封至与卫佑现身与无思和什井告别。
临走之时,什井眯眼笑着让封至等人有空去大漠找他。
封至无言,这人说的仿佛把大漠当成自家似的。
无思也含笑邀请,若封至想来大漠游历,可来他所在的摩加寺,带他们领略万载经书。
封至颔首,表示有机会一定会去。
两人就此辞行,一路由玉台北端向下而去。
封至和卫佑回小院的路上,卫佑从旁盯着封至含笑的模样,思忖开口。
“你很想无思大师离开?”
封至脚步微顿,挑眉看向卫佑,这你也能看出来?
卫佑不由笑道:“这无思人挺好的啊,哪里惹着你了?”
封至笑而不答,无思大师为人至善至纯,当真是世间少有。
可就这么一瞬间,突然就觉得还是少相处为妙。
封至反问卫佑,“我表现的很明显?”
“额,玉台上我们这几人中,可能就桃子看不出来吧。”
封至突然也觉得微妙,当着人家的面惺惺作态,确实不好。
卫佑十分好奇,这家伙可从来不这样啊。
一向是你来我往,给他一捧米,他还一口缸的啊。
封至具体也说不出来什么,就只觉当无思登上玉台那一刻,莫名的不适。
可无思对他有恩,来玉台本是他的心愿,又怎可因为心里莫来由的感觉而让人家下山。
就这样不知不觉,浑然表现,竟是头一次当了一回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