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顾鸢跟玄令宫里那些宫人扯皮,这边林芷容则是打着精神去查顾鸢交代的事情。
一大清早的,她便带着春满以巡视为由出了门。
刚出门,她便细心的发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人。
春满掀开马车的帘子,担忧的看向外头,“小姐,我在府中做了那么久,也没见过这两个人啊,他们到底是谁的人?鬼鬼祟祟,从出府就跟着咱们。”
林芷容坐的端正,“不用管是谁的人,总之今日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交代,去每一间店铺,我会在东郊那家布庄等着你,咱们到时候在那处汇合。”
春满拍了拍胸脯,自信的应道,“小姐放心,这活儿我在行!您就好好去忙您的吧!”
她平时行事大大咧咧,不过对待林芷容交代的事情,她还从未出过差错。
当初白氏给林芷容留下的产业不少。
从前是被林张氏霸占了大部分,而今林张氏已经失了势,这些自然又落回到了林芷容的头上。
想来林张氏该是很惦记这些产业,这些年经营的倒很是不错。
就是其中的人手,大多是林张氏的人,今日林芷容就交代春满去将这些人都换了。
这活儿说起来一日也干不完。
就是累着春满了,虽然春满并不多求什么,但是林芷容却许诺她今儿给她带点翠楼的招牌,金镶玉。
说起这金镶玉,算得上是点翠楼独一份的拿手菜色,也不知道这个南溪从前是个什么身份,脑子里装的更是多。
这味菜名叫金镶玉,实则是将玉菇拿肉汁喂上三日,直到肉汁的香味全部纳入玉菇当中,将玉菇炖化成半透明,在形成一层油膜包裹住玉菇。
那么瞧着可不就跟上好的岫玉似的么。
取出来后,再用面糊挂成金丝缠住玉菇,这味菜就叫金镶玉了。
当初一经推出,可是让众人见了新鲜。
原是整个大宴,都不见玉菇这种东西。
也不知道南溪是从什么地方捣鼓来的,因着食材有限,旁的酒楼就算是想学,那也是学不来的。
这菜是道纯素的菜,吃着却是肉香肆意,加上菇子特有的口感,从前春满念叨了好多次了。
这一次,林芷容可算是能满足这个大馋丫头了!
大馋丫头春满还想着拒绝林芷容的赏赐,一听是这,她一双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那小姐,您速去速回!”
林芷容交代明白后,就从第一家店的后门偷着溜了。
她这一次的目的地很明确,她要去寻白长青!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当初好容易找到了白氏的乳娘,可惜话还没问明白,她人就没了。
不过当时趁着她头脑清醒的时候,她还是稍稍透露了一点,便是白长青年幼的时候曾经因着一次从树上摔下来,划破了手肘。
如此,白长青的胳膊上该是还留有伤疤。
这次,林芷容为着此事更是为着顾鸢交代的事情去的。
她为了避免暴露,从店铺后门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布衣,并用暗了个度的胭脂将自己的脸涂的黑红了些。
反正这么瞧着,有几分村妇的模样,却也不尽然。
不过走在路上,也无人会扒在她面上仔细瞧,所以她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走上了出城的路。
出城的过程也很顺利。
她跟李继欢虽是不怎么对付,但是论到人脉的用处,不就是在这种时候么。
反正他现在专职就是守城门,有方便不走,她又不是傻子!
出城后,有一辆事先已经安排好的马车提前等着了。
这一趟很是迅速,没出一点纰漏,林芷容心里反倒是略微有些不安了。
事情太过顺利,总是让人担心。
她告诫自己莫要想的太多,马车将她径直带入了寨子里。
白长青和灵兰已经等她一会儿了。
见她到来,灵兰热情的将她拉入了屋中。
房中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
林芷容也不见外,正巧她也是真的饿了,别说,别看这寨子并非在城中,厨子的手艺倒是很不错,就是尝着并不像是京城这边的口味。
“你舅舅啊,自打收到你的信,说要过来寨子,这二日什么也没干,整日就是琢磨着怎么伺候你!”
灵兰语气熟稔,白长青并不怎么说话,吃饭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灵兰在缓和桌上的气氛。
林芷容偷偷瞧着,二人的关系同她上次见未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她心中不由得叹息,可惜了灵兰,这白长青可真是个木头!
临到快吃完了,林芷容端起一碗茶水,冲着白长青敬道,“舅舅,这些时日亏的您的帮助,我在相府中行事才会如此顺利。”
“容儿在此以茶代酒,敬舅舅一杯!”
她作势起身,却正巧踩到了衣衫,一个趔趄,手中满满的茶水竟是尽数泼到了白长青的身上 !
灵兰的反应比白长青更大。
她拉着白长青起身,埋怨的时不时瞥过林芷容几眼。
“无妨,不过就是些茶水,等我去换身衣裳来就是。”
说着他就要离开,林芷容却在手上挑着一个绢帕摁在灵兰的手中。
“兰姨,你还不快些给舅舅擦擦?方才那水可不凉!瞧着舅舅的胳膊都烫红了!”
白长青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还好,只是微有些烫,不碍事。”
林芷容却是不依,“那可不行,都怪我毛手毛脚的,听说烫伤了抹上些许油能缓解……”
见灵兰不动,她索性自己上手扯着白长青的衣袖拉开了。
“哎……”
灵兰还没来得及阻止,林芷容已经瞧见了白长青胳膊上那道蜿蜒可怖的伤疤!
她故作惊讶的问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白长青迅速将手抽回来,“从前小时候顽皮,不慎从树上落下来了,结果就落了这么一道疤。”
林芷容却眯起了眸子,轻声道,“可这瞧着,也不像是摔的……怎么更像是,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