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知宫中规矩!并不是因着属下隶属哪宫,为哪位贵人做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正直,顾鸢瞧着愈发的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得了,你方才为本宫出头,那本宫自然是要保住你的小命的。今儿你要是回去了,按照安聘婷那性子,少说也要扒了你一层皮,你从今往后就跟着我吧。”
她口头上说了,徐金磊面露难色。
“殿下恕属下直言,宫中侍卫借调该是由司礼监下颁旨意,而后才可动,您这样一言,想必贵妃娘娘不会认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紧张,整个脸都快要埋进地下了。
顾鸢更觉得好笑了。
“哦,你这意思是本宫已经没有下旨的权利了是吧。”
“属下,属下并非这个意思!”
徐金磊连忙跪下磕头。
顾鸢也没多解释什么,“走吧。”她随口说了一句,也没再提这事儿。
她就是想故意吊吊徐金磊,看看这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到了玄令宫,两位嬷嬷早就在门前等着了。
见是顾鸢,她二人迎了出来,态度倒是挺好,“公主殿下来到咱们这儿,咱们定是会好生伺候着的!”
这时后头有人又出了声,“什么公主殿下,不过就是个废人而已。”
俩嬷嬷听了也并不阻止,顾鸢心道,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当面先给她个下马威啊。
顾鸢瞧着俩婆子势利的嘴脸,故意在袖中摸了摸,果然那二人的眼睛就跟能放光似的。
谁承想,顾鸢摸了摸,又空着手的退了出来。
“哎呀,本宫怎地忘了,这身外之物本宫从来也不放在自己身上,罢了,你们先带本宫瞧瞧住处。”
俩婆子当时笑容就凝固在脸上,见顾鸢两手空空,耍弄了她二人一把。
脸也丧了下来,‘哼’上一声,二人就带着顾鸢往后院的方向走着。
徐金磊见人已经送到了,顾鸢也没再提方才留下他的话。
他也没多做停留,往恓凤殿的方向回去,谁知那头刚过御花园,不知从什么地方就凭空出现一人。
什么都不说的递给了他一块令牌!
还不等他看清令牌上的字迹,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徐金磊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一圈儿,方才那人就好似鬼魅几一样,若不是手上沉甸甸的令牌,恐怕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今日是见了鬼了!
他心跳的尤其厉害,猛跑两步,躲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躲好了好大一会儿,他等到自己的心脏稳下来,才颤颤抖抖的捏住藏在胸前的令牌。
令牌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神龙’!
随着令牌奉上的还有一封地图。
“神,神龙营!?”
徐金磊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不过他知道如果今日能抓住这一切,那日后的他将绝非仅仅只是一名侍卫。
他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将这令牌又藏好了,然后回身冲着玄令宫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趁着夜色,他从皇宫一角出了宫,便再也不曾出现在这座宫殿之中……
宫中不过少了个侍卫,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后来的事情,安聘婷以为是他们侍卫几人联合将徐金磊给害了。
虽是那几人并不承认,不过小小一个侍卫还曾回护过顾鸢,那自然是死了就死了。
随便报了个理由,这世上就没了‘徐金磊’这三个字。
直到死,她才又见到了这名寂籍无名的侍卫,只可惜彼时他们之间的身份换了个个。
这都是后话。
在玄令宫中,顾鸢被那两个婆子给带到了一个偏院当中。
“好了,公主殿下,您的住处到了。”
其中一个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就带着另一人退了出去。
二人走到廊上,顾鸢还能听到二人的骂声。
“什么东西啊,还只当能从她哪儿得来点子金银,结果不过就是个被陛下厌弃了的小贱蹄子,还当自个是公主呢?!”
“林姐姐,您放心,等废公主的旨意一发下来,有她受磋磨的人时候!”
“哼,瞧她刚才那样子没?说什么银钱都在下人身上放着?拿腔作势!再过两日,最多两日,你就给她派上活计,让她去做!既然来了咱们玄令宫,就让她好好明白明白,谁才是玄令宫的主子!”
年龄稍小的那名嬷嬷在后频频点头应着。
顾鸢压根儿就没把这些个人当回事儿,她要来玄令宫,是要来找一件东西的。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
具体是来找什么,她也不知道,更别提在什么地方了。
今夜要不是闫礼忽然提起了玄令宫,她差点儿都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上辈子,她隐约有点印象,在她受伤的期间,听两个小宫女说的,说啊,有一日玄令宫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宫里的所有人都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有传言是太子命人做的……
不过这事儿并没有闹得很大,毕竟玄令宫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各宫关押那些个犯了错的婢子,就算是把她们都埋了,这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是令顾鸢感觉蹊跷的是,那之后顾长林就好像尤其得到了天盛帝的器重……
更是在那个时候,二皇子顾行之彻底被厌弃。
顾鸢拿不住前世的天盛帝到底是他原身,还是那个冒牌货。
这辈子既然闫礼提起了这鬼地方,她便趁此机会来探上一趟。
若不然凭她,怎可能会乖乖的来这鬼地方受苦?!
她又不傻!
只是想归想,她也实在没想到玄令宫这地方能这么破烂!
这房间,放眼望去,除了个破木床还有她身下的木凳就什么都没有了!
且这房间极其之脏,墙角的蜘蛛网都能用来织布了,更别提时不时还有老鼠蹿过去!
在这房中,顾鸢根本就是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鬼地方,让人怎么住啊!”
顾鸢正抱怨着,不知道哪儿忽然响起了细小又熟悉的声音。
“殿下?殿下?”
顾鸢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儿,什么都没瞧见。
她颓然的又坐回了原处,顾鸢扶额自嘲道,“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想起她?”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心底想的却是,她可不舍得让林芷容陪她来这地方吃苦!
还没坐稳呢,熟悉又亲近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