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低着头,掩住面上的薄红,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再也不出声了。
等所有东西都安置好了,顾鸢才终于看向府外站着的宫监。
那宫监被她晾晒了这么一大通,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见了顾鸢,先行了个标准的礼,才宣读了圣旨。
大意也就是让顾鸢快些去宫里,他已经烦了林正阳告状了!
顾鸢看了看天色,这会儿不磨叽了。
林芷容想跟着她一块去,但是顾鸢瞧着她颈间的伤口,颇有些不舍她劳碌。
“无妨,我回宫那不就是回家么,即便你那个便宜爹说的再多,我手里可是有她女儿谋害我的证据的!”
林芷容其实并不知晓昨日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林婉婉昨日在不知道顾鸢身份的情况下当众对顾鸢不敬。
至于别的,她也不太清楚了,不过听顾鸢的意思,好像是林婉婉又做了什么事。
既然顾鸢的表情这么从容,林芷容也收起心里的担忧,她略想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随后握住了顾鸢的手,轻轻捋开,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玉的成色很好,微微凉的触感躺在顾鸢的掌心,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宁了下来。
“这是我娘亲给我求的,好几次遇到险境,我都觉得是它保佑我安然度过,如今我将这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顾鸢的唇角在听到林芷容的话后,越咧越大。
她灿烂的笑容犹如阳光,“我一定会好好守着它!”
说罢,她重重攥了一下拳头,将整块玉佩纳入掌心,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挂好之后,她还嘚瑟的转了一圈儿。
“怎么样?好看么?”
林芷容被她这副样子逗得险些笑出声。
“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莫要这样逗弄我了。”
顾鸢却是摇了摇头,她探头到林芷容耳边,“这跟那些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容儿你的心意!”
“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啊?!”
她打诨的样子惹得林芷容哭笑不得。
“殿下快些入宫吧!莫要在这取笑我了!再说了,你我都是女子,什么情啊……情的……”
她说着说着,薄薄的面皮上又飞上两朵红晕。
“好好好,那容儿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养伤,若是无事,等我回来,咱们一同用膳,晚上啊,我想吃香满楼的醉香鸡了!”
林芷容含笑应着,好不容易才将顾鸢送走了。
顾鸢心情尤其好,坐在马车上,她时不时把玩着那块玉佩,眼前的宫门也不像往日那样像是洪水猛兽。
老远,就有宫监在御书房门前迎着了。
乍一见了顾鸢,他马上弓着腰迎进来,“哎呀,小祖宗啊,您可算是来了!陛下等您好久了!”
顾鸢点了点头,“母后呢?也在里头么?”
“皇后娘娘说是这些前朝的事情她不好说话,只是太子殿下闻讯也已经来了。”
顾鸢了然,这顾长林,今儿怕是又来火上浇油的!
顾鸢你刚打开门,迎面就是一个茶盏飞了过来。
她灵巧的闪身,要不然要是被这东西砸上一下,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天盛帝见来人是顾鸢,脸色更沉了些,不等顾鸢开口,他便怒斥,“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你那公主府难道是立在城外了?”
顾鸢浅笑着上前,不疾不徐的先是给天盛帝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始辩解,“儿臣这不是想着先让父皇出出气么!”
“你也知道你自己不对!你瞧瞧你像是个什么样子?哪有公主一大早就跑到相国府上去大闹的!你可是将林相的脸面置于何地?”
林正阳听到这话,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公主殿下去到臣府上强行带走了臣的大女儿不说,又将臣的小女儿押入了京兆府……老臣之妻已然气病。老臣……老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若是公主殿下看老臣不顺眼,那老臣今日便辞官还乡!只是在老臣走之前还请公主殿下将臣的两个女儿放回来吧!”
顾鸢的表情从始至终未曾变过,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也不打断林正阳的话,直到这老狐狸将话说完,她才轻轻巧巧的辩解道,“素来听闻林相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林相怎地不说本宫今日为何将林大小姐带走呢?”
顾长林在天盛帝开口前插嘴道,“长姐,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你也不能随意将人带走啊!林相为我朝做了那么多事情,即便他有错,你段不能这般行事,这不是寒了朝臣的心么!”
顾鸢听林正阳说话的时候脸色没变,倒是顾长林插嘴,她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么说来,太子是已经知道在林府发生的事情了?”
顾长林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天盛帝,他站的笔挺,很是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自然,林相方才已经陈述清楚了,是林大小姐失了规矩,所以林相原本想着略施薄惩。没想到林家大小姐也是个不安分的,竟是将您给搬了去!”
“不安分?薄惩?”
“本宫倒是不知道大小姐是做了什么错事要受到惩罚,更不知道将人逼得差点儿自尽以示清白这算是什么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