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复活连理枝的方法的确存在,而其中一种便是需要阿诗和茗山奉献出自身的精魂,并将其注入连理枝的根部。然而,这样做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因为他们两人必定会失去生命。
根据茗山所述,实际上还有另一种途径。那就是寻找一名具有特殊体质的凡间男孩,让他将自己珍贵的童子之血输注到连理枝内。由于连理枝原本也是由凡人逝世后转化而来,所以二者之间将会产生一种独特的感应。
\"这...会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呢?\" 无风插话问道。
\"呃...这个很难说清楚,我们所知晓的也仅限于此。毕竟,从未有人亲身尝试过这种方法。我们只是在......大泽之时,从颛于大神那里听闻过此事。\" 茗山回答道。
这时,无风腼腆地凝视着茗山,眼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渴望:\"那么...你觉得我是否可行呢?\"
无风内心深处极度渴望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逊色,特别是对于他的师兄更是如此。此刻的他,急切地希望通过这次机会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还没等茗山开口,乞浪便抢先一步插话道:“绝对不行!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凡夫俗子,并且身具一定修为,实力比无风稍强一些。这种危险之事,理应由我去做才最为妥当。倘若期间发生意外状况,以无风目前的能耐恐怕难以招架。”
“万万不可啊,师兄!您肩负着至关重要的使命,同时也是载体之人。而我不是载体,若真遭遇变故,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如今的我暂时没有用武之地,就让我为拯救大荒贡献一份微薄之力吧。”无风言辞恳切,目光中满含哀求之意,不仅凝视着乞浪,亦投向了一旁的虚无名。
“可是……”乞浪似乎还欲言又止。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卿城却突然发话:“虽说我并非凡人,但也并未居住于大荒之中。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也具备参与其中的资格呢?”
“涂山族虽然如今并不居住于大荒之中,但在几万年前,实际上也是属于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不明缓缓挺直身子,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你们自行返回原本应属之地吧。”虚无名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什……什么意思?”茗山闻言脸色大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事实上,相比起他们两人,乞浪等人对虚无名来说更为重要。虚无名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保护他们这两个外来者的生命安全,而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何况,他们一不是朋友,二他们还曾加害于虚无名他们,无论怎么看,虚无名也不可能舍己保他。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本来就是连理枝的化身。当年能够从大泽逃脱,在花王村又犯下十分罪孽,能让你们活到现在,已然是侥天之幸,如今既然第二种方法太过危险,那让你们俩以自身罪孽抵债岂不是更为轻松容易些?” 虚无名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仿佛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但这些话语传入茗山二人耳中,却犹如一道道催命符咒般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你刚刚还答应我,怎么如此言而无信?”茗山怒气冲冲地指着虚无名骂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横竖都是一死,他反倒不怕了。
“阿山。。。”阿诗凄楚地望着茗山,“别说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死了也无所谓。咱别去惹这个瘟神了,我们惹不起他啊!”
“阿诗。。。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初我怂恿你跟我逃出来,你也不会。。。”茗山说不下去了。
“你!!你刚刚还答应我,怎么如此言而无信?”茗山怒发冲冠,他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虚无名,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愤怒地质问道。
此时此刻,如果他真的按照对方所说的那样去做,无论怎样都难逃一死,但事已至此,他反而不再害怕了。
“阿山……”阿诗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望着茗山,声音哽咽,“别说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咱们还是不要招惹这个凶狠恶毒之人了,我们根本斗不过他呀!”
“阿诗……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当初我劝说你跟我一起逃离出来,你也不会……”茗山话到嘴边却又难以继续说下去,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之情。
“其实……”就在这时,无风又一次挺身而出,他脸上挂着一个尽量显得自然些的微笑,对着虚无名说道:“师父,徒儿能够追随您左右,实属三生有幸。我原本就是个一无是处之人,还是让我去吧!至于他们俩……”无风转过头去,凝视着茗山和阿诗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他们也都是命运多舛之人啊,师父您就网开一面,成人之美吧!如此一来,也免落人口实,被他人指责咱们言而无信。”
“哦?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要知道,一旦发生意外,那后果恐怕并非你所能承担得起的。”虚无名面沉似水地问道。
“请师父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徒儿愿一人承担所有责任。更何况,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说不定最后会平安无事呢?”无风一脸坚定地回应道。
听完这话,虚无名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言语。
“小兄弟……”茗山声音有些发颤,不由自主地叫住了无风。他满含感激之情,紧紧握住无风的双手,情绪异常激动:“承蒙你的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感激涕零,但……”话到此处,他缓缓转过头去,深深凝视着身旁的阿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一般,“我们夫妇俩能够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漂泊如此之久,每日沐浴于阳光之下,已然心满意足。我俩实非罪大恶极之徒,如今也是时候回归该去的地方了。”
“万万不可,且听我一言!”无风闻听此言,亦心急如焚。
“哎哟喂,你们可真是让人头疼啊……罢了罢了,还是由本小爷出马吧!”
正当此时,卿城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气息不畅。果不其然,原来是那可恶的臭小子心生不忍,最终还是决定要亲自动手处理此事。
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麻烦精呢?真真是操不完的心!
只见——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乞浪眨眼间便已来到连理枝前方,口中高喊:\"来吧,破峰哥!\"
破峰刀发出嗡嗡嗡的响声,似乎在响应乞浪的召唤。
\"浪子哥!!!\"卿城心急如焚,他匆忙向前试图阻止乞浪。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破峰刀地划过乞浪的手心,鲜血瞬间涌出,流淌不止。
\"你们看!卿城…\"乞浪强忍着疼痛,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手将鲜血滴落在连理枝的根部。
目睹这一幕,虚无名眉头紧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身旁的茗山和阿诗,总觉得有些古怪。
这两人何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舍生取义了?
而且,他们……
就在这时!
奇迹发生了!
连理枝竟然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树枝上的叶子也变得更加翠绿欲滴,仿佛在向世人展示它那顽强不屈的生命力。大家都被眼前这神奇的一幕震撼到了,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温暖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地从连理枝上传出来。
“快看啊!成功了!”无风兴奋地大声喊道。
乞浪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嘿嘿,本小爷果然厉害!”然而,或许是因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便直直地倒在了卿城的怀里。
“浪子哥!!!”
“艹!臭小子!!!我就知道会这样!!!”
“师兄!!”
一时间,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
虚无名更是心急如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乞浪的脉搏,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他心中暗自咒骂道:“混蛋!!这个傻小子,怎么可以如此拼命……”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就等着陪葬吧!”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茗山阿诗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责备。
卿城见到眼前的状况,心中一阵发凉,他心里很清楚,能够令虚无名如此严肃对待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情况怎么样?”不明急切地询问着。
“很不好。”虚无名迅速在乞浪的胸口连续打出几个复杂的结印,只见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一个接一个地钻入他的身体,但乞浪的面色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变得愈发灰暗。
“这……”卿城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在此刻,他从未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我们赶紧去找谷道长,还来得及吗?”清雅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已经来不及了。”虚无名的声音沉重无比。
“来不及了?”卿城一把紧紧抓住虚无名的手臂,声音发颤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来不及了?他……他……”他无法继续问下去,内心充满了恐惧。
“浪子哥哥会不会死啊?”小朵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进屋!”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传来,卿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把将乞浪横着抱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花花。”就在这时,只听到虚无名呼唤道。
下一刻,原本还在一旁待命的狗王花花,立刻就明白了,迈着小蹄子快速跑到了阿诗和乞浪两人面前,然后稳稳地站定下来,紧紧地盯着他们,眼神之中充满了戒备之意。
看到这一幕,茗山阿诗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选择往后退了几步,但却没想到还是被眼疾手快的花花给拦住了去路。面对这种情况,两人也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连理枝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然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无风却是一副仿佛被吓到呆滞的模样,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卿城逐渐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宛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卿城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将乞浪轻柔地放在床上,然后紧张不安地凝视着虚无名。
只见虚无名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颗珍贵无比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将其送入乞浪的口中。紧接着,他双掌合十,迅速掐动法诀,施展出强大的法力,将醇厚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乞浪的体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都心急如焚地默默等待着。
没过多久,虚无名缓缓收回双手,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你的丹药都毫无作用吗?”不明惊愕地失声喊道。
“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虚无名咒骂一句。
“难道这就是用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吗?”清雅突然插嘴说道。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师娘姐姐,什么是一命换一命啊?”小朵天真地问。
“嗯。。。我以前见过。当年,我们人族曾经救过一个天族的人,就是用的这个方法,那个人身受重伤,也像这个连理枝一样,没有任何的生命力,连修为也差不多散尽,然而,由于那人对我们人族有恩,所以。。。”清雅似乎很艰难地回忆着过去,脸上呈现出一抹悲哀的神色,“所以,我的叔父,也是当年的族长便是用的这个方法,用自己的精魂之血换了那人一命,但是他自己便再也没醒来过。”
“可浪子哥哥用的是童子之血啊。”小朵问。
“我叔父一生未曾娶妻生子。”
卿城闻言,心如刀绞。“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无名师父,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