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的心思昭然若揭。
重生的好处此刻便体现出来了,嬿婉已经知道了坐胎药的真相,虽然皇上的心意已经转圜,可是在他转变之前坐胎药中阻碍人怀孕的事实已经让娴贵妃知晓。
而娴贵妃掌握这条伤人的真相,要在意欢毫无防备的时候展示给她。
她就这样记恨意欢?
真是恶心。
意欢可曾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吗?如果说出事实,就无法令娴贵妃接受的话,那在如懿的世界里头,意欢的确是个坏人,这个世界上所有看破如懿虚伪的人都是坏人。
*养心殿
嬿婉托进忠在皇上面上将此事隐晦一提,只说娴贵妃去舒妃娘娘那儿以后,舒妃娘娘便心情不佳。
娴贵妃似乎莫名提及坐胎药,还说舒妃不珍惜皇上情意,如此种种。
皇上没什么反应,只说知道了,后就让进忠先退下。
随即他便召了齐汝过来,询问他是否有向娴贵妃提及坐胎药一事。
齐汝回禀道,“娴贵妃的身子一直是江与彬照顾的,她从未问询过微臣坐胎药一事。兴许是娴贵妃娘娘心细,不知从哪里得知的。”
皇上摆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
随即皇上传召毓瑚,让她着手去查这件事,打听一下是否是江与彬发觉舒妃的坐胎药有什么不妥,然后再去看看是否是齐汝将此事泄露。
毓瑚很快便去了,养心殿里头只有皇上一人坐在此处。
他又拿出从前他为如懿所做的画像,画像上头的女子正值青春年少,笑的天真而又灿烂。
时过境迁,如懿成为他的妃嫔也有二十余年了,时光不留情,如懿早已不似少时那般活力,但她身上始终有一股子通透与恬静。
如懿的聪明,她灵魂之中的灵动与狡黠,是皇上在别处寻不到的独特。
可是如今,皇帝觉着,好像这种独特的气质也渐渐从如懿的身上剥脱,她逐渐平庸、老去,逐渐成为他后宫一个平凡的脸谱。
她和后宫那些纷争不休的女人们一样,心中充满着不安分的算计。
皇上心里微微抽痛,他真不希望自己纯洁善良的青梅变成那般模样。
若如懿是真的知晓坐胎药一事,又不理解皇帝的苦衷,决心透露给舒妃的话,用此算计别人,或者因此背叛他。
那如懿和那些平凡之人也毫无区别了。
那皇上对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就断不会再有了。他只会缅怀自己曾经纯善的青梅。
*自打白蕊姬听了储秀宫的事情,便得了空就来储秀宫守着,生怕如懿再来这里捣乱,若是那个容佩再来储秀宫撒野,那她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
白蕊姬为了能维护自己姐妹几个,和永琪身边的安宁,每天早早就睡了,然后晨起便跟着永琪练习他师傅教的内容,做一些强健体魄的运动。
每天和永琪吃些补身子的药膳,傍晚她还要绕着永和宫走上好几圈。
就是为了下次再拎起鞭子的时候,身子能和受得住这种挥舞的消耗,不要抽一下就觉得酸痛。
*储秀宫
永琪今儿下学早,白蕊姬便领着他来储秀宫看看他舒娘娘和璟?妹妹。
白蕊姬怀里头抱着个小小的玉团子,璟?比满月的时候更好看了些,白里透着粉,还特别喜欢笑,常常见人就张嘴笑笑,不过那小嘴里头一颗牙都没有,可爱中还有一点儿引人发笑。
她轻轻哄着璟?,璟?便眉开眼笑的盯着白蕊姬。
白蕊姬将小璟?微微倾斜,给永琪瞧,说道,“永琪,你瞧。小妹妹可不可爱?”
永琪点了点头,说道,“额娘,永琪可不可以抱一抱妹妹?”
白蕊姬犯了愁,她怕永琪抱不稳,再将璟?摔着了,刚想说,“永琪,还是等妹妹大一些,你在抱她吧。”
不过她只来得及说出前两个字,意欢便答应道,“可以啊,乳母,将璟?抱给五阿哥。”
然后便很快来了个乳母嬷嬷,小心从玫妃怀里接过璟?,又耐心的告诉永琪,他应该怎么抱一个这样小的孩子。
白蕊姬看着意欢,扯起嘴角,有些不好意思。意欢还说道,“没事的,永琪本就是个细心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纰漏。”
永琪接过他的小妹妹,小妹妹裹在襁褓里头,轻飘飘的,又白白的,像永琪每次望着天空都能看到的云彩。
她的眼睛黑黑的,眨呀眨,然后冲他笑。
永琪心里头感觉十分温暖。他高兴的抬头,看着额娘和舒娘娘的笑颜,怀里头又是他最年幼妹妹的笑脸。
这真是太幸福的时刻了。
*永和宫外头
永和宫的宫人歉意的说道,“纯贵妃娘娘,我们主儿刚出门去了,不在永和宫。”
苏绿筠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然后无精打采的往着自己宫里头去。
可心扶着纯贵妃的手,不理解的说道,“主儿,虽然愉贵人托您多去看看永琪,可咱实在没必要做到此种地步啊。”
“自从玫妃娘娘回宫,这几天,您可是日日都来永和宫,可是玫妃娘娘常出去,您这样总是跑空,也不是办法啊。”
可心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主儿,您就邀请玫妃娘娘来钟粹宫坐坐吧。也省了天天出行的辛苦,况且您是贵妃,她是妃位,这也是请得来的。”
苏绿筠摇了摇头,只说,“不可。”便不多言语。
可心不知道自己主子想的是什么,只能悻悻闭上了嘴。
纯贵妃轻轻叹了口气,她前去永和宫,本就是想着何时能再见见炩妃,若是邀请玫妃来她宫里头,那不就和她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驰了吗?
那还不如她直接邀请嬿婉来钟粹宫坐坐呢。
她会来吗?
苏绿筠心中紧张,回忆起她们玩叶子牌的时候,感觉已经是许久以前了。嬿婉从五台山回来以后,除了请安,她也没怎么见过嬿婉。
况且苏绿筠心里头总有几分胆怯,她不敢主动对嬿婉做些邀请,她心里的愧疚长久的折磨她。让她不敢要求,不敢奢望,不求嬿婉视她为好友,只求能有个客套一二的交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