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超闻听此言,顿时一股警惕之意油然而生。
这个佛祖脚下所化的犬妖帝王,竟妄图借佛门之力庇护自身。
他难道是对我有所忌惮,意图逼我就范,步入空门?
好一个昏庸之君,竟怀揣着这般恶毒之心!
吕超心中愤慨无比。
这是那位犬妖帝王第几次暗中背叛于他了?
究竟何时方休?我只是欲寻求解脱之道,为何你偏要与我过不去?
觉远禅师察觉到吕超神色有变,便悠悠开口道:“不敢欺瞒吕施主,贫僧也觉得陛下此举实属苛责于人。”
“毕竟佛门乃是异界来客,并非大乾本土宗派,在大乾境内的根基远不及仙门深厚。若是我们出手保护吕施主,恐怕会引起仙门震怒。”
“届时,我佛门在大乾辛辛苦苦构筑起的一丝微薄根基,或许便会毁于一旦。”
吕超闻罢,目光一亮。
“禅师高见,颇有道理。”
照此看来,觉远禅师应不会再出手相助于他了吧。
不想,觉远禅师却话锋一转。
“如今吕施主代表着儒家大道,倘若贫僧出手,触怒了仙门,这对佛门而言并无任何益处。”
“可若是关乎我佛门玄禅一脉的弟子,哪怕是要与仙门对立,老衲即便倾尽全力,也要护得他们周全。”
觉远禅师面露坚定之色。
尽管佛门在大乾根基尚浅,但也握有一定实力,仙门虽强大,想要加害佛门弟子,也不会那么容易。
觉远禅师说完,脸上流露出一片慈祥之态。
他确信,以吕超的智慧,必能理解其中深意。
果然,吕超在听到觉远禅师的话语之后,不由得微微蹙眉。
“敢问禅师所说的玄禅弟子,可是指哪位高足?”
觉远禅师闻声,面容宛如绽放的秋菊。
“出家人从不说谎,此人便是吕施主您。”
“若吕施主愿入佛门,贫僧便亲自收您为徒,赐您法号‘玄禅’。”
“玄”为辈分,“禅”则为字号,这个名字蕴含了深深的佛门教义。
觉远禅师认为,吕超天赋异禀,言语间常有惊人之语,其言行举止皆富含深远含义,可谓配得上“玄禅”这一尊贵法号。
至此,觉远禅师终于将自己的意图,完全袒露出来。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如今吕超处境危急,唯有投身佛门,方可觅得一丝安逸。
而只要吕超愿意投入佛门,那么佛门定会全力以赴,哪怕冒犯强大的仙门,也要誓死守护他。
“禅师的好意,我心领了。”
吕超摇头婉拒。
“先前就已经向禅师表明,我对加入佛门并无意愿,禅师若要收徒,还请另觅高足吧。”
对于加入佛门这件事,吕超不仅毫无兴趣,反而深感抵触。
正如觉远禅师所言,一旦他踏入佛门,自身的安全将会得到极大地保障。
这样一来,他又如何能够继续追求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毕竟,他一生所求的……
觉远禅师见到吕超再度婉拒,不禁微微蹙眉。
“吕施主若执意不愿加入我佛宗,岂不怕引来仙途之人的追杀?放眼这浩渺神州,恐怕唯有我佛宗能庇佑施主免遭劫难。”
吕超闻听此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若畏惧仙途之人寻仇,又怎会在日前斩杀那些仙门犬奴,彻底触怒他们?引剑断生死,不负少年狂,欲取吾首级者,只管前来便是。”
提及死亡一事,吕超眼中并无丝毫惧色,反之,此刻他内心渴望着仙门强者早日下山挑战,以便能了结心中那桩尘封已久的因果。
“世人皆言吕施主生死看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铁血真人。”
觉远禅师颂了一声佛号,接着道:“吕施主能有这份壮志豪情,实在是令人肃然起敬。如此英豪,依贫僧看来,只有我佛宗才堪称施主最终归宿。”
话毕,觉远禅师双手合十,目光中迸发出熠熠神光,身上威压陡然凝聚。
吕超对于佛宗至关重要,不论使用何种手段,觉远禅师决心将他纳入佛宗门墙之内。
“觉远大师,你想做什么!”
察觉觉远禅师言语间的微妙变化,站在吕超身边的秦正锋立刻警惕起来,然而已然晚矣。
早在这之前,觉远禅师便已密谋收服吕超之事。此刻出手,既迅疾又准确。但见他身披的袈裟犹如巨浪般飞舞,瞬间将吕超裹入其中。
这一切变化发生得太过迅速,谁也没有预料到与吕超毫无瓜葛的佛宗竟会突下杀手。
待众人群情激愤回过神来之时,散发出佛宗金色光芒的袈裟已将吕超紧紧包裹住。
“觉远大师,你要何为!还不速速放开吕施主!”
“秃驴休得猖狂,居然暗藏毒计!”
“贼和尚,给老子立刻放了大人!”
……
巡天监之人纷纷拔刀怒喝,眼前的变故令他们瞠目结舌。谁能想到刚才还一副慈悲为怀的老僧会骤然翻脸?
他们奔至高悬半空,光芒万丈的金袈裟前,奋力挥刀劈砍,意图破开袈裟救出吕超。然而这一切努力终究落空。
“各位施主勿需白费力气,此袈裟乃是如来佛祖亲自炼制。”
“水火不能侵蚀,兵刃难以穿透,实乃我佛宗一件镇教神器。”
“以尔等之力,断然无法撼动分毫。”
觉远禅师微闭双眸,语气淡然地回应。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满溢着得偿所愿的畅快。
“乖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小昭寺的高僧,似乎有意对吕大人不利啊。”
法场上,有人惊愕于眼前突发的变故,不禁瞪圆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