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武瞪圆双目,望着那一片狂怒的明军修士,他们红着眼眸,如同洪流般席卷过那些溃败的仙旗卫士,接着如雷霆之势俯冲至官道之上。
“速护大阿哥离去!”
明军修士已近在咫尺,让费扬武心惊胆战,他连忙牵起豪格的灵兽战驹,在巴牙喇护法的守护下,一片慌乱地遁离此地。
“该死!”
山顶之上,沈天石愤然跃起,大声咒骂,豪格居然选择了逃逸!
“竟敢言满万不可敌?”
“呸!”
沈天石愤怒至极,号称天下无敌之人何以逃跑?
“混账东西!”
从山峦冲下的明军修士亦是一片怨声载道,毕竟豪格与费扬武,其名声赫赫,身经百战,所指挥的骑兵并非无敌,若未启动神通加速,未发挥出冲锋之威,在这汹涌澎湃的炼体修士面前,便如同鸿毛一般无力!
杀红了眼的凤威军修士怒气冲冲,望着那在官道上疾驰的镶蓝旗残部,骑着妖兽坐骑,成群结队,速度飞快,令人徒呼奈何,只恨自己双腿不及四蹄之快。
成群结队的凤威军修士扑了个空,望着远去的镶蓝旗残部,纷纷在官道上跺脚痛骂。
“懦弱无胆之辈!”
然而镶蓝旗残部并未回头,豪格更是狡猾异常,毫不犹豫地逃离了现场。
此刻的豪格已如木雕泥塑一般,痴傻地坐在妖兽背上,由一众护法紧紧包围着,向昌平仙域的大营撤退。在夜色掩映下,撤退的镶蓝旗残部宛如失魂落魄之军。
费扬武面色苍白,神情麻木。古北口战场上,朝阳东升,万丈霞光洒满大地。
经过一夜的努力,明军修士忙于救治伤患,清理战场。大战过后,古北口一线满目疮痍,己方的伤者从尸体堆中一一被救出,而清军伤者则被无情地刺杀。
原本出战的一万镶蓝旗修士几乎全军覆没,逃脱者寥寥数百。当蛮荒世界的顶级战力遭遇到了拥有近代法宝火枪的明军修士时,这些蛮族修士终被撕裂、碾压、吞噬,直至片甲不留。
此番惨烈的伤亡使得凤威军修士愤慨震天,亲眼目睹同乡、同袍英勇赴义,这些淳朴的农渔子弟化身为凶悍残忍的杀戮机器。看到清军伤者,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绿芒,若非长官强行制止,恐怕早已扑上前去将其生生撕碎。
“噗,噗!”
尸体堆内,清军伤者一个接一个地遭到致命一击,而沈天石对此并未加以阻挠,反而亲自将这些普通的农渔百姓炼造成了毫不留情的屠夫。
这便是他心中的无敌铁军吗?他仰望东方那轮炽热的红日,遥望着长城沿线这片壮丽河山,内心更加坚定了答案:是的!这就是他渴望打造出的铁血之师!
在这个蛮荒之力压制文明力量的时代,他无法制定出所谓的三戒律令或八大注意事项,他唯有这般行事,别无他选。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随着激昂的情绪逐渐平息,体内狂涌的元气也开始消退,全军忙碌于救治伤员,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之中……
沈天青石神情忧虑,唇角微微颤抖,仅一夜之间,凤翎军非但轻伤者无数,重伤、陨落以及丧失战力者竟多达两千之众,此番损失可谓极为惨烈。
他凝视着尸骨遍地的战场,低声叹息道:“灵力攻势尚显薄弱啊。”
必须设法增强自身的修为力量。
“救治伤者!”
大明朝的疗伤手段相较于同世的西方修真界,无疑是高出一筹,这也许是明军在这漫长的修炼纪元中为数不多的优势所在。西境的医者仍在采用放血疗法治病,而大明的医师已深知运用灵酒消毒,以火炼过的飞剑割除腐肉之法。更有诸多神秘奇特的丹药配方,诸如以蒲公英与硫磺炼制而成的金疮仙丹,或是众多具有神奇消炎杀菌效果的灵液,对外伤的治愈有着难以置信的功效。
即便是那个在欧陆肆虐无忌的邪瘟疫,在大明境内甚至连一丝波澜也无法掀起,足以彰显中土医道的独特高深。
一批批受伤的将士被抬离战场,沈天青石心内稍感宽慰,待这些勇士们康复归队,他们都将化身为威猛善战的老兵。
娜木钟被束缚于一棵参天巨树之下,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场面吓得她娇躯颤抖,望着四周遍布身披蓝晶甲胄的自家侍卫,内心一片冰冷。
她清楚,镶蓝旗的命运已经走到尽头。原本在八旗之中便位居末席的实力薄弱镶蓝旗,在短短几日之内,三万余人的总兵力竟损失过半,一万两千余名精英旗兵壮烈陨落!
大清八旗究竟有多少修士?这个问题此刻已不再重要。
“大清镶蓝旗就这样败了?”清廷太妃难以置信,她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那位满身血迹的明军将领身上,美眸瞪大,心底油然生出深深的敬畏之意,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大清八旗何曾有过败绩?太妃回想不起来,自从努尔哈赤凭十三件先祖铠甲起事以来,仿佛便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八旗无敌,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修士的心中。
然而……
娜木钟注视着那名年轻的、英姿飒爽的明军将领,汗毛倒竖,相较之下,大贝勒豪格在其面前宛如一头愚蠢的猪猡。
作为大清太妃,她不得不开始为大清的未来担忧:在这位强大对手面前,大清又有哪位亲王、贝勒能够镇得住?
代善、济尔哈朗等老一代的亲王虽有威望,却因常年征战疆场,身心皆疲,如今大清的实权掌控在摄政王多尔衮、英亲王阿济格以及豫亲王多铎三位同胞兄弟手中。
这三兄弟同出于大妃阿巴亥一脉,性格却又各有千秋,一个比一个残酷无情,一个比一个冷酷刻薄。
看来……似乎并不可靠。
娜木钟越是思量越是惶恐不安,唯有她年仅十二三岁的儿子阿布奈,这位胆识过人的少年望着这片腥风血雨的战场,眼中闪烁着漆黑如墨的光芒,不知他在思考些什么。
两天之后,古北口。
凤翎军沿着长城地带休养生息了两日,清理了战场,并将价值连城的缴获物、辎重、粮食以及那一套套染血的镶蓝旗战甲带回了密云大营。
自大明的精锐之中挑选出两千修真弟子,完成修为补充。在长城之麓,一座座新建的祭坛拔地而起,林立之间,一眼望去犹如星罗棋布,翠峰之下藏英魂,仙马归鞘,肉身化羽。
“疾!”
一道法诀落下,刹那间,“轰隆”之声响彻九天,震得山中灵兽纷纷遁形,空中神禽皆避其锋芒。
“礼成!”
法事完毕,护法弟子各自散去。沈天石静立于那些陨落修士的祭坛之前,久久无言。
李迁缓步走近,慰藉道:“尊者勿悲,他们以身殉道,实乃修行者之楷模。”
沈天石默然低头,摩挲着一位阵亡阵法师的祭石,良久才悠悠开口:“吾欲设立一门阵亡同门的修炼遗泽基金。”
“嗯?”
李迁疑惑道:“尊者所指,可是类似修真界的聚灵筹会?”
沈天石微微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至于名称如何并不重要,他决定将此次战斗所得的法宝与他在皇家宗商中的八成灵石收益,尽数注入此基金内,用以抚恤那些因战捐躯或是修为受损的弟子。
李迁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尊者仁德。” 他收敛哀思,从沈天石口中吐露出几个字:“颁布我之令谕。”
沈天石整理了一下身上溅血的法袍,沉声道:“进发!”
随着凤威军完成修养调整,再度集结完整的队伍,弥漫着滚滚煞气,紧紧尾随镶蓝旗残部,向昌平城发起复仇之战。
崇祯十八年,四月二十日。
沈天石领军反击昌平,傲然地将两万修士大军于荒原之上布阵开来,接着便开始挖掘阵纹沟壑,构筑防御法阵……
一贯之道,纵横天下!
昌平城外,二十里之地。
豪格与费扬武站立在土坡之上,遥望着远方尘埃漫天,凤威军势如破竹般滚滚而来,骑兵作为前锋,全军两万余修士倾巢而出。
又是那熟悉的场景,挖沟筑阵。
豪格此刻已是一脸木然,眼神空洞。镶蓝旗固山额真费扬武面色阴沉至极,几位参领愤怒难当,这群明军竟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紧咬着镶蓝旗,从古北口一路追击至此。
区区明军也开始敢于挑战夜间之战了?
真是欺人太甚!
看着凤威军的侦查骑兵肆意驰骋,在远处施展着一系列危险的战术动作,嚣张地挑衅着镶蓝旗,让镶蓝旗下众修士怒火中烧。
简直是无法无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连明军都敢在大清八旗面前炫耀自己的骑兵实力?
这种侮辱若是能忍,何事不能忍耐?
然而,面对明军那看似薄弱实则威力无穷的法阵以及那一排排密集的炼气火铳队列,竟无一人敢出声应战。那阵法看似脆弱,但一旦触及其中,才会领悟到其中蕴含的致命之力。那一阵阵火铳轰鸣犹如有形之鬼魅,在镶蓝旗所有人心头回荡不去,那痛彻心扉的记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骨髓里,成为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
昔日无敌于关外的八旗兵已然畏惧,彻底被明军的这支修真军队震慑住。
费扬武震惊之余更是愤恨,低语道:“还请大阿哥迅速决策。”
现如今,镶蓝旗残部仅余万人,形势危急,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志得意满地包围昌平,却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虽然西路清军现今总的兵力仍多达七万余人......
在遥远的修真世界,苍茫草原之中,费扬武凝望着那片按兵不动的五万蒙古骑军,心头涌起无尽忧虑,他深知最担心之事已然发生,西路军的主力——漠南仙盟各部此刻人心浮动。
漠南王庭的大妃与年幼的盟主皆落入明宗修士之手,此情此景之下,又怎能不乱?
“大阿哥?”
见豪格一脸迷茫,费扬武暗自叹息,暗忖此人实在不堪重任,幸而未曾托付于他仙盟之主的重任。
“嗯?”
从恍惚中回神的豪格显得手足无措,费扬武心虽怒火中烧,却仍旧压住性子,沉声道:“大阿哥,首要之事便是稳固我部之心神!”
豪格闻声如梦初醒,连忙传令召集漠南仙盟各部之领主至其帅帐共商对策,亟需稳住人心!
昌平西北,仙霞谷内的凤翼军团营地。
“咦?”
沈天石握着手中的灵视镜,轻轻摇头,不禁对镶蓝旗的选择感到疑惑,他们竟甘愿忍受这样的局势。凤翼军团借助沟壑防线与阵法守护,固若金汤地扼守着通往古北仙关之路。
沈天石明白,以目前凤翼军团的实力,难以一口吞下七万来犯的清虚骑军,更别提那些骑术精湛的骑兵了。
西路的清虚军也陷入尴尬境地,昌平攻而不克,后路却被凤翼军团封锁,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初夏的微风吹拂过,大明帝畿之地的气息逐渐炽热。然而东部战线正酣战不休之际,西部战场却呈现出一种令人费解的宁静。
如此对峙数日后,凤翼军团的后勤队伍从密云仙堡押运而来,带来了三十二门轻型仙雷炮与四门威力强大的八磅仙雷重炮。
此刻沈天石愈发胸有成竹!在这段时间的对峙之余,他在古北仙关之战中从镶蓝旗手中夺取了大量的优质战马,并以此为基础组建了一支精锐的骑兵营。
“这些都是难得的好马啊!”
并非任何马匹都足以胜任冲锋陷阵的重任,良驹与普通战马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这个时代,满洲皇族豢养的战马并非寻常的蒙古马,而是融合了蒙古马耐力与优质藏马爆发力的独特品种——辽东仙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