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照,推开雕花窗棂。
窗外显现的是古老的开封城,威严壮观。
这座屹立于中原腹地的开封府城,曾是八朝仙都,拥有丰富的灵脉资源,北临浩渺黄河,又与蔡河、五丈河、汴河相通,形成了强大的灵力通道网络。
若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开封……那便是四海通灵!
夺得开封,就意味着中原之地已尽在掌握之中。
“嚏!”
沈青玄舒展了一下筋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咚咚咚。”
门外传来阵阵猛烈敲击声。
翠鸣鸟啾啾唤道:“主人起身了吗?”
沈青玄揉着腰肢,答道:“尚未。”
“格格。”
孙宜人带着几位修为不凡的侍女步入房内,含笑窃语,显露出获胜后的喜悦气氛。
“起来了,起来了,家父来拜访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院门已被外力粗暴踢开,孙元化气势如虹地闯入屋内,望着女儿及女婿,不禁放声大笑。
自从解除了郑州之困,他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哈,哈哈!”
孙元化督帅开怀大笑:“贤侄驾驭法宝与阵法,犹如操控天地阴阳,令人惊叹不已。”
此役打下来,仿佛掌控风云变幻,实乃出神入化的神通手段。
沈青玄呲牙苦笑,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这对父女的性格脾性,就如同出自同一个修行秘境。
午后,在开封府城内的修真议会中。
这座千载名城再次回归大明朝统治之下,孙元化督帅望着熟悉的开封府,心中感慨万千。
自崇祯九年至今,他与妖孽叛逆多次在此激战,开封府数次易手,无数关中地区的弟子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
战事使得他从中年步入老年,愁绪满头,然而此刻看着沈青玄,他心中的感慨难以言表。
论起战术修为,孙元化督帅自愧不如。
“惭愧,督帅深感愧疚。”
这一战彻底折服了孙元化督帅!
当前局势下,叛逆势力被压缩至洛阳一带,难以再兴大规模攻势;而明军三大阵营汇集起来,共有十二万修士大军,经过一个冬季的休养生息,坐拥坚固城池,灵药物资充沛。
更兼已打通了京畿、中原、南直隶之间的空间传送阵,漕运亦能随时恢复,通过京城的京杭大运河,经过郑州即可直达江南区域,这条线路对于大明而言,无疑是生命线所在。
此役意义非凡,瞬间逆转了战局走势,星辰移位,乾坤重定。
沈青玄淡然一笑,心想比起那些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如四渡赤水之战的战神粟大将军的赫赫战功,自己这一番运作也可称得上是运用自如的战略运动战了,堪称顶尖级的天地牵制之术。
在封闭的修炼密室内施展身法,穿梭激战,牵引敌人,洞察那瞬息万变的战斗契机,咱在仙武学院专研此类术法修为。
“轰!”
孙长庭一记重拳猛地击在阵图之上,豪情大笑:“贤弟你这一击妙极,此役……足以扭转乾坤,奠定中部灵域之格局!”
沈天石淡然一笑,如今他掌控了半壁河南疆域,并兼并了山东、怀庆以及京畿一带辽阔的土地,终得以闭关修炼,专心提升实力。
“攻取洛邑!”
孙长庭又焦急地催促率领着凤威仙军与李岩部众攻打洛邑。
“道友且慢,切勿操之过急。”
沈天石指向院内的迎春花树,淡笑着。
此刻天际乌云蔽日,紧接着春雷滚滚,伴随着初春的第一场雨雪交加而至。
世事无常,洛邑之战已然难以成行,正如他预料一般,恐怖的黄河春季洪峰即将汹涌而来。
洛邑,紫薇仙宫。
郑州失守,战局瞬间逆转。
然而大顺朝文武大臣们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解为何战况会变得如此不利,竟将开封府拱手让人?
“废物,饭桶!”
李自成勃然大怒。
刹那间,大顺朝廷上下察觉到了一件骇人的事实。
大顺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向西阻于潼关天险,无法挺进关中;向北受阻于黄河天堑,难以前行;向东则是十几万明朝修士严阵以待,守卫坚固的城池。
于是乎,洛邑成了一座孤立无援之城!
“何以至此?”
牛金星、宋献策、李锦等人个个寒毛倒竖,这场战争究竟如何演变到这般田地?一切都要从凤威仙军离开京城那一刻说起。
自从沈天石横空出世,原本兵强马壮的大顺屡次受挫,连续吃了几次败仗,至今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对于大顺朝臣来说,恨沈天石都已经恨不起来了,他们只剩下了恐惧。此人运筹帷幄,用兵之道犹如鬼神莫测,令人悚然。
沈天石便是大顺的天生克星,降临世间。
难道伪明王朝的命运还未走到尽头?
“唉。”
宋献策紧咬牙关,低声说道:“洛邑不宜久留。”
身为大顺开国军师,即便被凤威仙军打击得有些失措,但此刻他也终于清醒过来,背后泛起阵阵寒意。
所谓天子镇守国门,定都洛邑之举,如今看来分明是一步昏招。
如今向西、向北、向东三条道路均无法通行,那就唯有南渡淮河,寻觅江南明军泄愤。
江南的左良玉相对易于对付。
“唉。”
宋献策竭力保持镇定,缓缓言道:“我军元气尚存,不如暂作退避......”
他想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大顺并非首次撤离中原,打不过就撤,这本就是他们的传统策略。
“哼!”
李自成面色铁青,岂肯就此罢休?
他的帝王梦仅剩下一步之遥,此时让他放弃洛邑,放弃中原,南渡淮河,这对于他而言,其痛苦程度甚至超过死亡,做不到!
“出兵!出兵!”
此刻李自成面目狰狞,满脸写着决绝二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
他已被破碎的帝王梦刺激得近乎疯狂......
李自成的确无意于久居洛阳,但他也没有意图向南撤离,反而选择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向北挺进!
崇祯十八年,初春三月。
随着春风初至,尚未驱散严冬余寒,逆天盟李自成的军队便显露出其残酷的本质,在洛阳附近的沈边区域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洗行动,将粮食、壮丁、铁器乃至牲畜悉数席卷一空。无辜的洛阳百姓再度被迫卷入战火之中。
李自成仿佛失去了理智,不顾生计,发动了全家上下共赴疆场。“进军!进军!”紫薇仙宫内,只剩下了大顺王那狂怒的咆哮回荡。
于是,百万逆天盟军踏出洛阳城门!此番,李自成竟舍弃了坚固的郑州城池,率百万雄师滚滚向前,一路向北,直指怀庆府。
他的目标不仅是覆灭凤翼军以及整个怀庆府,更企图以此为跳板,直捣大明皇城的心脏地带!
流寇的本质展露无疑,一旦战局不利,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固守之地,带着百姓一同发起大规模攻势。三月初三,当怀庆水寨遥望远方时,“我靠!”沈天石手持千里眼秘宝,目睹那滚滚而来的百万逆天盟军在黄河岸边密密麻麻攒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真是来势汹汹啊。”
即使建立起了王朝,这群流寇的本质仍未改变。“没错!”沈天石淡笑,这才是流寇应有的姿态,何必要建国定都,效仿他人搞什么农业生产、科举选才?这样一来,哪还有什么抢夺、焚烧、虏掠之行为,还算得上是流寇吗?
“嘶!”颜继祖同样倒吸一口凉气,背脊发凉,这百万逆天盟军倾巢而出,其声势之浩大,足以令人胆寒。
“大人。” 李迁脸色苍白,低声提议:“我们是否该暂时避开锋芒?”
沈天石目光落在那已经开始融化的黄河冰面上,淡笑着回应:“撤。”
好汉不吃眼前亏,蚁多也能咬死象,何必非要硬碰硬对抗百万大军呢?于是下令,凤翼军携同怀庆百姓连夜撤退,向北迁移。
尽管时值三月,大明北方依然寒风料峭,但此刻黄河上的冰层已不再坚实。一声令下,凤翼军在黑夜中带领怀庆百姓逃离水寨,往北而去。
百姓与工匠先行撤离,凤翼军则殿后守护。夜幕之下,黄河对岸火把如林,无穷无尽的逆天盟军正大规模集结,挤满了黄河南岸每一寸土地。
水寨之内,寂静如水。篝火熊熊燃烧,沈天石与众凤翼将领围坐一圈,背后是正撤离的怀庆父老乡亲以及众多物资。不久,几位负责撤退事宜的军师匆匆赶来。
“大人,辎重太多,实在无法全部带走。” 沈天石眉头微皱,语气不满地回应:“带不走就掩埋,埋不下就销毁,眼界要放远些,别只盯着这些琐碎之物。”
几位年轻军师只得低声答应:“遵命。”随后迅速离去,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将大量辎重深埋于无人之处,并做好标记,待将来时机成熟再行挖掘。
他们尚且稚嫩,还需历练。火光照亮夜空,沈天石一身战甲,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慵懒之态,淡淡地道:“船只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吗?”
李迁朗声道:“弟子行事,掌门尽可安心,方圆百里之内,保准令顺妖之舟无处遁形。”
“善。”
沈天石淡然一笑:“贫道曾立下重誓,若一年之内未能驱逐顺妖出我中州之地,吾之姓名便倒念以示羞愧!”
“哈哈哈哈哈!”
凤威修士们齐声大笑:“此事绝无可能!”
面临强敌而神色不变,此乃修士大军之威仪,无人敢有畏惧之意。
两日后,随着李自成这位逆贼首领的驾临于黄河南岸,凤威修士们的隐蔽撤离行动亦接近尾声。
曙光初破,日出于东海之巅,光芒洒满广袤的中州大地。
“恭贺宗师,万古长青!”
黄河南岸山峦间回荡起修士们的赞颂之声,直入九霄云外。
沈天石起身拂去衣袍上的尘土,微笑着下令:“出发!”
跃身跨上神骏坐骑,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崇祯十八年,三月初六。
百万顺妖之众蜂拥而出,横渡黄河,弥漫着煞气地攻占了怀庆仙府,然而此刻仙府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块巨大牌匾,其上书写着笔力雄浑的一个大字——“贼”!
那一瞬,整个顺妖朝廷哑口无言,那个触目惊心的“贼”字犹如利刃刺向他们的心头,鲜血淋漓,使得李自成那扭曲的面孔更显暴虐。
“追,追!”
正当午时,烈日当空。
“轰隆隆!”
黄河上游传来一阵奇异的巨大声响,宛如雷霆滚滚,在遥远的地方乍现,随后迅疾地向着怀庆仙府逼近。
“嗯?”
顺妖君臣皆感异状,下意识回头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永生难忘,惊骇无比。
天威显现,赫赫煌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