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诺曼现身在言臻面前落下,优雅弯腰行礼“言臻先生。”
“路诺曼,路野公爵的管家。”路诺曼托着一个礼盒递给言影“主人吩咐我,查清楚路博裕公爵和季维之间的交易。”
言影接过礼盒,看着言臻轻轻挥手,沉默离开办公室。
路诺曼看着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言臻,恭敬疏离开口“主人说,人类世界的事情归言臻先生管,如何处置季维,全看言臻先生。”
言臻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路诺曼,想平静开口,一开口却带着几分颤音“路野,真的没事?”
言臻知道路野不会骗他,但他真的很害怕……
言臻甚至不敢入睡,他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路野心脏处不断溢出鲜血。
是他,是他这个卑劣的人类,窃取了吸血鬼爱人的心脏。
他和言华清没有任何不同。
“主人在沉睡。”路诺曼实话实说“失去心虽然不会让主人失去生命,但会让主人元气大伤,主人要不是血脉过于雄厚,也会当场毙命。”
言臻咬紧牙,脸上血色尽湿“所以,他很不好……”
是啊!失去心,怎么可能好!
言臻你在问什么。
言臻抬手挡住眼睛,铺天盖地的悲伤要把他整个人吞没掉。
路诺曼能清晰感觉到面前人浓厚的悲伤,里面没有半分对自己长寿的欣喜。
直到现在,主人并未看错人。
但人类最是善变,他们可以在前一刻付出十足的真心,又在下一秒轻而易举地把所有真心化为利刃,捅进爱人胸膛。
真心有假吗?
没有的,那一刻的真心是极真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吸血鬼心甘情愿沦陷,想要抓紧那一束温暖。
以至于利刃袭来时,他们还在回味真心。
路诺曼垂眸,捧出路野沉睡前给他的玫瑰花“主人沉睡前很开心,他对我说,不是被迫的,是心甘情愿。”
“主人说让我去见见城堡的另一位主人。”
“主人还说。”路诺曼看着面前慢慢放下手,眼眶通红的言臻“如果看见言臻先生在熬夜,记得提醒下言臻先生。”
“我可熬不了夜。”
言臻听着路诺曼这句话,脑海中瞬间模拟出路野说这话时的语气,好像路野就在他耳边亲自说出一样。
言臻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暗红玫瑰,轻轻接过,他闻着玫瑰花上的冷香,只觉得路野好似就在眼前。
言臻缓一会,抬眸看着路诺曼,眼眸满是水意碎光,弯腰,真诚开口“谢谢。”
路诺曼侧身躲过言臻谢意“言臻先生虽没有入城堡,但也是主人亲口承认的城堡主人,路诺曼没有资格受您的礼,您不需要感谢路诺曼,路诺曼只是听从主人命令来给言臻先生送些东西,给言臻先生传的话,也是主人亲口说出的。”
言臻握紧手上的玫瑰花,望着路诺曼,眼底掀起几分期待“那…我可以去看看路野吗?”
路诺曼能清晰感觉到面前人的期待,但他没有迟疑,干脆击破言臻所有妄想“言臻先生,主人在沉睡前特意吩咐,让长老院把路博裕公爵囚禁住,您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
言臻望着手上开得极为璀璨的玫瑰,眼底悲伤蔓延“是,我明白了。”
路诺曼感觉面前人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越发强烈,回想起主人说起言臻先生时不一样的状态,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言臻先生,主人沉睡前从未后悔。”
言臻在路诺曼走后再也支撑不住,他虚虚握着玫瑰花,跪坐在鱼缸前。
言臻盯着手上的玫瑰花,咬紧牙
他当然知道……路野不后悔。
但他后悔……
言臻静静闭眼,一滴晶莹瞬间落入玫瑰花上,升起几分红色雾气。
言臻齿间溢出几分哽咽“路野……我也不想熬夜。”
在言臻眼泪落入玫瑰花中时,爬满整个城堡的玫瑰花苞突然在这一刻不约而同怒放。
回来的路诺曼看着这一奇景,一直淡定的表情微怔,他抬手接住些飘落的玫瑰花瓣“主人,您的真心也许不会被辜负。”
言臻并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他第二日从办公室地面醒来时,一点也不难受。
好像一直有人抱着他。
言臻起身,盯着手上依旧开得极为灿烂的玫瑰花,唇角轻轻贴着玫瑰花瓣“早安。”
言臻起身,喂下鱼缸里的鱼,他看着鱼缸里活蹦乱跳的鱼,眉眼异常柔和。
可惜这样柔和的言臻,别人根本看不到。
季维只能看见冷酷到极点的言臻,他平静地接受自己手上的势力一个又一个被言臻拔掉,平静坐在黑市拍卖场内等着言臻过来。
季维看着言臻西装上心脏处开得极为灿烂的玫瑰花,轻笑“最近媒体都在猜言总一直带着玫瑰花是好事将近。”
“我确实该恭喜下言总,不仅解决了心脏的问题,还获得了长寿,最重要的是,还不用被血族追杀。”季维盯着言臻胸口处的玫瑰花,自顾自开口“言总,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因为这里是我和路野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季维回想起自己和路野第一次见面,眼底掀起几分光亮“我在见到路野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路野公爵,我在那时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路博裕,但我什么也没有做。”
“路野重伤苍白的模样真的很吸引人,他宁愿献出自己,也杀死云修然的态度也让我越发着迷。”季维毫不在意面前对准自己致命部位的枪支“是我把你的信息泄露给齐子实。”
“也是我告诉路博裕想要扳倒路野就要弄死你。”季维看着言臻眼眸越发的冷,毫不在意“人类保护法庭的人也是我叫过去的,路野只要等等,就可以获得一切……”
季维回想起那一晚,一直云淡风轻的眸底掀起几分怨恨。
言臻看着季维眼底的扭曲怨恨,看着胸口玫瑰,眉眼悄然柔和“路野没有那么做。”
“是!他没有。”季维盯着言臻面前“言臻,要不要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