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爪鱼皇还有自己的意识，但又不是完全属于它。
这是徐渊第一眼的判断，在九爪鱼皇的意识中，它是清晰的，但其实还有另一团东西在。
那一团东西，就像一只寄生虫，在潜移默化地改造九爪鱼皇的大脑、思维，甚至是认知与记忆。
这团东西很邪异，甚至连涅盘火都向徐渊发出了警告。
徐渊也不敢大意，用出的是最大净化力量的‘涤尘烬火’，若是这团火焰都没办法驱散这团东西，那徐渊只能放弃此次的机会了。
他能感觉到，这是一次探查深海之中水妖态度的机会。
水域之中，人族的战力还是太弱，妖兽若是不频频进攻，可以给人族留出很多喘息的时间去猎杀邪魔。
但现在，人族总要分出很多的精力去对抗妖族，而面对水域妖族人族总是败少胜多……
当然，徐渊还不至于认为，光凭自己驱散一个邪气，就能让水域之中的妖族言和，但至少这是一次不错的交流机会。
要言和，必须得沟通。
现在天宇大陆的当务之急，是应对星空之中的入侵，而不是内斗。
这也是千木堂说服妖兽群山高层的说辞，那些高等智慧的妖族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与人族高端战力厮杀。
但弱小的妖族，就管不着了，弱者死了，那便是死了，最起码妖族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妖族中的强者，才能在妖兽之中掌握话语权。
而九爪鱼皇在水妖之中，最起码也不算弱者，能从它这作为切入点，终归会方便许多。
徐渊出剑之时，自然是用出全力。
夹杂着【玄志】力量的涅盘火剑气，直接击溃了九爪鱼皇的精神，让它整个身躯在海面之上露出大半，远望过去便是一座高山在海上若隐若现。
升腾的水汽还未在阳光下散去，凝成一片朦胧之景。
徐渊则是认真地靠着涤尘烬火，驱散九爪鱼皇身上的邪气，那一团邪气在九爪鱼皇的体内横冲直撞，一直在躲避涤尘烬火的追杀。
这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那邪气畏惧涤尘烬火。
九爪鱼皇虽是失去意识，但邪气在它体内横冲直撞，震得这具身躯不断鼓包。
一个个血泡出现在它的触手上，伴随的还有一些被磨灭的血气，一同化为青烟。
“结束了。”
徐渊感应到磨灭了九爪鱼皇体内的邪气，吐出了一口血气。
在这么大的躯壳内追杀一团邪气，还不能捣毁这只鱼皇的筋脉，这可是一件技术活。
也幸亏徐渊的实力不小，否则一般的魂法境，连砍破天景境的实力都没有，在筋脉中挥动剑气，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呜~~”
九爪鱼皇在邪气消失后，翻腾着身躯，像是意识被惊醒。
徐渊之前靠【玄志】震慑的只是九爪鱼皇被污染的意识，它的主意识其实一直在被污染压制，故而没有受到伤害。
而就在邪气消失在那一刻，九爪鱼皇的两段记忆瞬间融合，摆动着八只触手，显得极为痛苦。
当然痛苦，它的第九爪竟然被毁了，它想起来了毁去它第九爪的那个家伙，在深海中的一只奇异生命。
“是你救了我？”
九爪鱼皇的目光复杂，若是没有徐渊，它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傀儡。
甚至那术法，竟然不经意之间让它的意识以为，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它之前可一直以为，自己是投靠了邪魔的。
但现在一想，明明是那个邪魔污染了自己，还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被污染！
只要时间一长，两段记忆被融合，那是何等恐怖的事！
完全沦为一只傀儡。
它可是天景境的大妖！
“我…我…”
九爪鱼皇的思维极快，意识到了之前的一切事后，又马上反应了过来。
它的八只爪子迅速腾空，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
战羽道人在远处观望，此刻面色一惊，一道剑影窜出。
“快跑，那畜生还活着！”
而徐渊只是轻轻摇头，看着眼前的九爪鱼皇。
他能感觉到‘气’是平静的蓝色，并没有威胁，这鱼皇也不是傻子，自己也算是半个恩人。
修士若是无视因果，只会自取灭亡。
就像战羽道人很快服软一样，他也是为了不担因果，徐渊弱那还无所谓，一旦因果的主人变强，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简称，就是会变得倒霉，一些机缘会溜走。
九爪鱼皇轻描淡写地拍飞了战羽道人的利剑，张牙舞爪的触手却在徐渊的身前停下。
战羽道人面色难看，但也感觉到了有异常。
只见九爪鱼皇将所有的触手叠放在徐渊的脚下，将徐渊托举起来，与它平视。
一只天景境巅峰的大妖，竟然平视一位人族魂法境！？
要知道赢得妖族的尊重，那是何等困难。
“你救了我，我理应感谢，但人族与妖族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我无以回报。”
徐渊平静道：“你愿意沟通，便是最大的回报。”
“想必你对自己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是否已经猜测到是哪位邪魔出手。”
九爪鱼皇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此事，我确实不知，但有几个可疑的家伙，有可能是邪魔。”
“它竟然敢污染我，想必也是做足了准备，在近海之中的天景境巅峰妖族数量不少，而且都对人族怀有敌意。我很难推测出，它的帮手是谁。”
换而言之，九爪鱼皇无法确认真实的情况。
若是邪魔已经入侵地如此之深，可能海中的妖族都已经被污染……
那这些妖…还是妖吗？
怕是已经沦为了傀儡。
徐渊面色凝重了几分，窜出三道涤尘烬火，用符咒包裹着赠予九爪鱼皇。
“此物应该能驱散，但只有三份，我现在实力不够无法凝聚更多独立的火焰。”
“但保你几次不受污染应该足够。”
九爪鱼皇心中惊讶，但还是老实地接下，此物确实是一枚护身符，最起码能确保自己安全。
“人族的天才，你自己小心吧。”
徐渊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妖族天景境，建立友谊要慢慢来，急不得，最起码这是一次良好的开端。
九爪鱼皇没有多说，潜入海面之下，只留徐渊一人临空而立。
战羽道人惊魂未定，深呼一口气，这时他没有一点多嘴，九爪鱼皇怪异的举动，明显有问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