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冷冷看着庭院中一片残酷景象。
他当然看见了萧寒准备张口。
但李牧并不准备和他有任何的沟通。
当年萧家联合其他两家动手的时候，可从没打算说过什么。
既然于沉默中爆发，亦当于沉默中死去。
无形的剑气瞬间收敛起来，李牧看着余下数百人战战兢兢跪伏在庭院中。
这些人皆为萧家嫡系，只是实力较弱，天赋一般，都是炼体境界。
萧家的两位造化，以及所有化灵。
已经在刚刚被他尽数斩杀了。
至于这些只有炼体境界的家伙们……
李牧根本懒得动手。
一来他们太弱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
二者，当初对他动手的也只有萧家的一众化灵，这些人并未参与。
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欲随意杀戮，那没有意义。
至于这些人中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项云洪般的存在，来找他报复？
李牧也完全不惧。
且不说萧家主心骨尽去，连化灵都已经没有。
若他们之中真有人有这个能耐，也只管来便是，他绝不会畏惧。
他心中无畏，自有无敌之气象，有登临绝巅之志。
又怎会去害怕这些人可能的报复？
他们若有本事，也尽管来便是！
李牧挺身而立，扫视一圈，朗声宣告：
“自今日始，秦城之中再无萧家！若是想活下去，自己更名改姓，我留你们一条活路！”
“若是你们心中怨恨，想要报仇的，也给我记好，灭掉萧家的不是别人——是我李牧！”
他的声音恍如天雷一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于整个萧家中回荡。
萧家存活的诸人皆是诚惶诚恐。
杀气镇压之下，他们根本就发出不声音，只能在血泊中俯首。
庭院之中鲜血横流，残酷而血腥。
但李牧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咎由自取。
若是当初三家打破大阵，李家的下场绝不会比这强到哪去。
从三家联合起来，对李牧挥动屠刀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
报仇雪恨自是天经地义，没有道理可讲。
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世界最为基本的道理。
“接下来，该去叶家了……”
李牧低语一声，身形闪烁间，便横跨秦城，出现在另一端。
叶家的大阵同样已破。
浩如渊海的剑之灵力弥漫天空，将整个叶家包围。
李启川凌空而立，目光冷漠，镇压着下方。
看到李牧到来，他点了点头，剑气悉数散去，身形落下。
叶家众嫡系此刻尽皆汇聚在叶鹰扬身旁。
他们抬头看空中剑意散去，尚且来不及庆幸，可又感觉一股更加恐怖的杀气降临，瞬间如堕冰窟。
原本被气到昏迷的叶鹰扬复又苏醒，被面色苍白的叶峰搀扶着。
那张阴翳狠厉的面庞上充斥着恨意，咬牙切齿。
“果然是他回来了！”
“这该死的小子，为什么没有陨落在外面？！为什么？！”
“凭什么李家能出现这种怪物？一个凡俗而已，究竟凭什么能将我叶家逼到这般地步？！”
他厉声怒喝，仿佛是想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尽数发泄。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整个庭院中一片寂静，只是隐隐有哭泣的声音。
叶峰感受着父亲身体的颤抖，心中也跟着恐惧不已。
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意让他绝望。
死亡的气息如此清晰，在他的感知中回荡——那是恐惧的味道。
嗒嗒嗒……
一串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心中的恐惧愈发浓郁了。
每个人都知道——李牧要来了。
那个曾被叶家视为大敌，想要杀死存在，如今来复仇了！
“我恨啊！只恨当初不够果决！”
叶鹰扬依旧在嘶吼，此刻的他目光通红，布满了血丝，神色癫狂。
“若不是我贪心，要将其他两家一齐除去，拖延了时日，小贼焉能存活！”
当初，他私下联系萧、何两家，意欲同时出手，进攻李家。
实则是为了将两家聚在一起，设法一齐解决。
结果就是那么一折腾，几天的时间过去。
最终间接导致了李牧的存活。
若是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请示老祖，破灭李家。
又怎会落入今日境地？
叶鹰扬此刻如癫似狂，身上气息疯狂涌动，发丝飘荡。
叶峰甚至忍不住担心，他会当场炸开。
可同时，他心中也生起浓浓的悔恨。
“若是当初我没去招惹这个家伙，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心中的幻想尚未延伸开来，李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淡蓝的长袍飘荡，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恐怖的杀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众人皆是战栗不能言。
只有叶鹰扬还能动弹，发出狂笑来，神情愈发的夸张了，继续嘶吼，像是疯了一般。
“哈哈哈哈！你来了！你来了！”
“我知道你想灭我叶家，没用的！今日你杀了我，来日也有人会杀你！”
“你会死的！你也会死！你迟早会和我们一样！”
“什么狗屁天才，都是……呃！”
李牧不过朝他瞥了一眼，叶鹰扬的头颅便高高抛起，身上的气息一泄如注。
同一时间，无形剑气弥漫。
叶家连同叶峰一百五七位化灵修士，尽数陨灭，一个不留！
鲜血瞬间遍布庭院，伴着最后一丝残阳落地。
此后的叶家一片漆黑，被冷寂的黑夜笼罩。
如同萧家一般，余下一群炼体境的嫡系们瘫软着跪伏，以行动代替语言。
他将之前的话语重复一遍，并没有期待回应，转身便离去了。
在踏出萧家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念更加豁达了。
像是去除掉了心灵上一点隐秘的污秽。
“结束了！”他望着头顶的夜空低语。
他心中并没有感到满足或是快意，神情一如寻常般沉静。
只是在夜幕之下发出低语：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剑道的境界需要更进一步，肉身需要突破，皇城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需要特别去庆贺的大事。
前路依旧漫长，可他并不惧怕。
他会一直走下去，一步一步，直到最终踏足梦寐以求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