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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什么意思?”

郎晓薇看着雷方春发来的请帖,不解其意。

“我们都被他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了,他还要专门跑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林茂兰,也就是郎晓薇的母亲,同样是雷方春的师娘。

有些震惊的看着那封极尽奢华的请帖,不可置信道。

虽然雷方春已经跟医馆彻底断绝关系。

但是在之前的偶然几次碰面时,对方还是对自己保持了起码的尊重。

虽然郎晓薇的父亲郎维松,已经去世多年。

但林茂兰也是中医界里,举足轻重的元老级人物。

雷方春虽然不会主动示好,但也不会故意出言不逊。

可是现在,他居然发了这么一封精致的请柬。

让自己和女儿一起去参加他举办的“华倭医学合作发布会”。

请浸淫中医一辈子的母女二人,去看他如何出卖中医?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侮辱了。

“你不会真打算去吧?”

看着沉默不语的犹豫着的女儿,林茂兰有点惊讶。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正常。

这二十年来,虽然雷方春性格大变,但是女儿至今不愿嫁人。

其心中对于那个不争气的男人的情愫,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这种妾有情,郎无意啊。

这些年里,雷方春一直忙着向上爬,专心致志的挣黑钱,哪里理会过想要劝他回头的郎晓薇?

前几天,还专门打电话那样羞辱她。

可是……

林茂兰又看了看女儿逐渐出现皱纹的眼角,又有些心软。

也罢,再见一面吧,也许这一次,女儿就彻底死心了。

“哎,晓薇啊,妈知道你的心思,要是实在放不下……妈就陪你再走一趟!”

郎晓薇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紧紧握住自己母亲的双手。

自己的内心,却依然纠结。

其实,在此之前,雷方春虽然一直做着出卖中医的事情。

但是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避着点郎家医馆。

自己和母亲,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的人。

郎晓薇心里清楚,虽然雷方春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传统中医的对立面。

但是在郎家生活的那几十年,还是在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心里,留下了一些印记的。

虽然他竭力打压传统中医一脉。

虽然他一直在和倭国人苟且。

虽然他总是对自己和母亲避之不及。

但是,在郎晓薇心里,总是忍不住试图挽回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

更何况,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雷方春总是在做一些重大决定之前,莫名其妙的跟郎晓薇打个电话。

或是恣意调笑几句,故意惹郎晓薇生气。

或是隐晦的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

亦或是像普通朋友一样的寒暄两句。

似乎雷方春总是想从郎晓薇这里,获得一点心灵上的慰藉。

说起来可笑,一个出卖中医的叛徒。

居然想从被伤害的最深的人这里获得一点慰藉?!

虽然两人的通话,每次都是以郎晓薇的怒骂收场。

但是下一次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郎晓薇还是忍不住接通起来。

甚至,在每一次得知雷方春又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后,她还会主动打电话去把对方怒骂一顿。

虽然雷方春总是在电话那头肆意的嘲笑着。

但在郎晓薇的心里,总是在幻想,万一这次能把他骂醒呢?

万一自己哪句话能唤醒他的良知呢?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雷方春已经越走越远了。

这次,他甚至邀请自己去看他怎么卖国!

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了么?

这二十年来,郎晓薇从来没有主动掩饰过,自己内心对雷方春的情愫。

哪怕雷方春做的事越来越恶劣。

背地里,她总是以雷方春妻子的身份,跪在历代祖师面前,代他受过,为他哭泣忏悔。

古医门派几次三番的提议除掉雷方春,也都是郎晓薇和母亲一起,努力阻拦了下来。

其实,潜意识里,郎晓薇无比希望,自己能接受雷方春做过的所有缺德事,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但是骨子里的理智和现实,还是一次次的撕裂了她的幻想。

虽然雷方春年长几岁,但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一起学习、调皮、打闹。

一起受罚、伤心、落泪。

中医就像是贯穿在两人之间的粘合剂。

两人每一个美好的共同回忆里,都是离不开中医的影子。

别的孩子背锄禾日当午,郎晓薇是在雷方春的指导下背药名。

别人要考文化知识,郎晓薇要和雷方春一起,在父亲的教鞭下复习药材配伍。

郎晓薇搞不明白的药方,郎晓薇学不会的针法。

全都是在雷方春的帮助下掌握的。

如果真的忽略掉雷方春对中医做的那些事。

如果真的把中医从两人的交集里抽离出去。

那还剩下什么呢?

师兄!有些事情,真的苟且不得!

郎晓薇眼神逐渐坚定,心中暗下决心。

是时候彻底断开了。

“妈,咱们不……”

郎晓薇刚想表明自己的态度,目光却又落到那封奢华的有些夸张的请柬上。

那一个个洒金点,为什么有些眼熟?

她情不自禁的拿起那封请柬,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长强、腰俞、阳关、命门?

然后是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

这些看似过分密集,没有规律可言的洒金点,居然是一张完整的肩背穴位图?

这种看似隐晦的手法,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

但是专业的中医,仔细观察之下应该不难辨认。

但是如果是寻常中医认出,无非是以为雷方春在炫耀自己的中医水平。

其中甚至有点讽刺的意味。

你看,我这个门内人,在不遗余力的出卖中医哎!!

可是只有郎晓薇知道,在两人的交集里,这幅常见的肩背穴位图,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

难道这设计的过分奢侈的请柬,就是想把这幅图藏在里面?

他是什么意思?

是有心还是无意?

郎晓薇犹疑着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妈,咱们去一趟中州吧!”

……

“哼哼!这雷老板,果真是财大气粗啊。”

袁宗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端详着助手送来奢华请柬,意味难明的嘲讽道:

“这上面的金子刮下来,至少也得有十克了吧?”

“看看这密密麻麻的洒金,看看这描金的大字。”

“连里面的内容,都是专门找名家手写的。”

“估计每个拿到请柬的人,都会看到不一样的内容。”

“‘华倭医学合作发布会’?”

“看来这笔生意,雷老板挣了不少啊!”

“那主任,咱们去么?”

助手不解其意的问道。

袁宗明是中州报社健康板块的副主编。

二十年前,从他还是个小小的外勤记者的时候,就已经跟雷方春杠上了。

那时的雷方春,才刚刚宣布跟郎家医馆断绝关系。

大致了解了内情的袁宗明,自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于是就写了一篇讽刺的报道。

没想到,就是这篇报道,让两人永远站在了对立面。

随着袁宗明的持续跟进。

雷方春和倭国人,各种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都被他挖了出来。

随着他一次次的曝光对方的肮脏操作。

雷方春也逐渐注意到了,这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小记者。

奇怪的是,接踵而来的打击报复,反倒让袁宗明逐渐声名鹊起。

不但一些传统中医,把他当做遏制雷方春的利器,甚至连报社的领导也因此把他提拔到合适的位置。

虽然雷方春是位高权重的中医大拿,但是报社只看销量。

像这种大佬的黑料,自然是老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消息。

只可惜,这种倒卖祖宗好东西的行为,居然不算什么重罪……

虽然自己的曝光,也确实阻止过几次重要古方的外流。

但是雷方春在中医协会的地位,一直都没人能够撼动。

袁宗明回忆着两人的一系列较量,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甚至还有人认为,雷方春是引进外资的大功臣,不遗余力的为他歌功颂德。

“去啊!为什么不去?”

“人家都下了这么大本钱发请帖了,咱们就去见识见识,这位雷大主席,是怎么把钱挣回来的!”

话虽这样说,袁宗明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挫败这场交易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中医败类跳出来作死。

这么大的手笔,总不会又是什么虎骨膏、回春丸这些,类似伟哥效果的东西吧?

说来也奇怪,每次有重要药方即将被交易的时候,雷方春那边总是做不好保密工作。

不是邮件泄露,就是不具名的知情人告密。

总之袁宗明总是能在交易完成的前一刻拿到消息,然后曝光引起民众注意。

进而引发舆论,让有关部门关注此事,进而挫败雷方春的阴谋。

反倒是这些一看就是两性药物的交易,总是在袁宗明无法察觉的时候悄然完成。

等他得到消息,倭国那边第一批成药都已经上市了。

倭国人如此迫切的需要这些玩意么?

虽然袁宗明依然会让这些事情见报,但是交易已经达成,谁也没有挽回的办法。

何况,由于那些奇葩的药名和作用,老百姓一般都拿他的报道,当花边新闻看。

甚至还起到了一点广告的作用。

所以,袁宗明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既希望雷方春能拿到一些正常的药方,自己也好借此扳倒他。

又害怕万一自己的报道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让珍贵的药方外流,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袁宗明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

一阵故作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袁宗明的思路。

“老袁啊?收到请柬了吧?盛事啊!盛事啊!”

袁宗明不耐烦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闯进自己办公室的秃头男。

“吴主编,人家雷老板挣钱又不带你,你高兴个什么劲?”

如果说,围在雷方春身边为他歌功颂德的马屁精们,有一个头头的话。

吴良治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同样身为报社的副主编,他负责的是财经板块。

每次雷方春达成什么交易,第一批站出来为他摇旗呐喊的,必定有吴良治的身影。

虽然中州日报,只是地方性媒体。

影响范围也只在中原一带。

但是作为雷方春最坚实的笔杆子,吴良治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和媒体界的人物牵线搭桥。

在金钱开路的情况下,全国各地,不少媒体里都出现了雷方春的喉舌。

这也是为什么袁宗明,屡次挫败雷方春的阴谋,却总是拿他本人没办法的原因。

金钱攻势为主,控制舆论为辅。

无论袁宗明的文章,引起多大的共鸣,总是会在雷方春组合拳的围剿下败下阵来。

喜欢金钱的人,总是会比坚持真理的人过得舒服。

虽然袁宗明也在尝试寻找盟友。

但是,除了那些隐居幕后的古医门派,几乎很少有人愿意响应袁宗明的想法。

毕竟,反对雷方春未必有什么好处,鼓吹华倭交流,却是真的可以拿到钱。

“看你这话说的,不就是老雷没给过你润笔费嘛!”

吴良治的言语里透出一种直截了当的得意,似乎能拿到雷方春的润笔,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你俩都斗了二十年了,现在怎样?人家可是堂堂中医协会的主席啊!”

“别的不说,就光他主持的这些交易,每年为国家创造多少外汇?”

“咱们呢?地方报社的副主编罢了,干嘛跟人家置那个气啊?”

“听我的,这次雷总既然主动给你发了请帖,那就是主动示好的意思呗!”

“咱们作为下位者,去低个头认个错!不丢人!”

“这样!咱俩毕竟是同事,只要你愿意到场!我一定尽力说和你和雷总!”

“以前的不愉快,就让它一笔勾销!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只要你以后少发些不着四六的文章,雷总的润笔费一定少不了你的!”

“少发文章就有润笔费?那是润笔还是封口啊?收了这种钱,我怕自己喘不过气来啊。”

袁宗明讥讽的看着这个钻进钱眼里的文人。

“你回去告诉雷方春,既然他的请柬送到,我袁宗明一定到场!”

“想耍什么花招,我都接着。”

“不过只要他弄不死我,咱们还是报纸上见!”

说完便不再搭理吴良治。

碰了一鼻子灰的吴良治,见对方这种态度,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悻悻的离开了袁宗明的办公室。

装什么啊!自命清高!

都是靠文字养家糊口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去啊?

吴良治一边自我安慰似的暗骂着袁宗明,一边又对雷方春的安排感到十分不解。

本就跟袁宗明势同水火的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人家办公室去找骂。

还不是雷方春特意交代了,一定要保证请袁宗明到场。

要按吴良治的理解,这人啊,就是贱。

人家越骂他,他反而把人家看的越重。

左右不过是个副主编嘛,让他蹦跶又怎么样?

只是可惜了请柬上的这么多金子,送给袁宗明可算是明珠暗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