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沉闷压抑的气氛让王富贵如坐针毡,心中惶惶难安。
犹豫再三,他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东家,你刚刚没摔着吧,我去请大夫,现在就去请大夫!”
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着门口拔腿就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快逃,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你给老子滚回来!”赖东家的怒吼声如炸雷般在身后响起。
王富贵的脚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被迫顿住,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缓缓转过身,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赖东家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见王富贵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身上狠狠砸去,怒骂道:“老子都成这样了,你还舔着个脸笑,有那么好笑吗?”
茶杯擦着王富贵的肩膀飞过,“哐当”一声摔得粉碎,王富贵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抖得愈发厉害了。
天地为鉴,他脸上虽然在笑,但那是讨好的笑,不是嘲笑的笑呀。
啊啊啊啊啊!
简直冤枉死了!
王富贵面露惊恐,忙不迭地弯腰鞠躬,嘴里不停地道歉:“东家恕罪,东家恕罪,小的绝无此意,只是担心东家的安危,一时慌了神。”
赖东家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瘸一拐地逼近王富贵,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平日里就会跟在我身后狐假虎威,关键时候连个赵云川都对付不了,我养你何用?”
王富贵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无助,“东家,都是那赵云川太张狂,小的这就去想办法,一定给东家出这口恶气。”
赖东家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你知道后果!”
王富贵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他深知赖东家心狠手辣,可如今这局面,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暗自祈祷能有转机出现,好让自己从这棘手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王富贵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赖东家发泄了一通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摔疼的膝盖,脸色阴沉得可怕。
“去,把猛子叫过来。”赖东家咬着牙吩咐道。
猛子名唤李猛,是赖东家豢养的打手,此人生性凶悍,下手极狠,平日里就靠着帮赖东家威慑他人、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而在这城中有了些恶名。
王富贵连忙应下,转身匆匆离开,心里暗自庆幸能暂时从这压抑的氛围中脱身。
其实,赵云川心中也并不平静,他本只想过平淡而安静的日子,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并不想主动招惹是非。
可如今有人蓄意来犯,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与血性也被彻底激发,他深知,人若犯我,我岂能坐以待毙,绝不可能让人欺负到自家门口而无动于衷。
他一回去,大鬼就满脸关切地迎上来问:“川哥,没吃亏吧?”
赵云川微微摇头,神色镇定:“他们还差点火候,你待会给其他人紧紧皮,让他们最近管好自己,别被人抓到把柄。
我们不主动挑事,但也得做好防备,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另一边,王富贵很快找到了李猛。
李猛听闻事情经过后,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个赵云川嘛,我还以为多大事儿。东家放心,我会会他,保准让他知道得罪咱们的下场。”
段东家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了些,他拍了拍李猛的肩膀:“猛子,这次可全靠你了。你要是能把赵云川收拾得服服帖帖,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那小的就多谢东家了。”李猛谄媚地答谢后,便退下准备去对付赵云川。
晚上,赵云川难得没把银狼关到屋里。
以往,银狼虽每天晚上能出来玩耍片刻,但到了睡觉时间,总会被赵云川轻柔却又坚决地关进屋内。
方槐看着银狼在院子里踱步,好奇地问:“不让小白进去吗?”
小白是方槐兴致盎然给银狼取的名字,他觉得这名字通俗易懂又亲切可爱,与银狼冷峻的外表有着别样的反差萌。
赵云川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与信任:“不了,今晚让它给咱们看家护院。这几日形势紧张,有它在外面守着,我也能安心些。”
银狼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在院子门口蹲下,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月光洒在它银色的皮毛上,泛出清冷的光泽,仿佛一位忠诚无畏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安宁之地。
赵云川抬手亲昵地摸了摸银狼的大脑袋,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你和黑加仑一起,别把人咬死就行,明天给你吃鸡。”
黑加仑虽然胖,但好歹也是猎犬,与银狼配合起来守护院子,可谓双保险。
银狼眨了眨幽绿的眼睛,小声地嗷呜嗷呜两声,那声音带着股子撒娇与讨价还价的意味。
赵云川与它相伴已久,瞬间心领神会,挑了挑眉问道:“你是说两只鸡?”
银狼立马精神抖擞,响亮地回应:“嗷呜~”
仿佛在强调它的需求。
赵云川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银狼的鼻子:“行,两只就两只。不过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银狼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又在赵云川脚边蹭了蹭,随后便抖擞着身子,与悄然现身的黑加仑会合,一左一右守在了院子两边,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只等那来犯之敌。
晚上,月黑风高,李猛带着几个手下,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靠近赵云川的住所。
他们每人都背着一捆柴草,手中紧握着油罐,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妄图趁夜色放火烧屋,给赵云川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