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北部二十里,鞑子大军营地。
此时,三名汉八旗的牛录额真(满清一支牛录的首领即为叫“牛录额真”,汉语译为“佐领”)正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昨日他们在阿巴奴的率领下,进攻那支昆仑奴军队,不仅没能大获全胜,反而还把阿巴奴及其麾下的整支重甲骑兵全部折了进去,可谓是一场惨败。
死去的阿巴奴自然无法为这场惨败负责,所以,肯定会有活着的人为这场惨败付出代价。
“赵兄,此番我兄弟三人若是返回盛京(沈阳),必然难逃一死。”
一名穿着正红旗铠甲的汉人忧心忡忡道。
“哎,王兄之言,赵某又何尝不知,可如今我等又能如何,难道那些蒙古人会放咱们离开?”
赵宇眼神落寞的回答道。
“赵兄,王兄,可愿听兄弟一言?”
看着两人眼神中的颓废,另一名汉人说道。
“陈兄请说。”
两人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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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的军法严苛,阿巴奴这主将,及其麾下的三百重甲骑兵全数阵亡,他们这些人若是逃回盛京,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军法的严惩。
作为满清军中的乌真超哈军(字面意思为\"重兵\"),军中的所有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乌真超哈军,其实就是满清组建的一支全部由汉人组成的奴隶军。
乌真超哈军,每逢战事,必然冲锋在最前线。
此番大军主将阵亡,他们这三名汉人,自然会遭到最严厉的军法惩治,至于另外那些蒙古人,他们最多就是被罚一些奴隶和财产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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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六名蒙古牛录额真也聚在一起议事。
这六名蒙古人之间的议事,气氛依然有些沉重。
此番大军虽然遭到了大败,且主将还阵亡了,他们这六人若是返回盛京,最多就是罚钱罚奴隶。
可对于这些贪婪的蒙古人来说,钱和奴隶就相当于是他们的命。
而这六名蒙古人此时商量的目的,正是如何把此次返回盛京的损失降到最低。
“要我说,咱们就把昨日战败的理由归咎到那些汉军头上,就说是他们临阵脱逃,致使大军军心不稳,从而引发了大军的溃败。”
一名蒙古牛录额真说道。
这名蒙古牛录额真的说法,迅速获得了三名蒙古牛录额真的赞同。
“不过,那三名汉人还活着,若是他们回去乱说,我等又该如何?”
另一名蒙古牛录额真凝重道。
关于昨日的战败,他们都心知肚明,阿巴奴轻敌冒进,从而导致重甲骑兵被围歼,但他们临阵脱逃的举动也间接害死了阿巴奴及其麾下的所有重甲骑兵。
当时若是他们拼死相救,说不定还能救走部分重甲骑兵,可坏就坏在,最先逃跑的就是他们这些蒙古人。
所以,他们才需要把锅甩到那些汉军的头上。
“此番我等若是就这般回去,如何向皇上交差,口说无凭,咱们连一具昆仑奴的尸身都没能弄到,可不能就这样回去交差。”
一名蒙古牛录额真突然说道。
剩下的五人一听,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纷纷赞同道:“说的没错,咱们须得弄到那些昆仑奴的尸身,这样才好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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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千六百余鞑子残兵再次集结,向着海参崴的岸边而去。
行军路上,三个汉军旗的骑兵与六个蒙古旗的骑兵泾渭分明,仿佛这支军队不是一个整体。
昨夜,六名蒙古牛录额真决定,再次向那些昆仑奴发起一次进攻,而三名汉军牛录额真闻言,没有任何反驳,认同了蒙古人的决定。
看到汉军如此痛快的答应进攻,可把这些蒙古人给高兴坏了,只要此番返回盛京的只有他们这些蒙古人,主将阿巴奴阵亡,以及三百重甲骑兵战死的事情,他们就可以把过错全部推到那些汉人的头上,从而减轻他们遭到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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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崴。
刘三清这边一早就收到了消息,鞑子的军队再次向着海参崴靠近。
昨日获胜后,刘三清扩大了斥候的巡视范围,并在海参崴北部二十里的位置,发现了鞑子大军的营地。
可碍于鞑子都是骑兵,刘三清只能放弃进攻鞑子营地的打算,并派几名跑的快的昆仑奴监视鞑子军营的一举一动。
这不,一大早,就有昆仑奴跑回来汇报情况了。
之所以昆仑奴跑的比鞑子的骑兵快,也是因为鞑子骑兵一路上,并没有策马疾驰,而是慢慢的前进,仿佛是故意把他们前来的消息告诉对方。
此时刘三清的部队只是制作了一些简易的拒马,并不能完全挡住鞑子骑兵的冲锋,好在其麾下的士兵都是重甲步兵,可以硬扛鞑子骑兵的冲锋。
若是其他轻步兵的话,在这海岸边,没有足够的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鞑子骑兵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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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两军再次相遇。
此时,两军相距不过五百米,刘三清指挥五千重甲步兵原地列阵,等待鞑子的骑兵冲阵。
可鞑子的骑兵久久没有动静,正当刘三清认为,鞑子是打算消耗重甲步兵的体力时,鞑子的骑兵突然动了。
数百鞑子骑兵向着组成军阵的重甲步兵冲来。
“举盾!”
与昨日一样,面对鞑子骑兵的冲阵,刘三清下令道。
可是,与刘三清预想的不一样,此番进攻的鞑子骑兵并没有冲击大军的军阵,而是在快要接近时,调转马头,向着大军的侧面跑去。
正当刘三清认为,鞑子骑兵企图两面冲击大军的军阵时,跑到大军侧面的鞑子骑兵却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一名鞑子骑兵还策马上前,在距离军阵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我乃汉人,名叫赵宇,今日特来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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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汉狗!难怪昨日答应的如此痛快,原来昨日就打算投降了!”
此刻,蒙古人这才幡然醒悟。
可是,现在再去阻止已经为时已晚,汉军骑兵已经与他们的大军拉开了距离,就算现在去追,可双方都是轻骑兵,谁又能追上谁。
更何况,还有一支昆仑奴军队在一旁虎视眈眈,蒙古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