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青倒在红绡的怀中,脸色发白,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皇上顿时大惊失色,神色紧张地快步走了过来,好在现场就有现成的太医,皇上连忙吩咐道:“快把贵妃扶到后殿里去!温实初,你快去诊脉!”
于是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将孙妙青小心翼翼地抬进了后殿,放置在了一张床上。
而温实初则赶紧跪坐在床边,认真的替孙妙青诊脉。
温实初心慌意乱,手指轻轻搭在孙妙青的脉搏上,心中担忧不已,不知道娘娘为何突然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孙妙青缓缓睁开了眼睛,并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
幸好,温实初跪着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孙妙青的脸,其他人都误以为孙妙青还处于昏迷状态。
温实初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诊脉的姿势没有动,也向孙妙青眨了眨眼。
孙妙青压低声音,轻声对温实初说道:“你去告诉皇上,本宫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温实初瞬间明白了孙妙青的意图,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孙妙青腹中的胎儿其实已经有两个月了,现在说成一个月,便能巧妙的瞒过所有人。
而且相差一个月,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到时候就算生产,平常孕妇早产个一个月也是有的。
温实初装模作样的换了一只手,搭在了妙青的手腕上,脸上摆出一副认真专注的神情,仿佛真的在用心诊脉。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对着皇上恭敬地回禀道:
“启禀皇上,悦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交加。
他一直期盼着膝下能够多一些阿哥公主,没想到如今妙青刚刚生下六阿哥不到一年,就又怀孕了,这让他感到无比高兴。
然而,皇上的喜悦之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忽然想起刚才妙青突然晕倒的情景,于是皱起眉头,语气严肃的问道:“那贵妃为何会晕倒?”
温实初立刻回答道:“启禀皇上,娘娘是因为心情起伏过大,导致动了胎气,这才晕了过去。孕妇最忌讳情绪波动,微臣会开一剂安神汤让娘娘服下,娘娘很快便会醒过来的。”
他的表情显得非常严肃和郑重,让人不禁紧张了起来。
皇上听完,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心里清楚,妙青之所以会动了胎气,还不是都是因为皇后。
毕竟,今日这场闹剧,全都是皇后一手折腾出来的,想到这里,皇上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起来。
而皇后此时也是满脸的愤怒,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几乎无法掩饰。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感到恼火,不仅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悦贵妃竟然又怀孕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有这么好的运气,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儿!
皇后的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怨恨的光芒,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垂怜她自己一次呢。
过了片刻,皇后终于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皇上......”皇后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冷冷的打断了。
“皇后素来身体不好,头风时常发作,往后这晨昏定省,便免了吧。”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仿佛一把利剑,刺痛了皇后的心。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皇上。
她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绝情,竟然就这样剥夺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力。
皇上说完,便轻轻地抱起了孙妙青,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然后转身离开了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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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明面上是在养病,实则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皇上给皇后留了几分面子而已,皇后根本就是被禁足了。
太后重疾缠身,又加之的确是皇后自己做错了事,因此倒也没有在皇上面前说情。
孙妙青这一有孕,宫中最得宠的当是安陵容。
皇上不重女色,但延禧宫,去的却是勤。
延禧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了皇上和安陵容用膳。
皇上坐在桌前,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桌上的菜肴。
他身旁的安陵容则一脸紧张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皇上。
她很少能与皇上一同用膳,更别说让皇上来延禧宫吃饭了。
平日里,都是她被接到养心殿去侍寝,皇上来延禧宫的次数倒是很少。
所以当她得知今日皇上要来延禧宫用晚膳时,心情格外激动,立刻吩咐宫女们精心准备,希望能给皇上一个惊喜。
“皇上,这是今天刚从御膳房送来的鲈鱼,特意做成了清蒸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安陵容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又婉转。
她特意派人去御膳房询问了今晚的菜色,得知有新鲜的鲈鱼后,毫不犹豫地要求将其送进延禧宫,并亲自叮嘱厨师将鲈鱼清蒸,以保持其原汁原味。
皇上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他一向不喜欢河鲜,但这道清蒸鲈鱼却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鱼肉鲜嫩多汁,口感细腻,香气扑鼻,让他不禁多吃了几口。
安陵容见皇上吃得开心,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皇上在用膳方面很有讲究,不喜欢吃太多油腻或过于刺激的食物,也不会因为某道菜特别美味就多吃。
因此,她总是尽力挑选清淡、精致的菜品,希望能得到皇上的认可。
吃完饭后,皇上并没有立即离开延禧宫,而是走到软榻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安陵容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为皇上沏茶,一边注视着皇上专注阅读的神情。
安陵容有心想和皇上说上几句,但无奈她才疏学浅,皇上看的书她不懂,说的话她也不懂。
她只能默默坐在一旁,偶尔附和两句,却又显得有些笨拙。
皇上看了一会儿书后便也觉得有些无趣,若是孙妙青在这儿,二人还能探讨几分,可惜,安陵容柔顺是柔顺,就是不够通诗书。
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叹息。
安陵容最擅长体察别人的心情,此刻见皇上颇有几分无趣,立刻有些着急。
她不能让皇上觉得她无趣,若是连这点儿宠爱都没有了,她在宫中该怎么立足呢?
况且,她如今跟了皇后,皇后被禁足,更是没有能帮衬她的人了。
于是安陵容悄悄的起身,从自己梳妆台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了一颗玫红色的珠子,然后丢进了香炉里面。
那颗珠子遇热之后迅速融化,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