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愤恨,仿佛找到了罪魁祸首一般。
她坚信这一切都是皇后设局陷害她,目的就是要让她在皇上面前失去信任和宠爱。
孙妙青一阵无语,她都佩服年世兰的脑回路和勇气,明明事情就是她做下的,此刻还如此的大言不惭。
皇上自然也是不信的,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后宫的权力都被年世兰掌控着,皇后哪里有能力去陷害年世兰呢?她不被年世兰陷害就不错了!
只是,如何处理年世兰这件事情让皇上感到非常棘手。
目前正是铲除年羹尧和敦亲王的关键时刻,如果稍不谨慎,可能就会打草惊蛇,从而前功尽弃。
因此,皇上暂时无法动年世兰的位份。
经过深思熟虑,皇上终于做出决定,开口说道:“华贵妃抚养公主失职,即日起,由悦妃和敬妃共同掌管六宫事务。”
随后,皇上将目光投向曹琴默,接着说:“你等会儿把温宜带回自己身边照顾,一定要悉心照料。”
曹琴默听后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一直渴望能亲自照顾自己的女儿,这些天来,温宜住在清凉殿里,她每天都觉得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尤其是当她得知年世兰因为嫌温宜太吵,竟然给她喂安神汤时,她心疼得无法入眠。
温宜还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
“是,嫔妾遵命。”
“至于你,”皇上看向了年世兰,神色看不出喜怒。
正在此时,颂芝突然跪到了众人的面前。
她磕了个头,说道:“皇上明察,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馋嘴想吃糕点,所以偷偷藏了些木薯粉在小厨房,只是厨房的人不小心弄混了材料,才让温宜公主吃了含有木薯粉的糕点,奴婢知道之后害怕受罚,所以偷偷的把剩下的木薯粉藏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被苏公公给找到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此事不关娘娘的事儿啊!”
颂芝说完,又“砰砰砰”的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就已经红肿一片。
众人都沉默着看着颂芝,显然对她这番话并不相信。
颂芝的这番话细究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比如她一个华贵妃身边儿的大宫女,想吃什么糕点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自然有个是人做好了上赶着给她,她何须自己藏木薯粉呢?
再比如大家方才才知道了温宜公主吐奶是因为吃了木薯粉的缘故,颂芝又是哪儿来的时间把剩下的木薯粉藏起来呢?
不过颂芝这么一跳出来认罪,倒是合了皇上的意。
他正纠结年世兰的处罚,处罚的轻了吧,六宫都有怨言,可处罚的重了吧,又怕年羹尧起疑心。
颂芝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既如此,华贵妃有失职之罪,便罚半年的月钱吧,颂芝,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皇上说道。
“皇上!?”
皇后显然是不满意的,一个颂芝算什么,她要的是让年世兰吃瘪。
只是皇上淡淡的扫了一眼皇后,眼中的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皇后想说的话顿时全都卡到了嗓子眼儿里,默默的闭上了嘴。
年世兰看着颂芝,却是满脸的不忍心。
颂芝是她的陪嫁,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上次因为沈眉庄落水的事儿,周宁海已经折在慎刑司里了,如今要是再没了颂芝,她怎么办?
年世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那可是五十大板,别说柔弱的女子了,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扛不住。
“皇上,请您手下留情,颂芝她打小儿陪在臣妾的身边儿......”
年世兰开口,对着皇上说道。
“朕心意已决。”
皇上显然不准备改变主意,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孙妙青的身边儿,然后说道:“走,朕去看看六阿哥。”
说罢,皇上便拉着孙妙青出了清凉殿。
————————————————
折腾了一晚上,如今也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六阿哥早早的就睡下了,皇上说去看六阿哥也不过是个说辞,其实只是想来承恩殿罢了。
洗漱了一番,皇上和孙妙青二人躺在了床上。
“皇上今晚不是在安贵人那儿吗?怎么不和安贵人一起回去?”孙妙青问道。
皇上伸手抚了抚孙妙青的头发,笑道:“可是朕近日去安贵人那里频繁,吃醋了?”
孙妙青撅起嘴,娇嗔道:“皇上,您这话说得可真叫人伤心,臣妾不过是关心一下您罢了。”
皇上笑了起来,“好好好,朕不说了便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孙妙青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可朕的心里是只有你的。”
孙妙青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她将头靠在皇上的怀里,轻声说道:“皇上,您对臣妾真好。”
皇上笑着捏了捏孙妙青的脸,“那是自然,朕对你不好,还能对谁好呢?”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爱意。
过了一会儿,孙妙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皇上,好奇地问道:“皇上,您觉得安贵人怎么样?”
皇上想了想,回答道:“安氏容貌不过尔尔,大字也不识几个,不过朕几日不去她那儿,倒真是有些想念。”
孙妙青佯装生气道:“好啊,皇上净在臣妾的面前说旁人的好话,臣妾生气了。”说完便将头扭到一边,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皇上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把将孙妙青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孙妙青的头发,温柔的说道:“莫要生气,在朕的心中,唯有卿卿才是最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