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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芜秘境地处崑山,此处离修仙界第一大宗门崑梧宗极近。林邈一行到达山门已是申时。

山上峰峦叠嶂,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笼罩在仙境中一般。

山中湖泊流水潺潺,清澄见底,仿佛一块蓝珀镶嵌在群山之间。

山峰之间有深邃的峡谷,谷中有奇妙的声音传出,时而如龙吟虎啸般雄浑,时而如串串银铃般清脆,时而如窃窃私语般沉郁。

此时山中已然聚集了不少人,人群中有穿着统一长袍的大宗门弟子,身穿落花流水纹白色罗绸袍的是崑梧宗的弟子,大约有八九十人;身着素色宽袍的有五六十人,应是天明宗的弟子;统一暗花团纹锦装的是阴阳派弟子……

秘境中虽然天材秘宝不计其数,但往往也危机四伏,还有些形单影只的散修,为了提高收获宝贝的概率或是防止遭遇意外,便会当场找寻愿意结伴同行之人。

林邈望去,其中有一队人倒是惹眼,都是女子,大概十一二个人。

她们都身穿莲瓣红的长裙,长发披肩,发上系着同色系的发带,发带随风扬起,如妩媚灵动的蝶。

她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乐器,有箜篌、琵琶、二胡、古琴、笛子……

此时,她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协调一致、相互配合,一曲旋律响起,时而像晨曦初升柔和轻快,时而像狂风暴雨高亢激昂,时而如清泉温柔泠然。

见得旁边有一块空地,林邈等人从空中御剑缓缓而下。

刚落地不久,只听得阵阵呼啸,周围疾风乍起,一座精美的飞舟飞至众人头顶。

飞舟身形庞大,形状优雅,线条流畅,它的表面嵌入了无数灵石,璀璨的银白色光芒宛如星辰一般闪耀。

舟身上圆形的舷窗分布整齐,窗户周围还刻制了许多神秘繁复的符文,从而输入源源不断的灵力以供驱动。

林邈听见人群中有人议论:“这霸气的出场方式,这豪横的设计,绝对是岐山派小公子来了。”

“岐山派小公子?谁啊?”

“岐山派小公子就是楚铁狗啊!他爹就是岐山派的掌门楚稷。听闻这位公子从小就体弱多病,掌门人便取了‘铁狗’这一贱名,以求得爱子健康成长、福泽绵长。”

躁动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对对对,我听说掌门人爱子心切,更是豪掷千金,在各地搜罗名植灵丹为其蕴养身体。你别说,这楚铁狗啊,后来还真是身体日益康健。”

“不错!由于他日常多接触丹药,从此便痴迷于此道,人送外号‘丹痴狗’。”

飞舟在空中停下,只见一个个穿着青玉色丝绸长袍的弟子从飞舟上御剑而下。

不多时,一个灵石堆砌的云梯从天而降,行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缃叶黄的锦缎长袍,看上去柔软光滑。袍上满是朵花对雁团窠纹的刺绣,衣领和袖口还有金银花边和珠片的装饰,色彩丰富,华丽无比。袍子的扣子是孔雀石,圆润饱满,翠色欲流。他头上戴着一个和田青玉的发冠,雍容富贵中倒又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男子脸颊圆润,下巴丰满,尽管衣袍宽大松身,在行走之时,肚子却像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上下晃动。

纵然身材肥胖,他走起路来倒也不显得笨拙,步履悠然,手中还恣意地摇着扇子。

只见扇骨也是由灵石所制,钛银纱所铺的扇面,上面字迹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写着一个“丹”字。

“看来此人,便是刚刚人们口中所提到的‘丹痴狗’楚铁狗了,果真是有钱任性啊。”林邈心想。

“肖师弟,果真是你!”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说话间,打断了林邈的思绪。

林邈撇过头,他身穿落花流水纹白色罗绸袍,这身衣袍林邈认得,此人,应是崑梧宗的弟子。

少年接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惊喜:“肖师弟,真的是你。”

“先前便觉得像,走近了,这才看得真切。”

肖琰淡淡地应了一句:“黄良师兄。”

“先前在镜湖秘境,我不知怎的就失了神智。后来醒来便在宗门之中了,他们说,你被化蛇缠住,九死一生。”他说着,长舒了一口气:“看你的样子,当是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多谢师兄关心。”肖琰说完,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胳膊。

察觉到肖琰的眼神,黄良将手臂抬了抬,又放下,他眼底笑意分明:“我这手臂算是保住了,也没落下什么病根,这还多亏了肖师弟。”他顿了顿问道:“对了,师弟,既已无事,为何不见你回宗门?”

肖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阵阵讥讽便传入耳中。林邈顺着声音看去,来人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们所穿的白袍,与那个叫黄良的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带头的人满目鄙夷,似笑非笑:“呦,这不是肖师弟嘛!想不到上次一别,你竟能从化蛇手中逃脱。”

他冷眼扫过,一一打量林邈一行人,嗤笑道:“怎么,肖师弟,如今安然无恙了,却不回门中,还跟着这些人在外厮混,是将门规,视若无物了吗?待我回去定要禀告了长老们,将你逐出宗门。”

黄良拉起了少年的袖子:“朱师兄,肖师弟定是有什么苦衷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还是先听他说说。”

少年甩开黄良的手:“黄良,他于你有恩,你自是要感恩戴德,帮他说话。而我,却不是轻易好应付的。”

自父母被害后,流落世间,肖琰早已习惯被厌弃、被折辱,对于鲜血淋漓、满身疼痛他从来都默默承认,早已习以为常。

重伤以来的这一个多月是他唯一体会过的温暖。

脑子里的人总是言笑晏晏,她会柔声细语地询问是否需要上药;她会因为自己不珍惜身体而面露愤懑、悲戚;她会为自己煮馄饨吃,她还会领着自己走遍大街小巷,胡吃海喝……

这无数的初次经历和体验都是她给予的,心中的异样之感也是因她而生。

肖琰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没有人可以玷辱于她!

“这些人!”“厮混!”肖琰咬牙冷哼,口中重复刚才那人说的话。

林邈从未见过肖琰如此神态,而今的他浑身散发出阴鸷之气,令人心生畏惧。

他眸中突然盈满了凶狠暴戾,犹如一只嗅到了血腥的秃鹫,展现出锋利的爪子和钩状的喙,随时准备朝着猎物猛扑过去,将其剥皮饮血、分食果腹。

林邈清晰地记得肖琰说过自己无门无派,来人丝毫不念及同门师之情,出口便是不善,肖琰在门中想必也备受冷遇凌虐。

师尊曾经提及,肖琰被救下时,独自一人重伤昏迷。此人现在提及化蛇之事,无非有三种情况:一则偶遇肖琰与化蛇之战,但却置身于事外,袖手旁观;二则共同遇敌时,故意抛的一方做饵,以争取时间,自己逃命;三则,将人引入化蛇之界,蓄意加害。

照来人说话的口吻,若是故意谋害,定不会不顾颜面,在此大庭广众下招出。

林邈断定,必是前二者之情况。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极为可恨可恶。

她扯住肖琰的袖子,将其往身后一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肖琰恍然一愣。

他只见平日里,那个温婉明艳的少女,挡在自己身前,她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冷如冰霜。

她开口说道,冷峻中带着强硬:“堂堂修真界大派,崑梧宗,竟无视门下弟子苛待同门,委实不仁;门下弟子为自己保命抛弃同门,又确是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之宗门,你听好了!不是你们将肖琰赶出,而是他主动抛之弃之!”

“你这小门小派的无名小卒,竟敢和我崑梧宗叫嚣?”被戳破了真相,男子面如土色道。

“啧啧啧,怎么,瞧不起我们小门派?你崑梧宗,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尿憋子盛酒——不是正经东西。”

一位身着莲瓣红的长裙的女子抱着琵琶,从旁边走来。

她面容精致匀称,五官端正柔和,一双眼睛水灵清韵,眉毛修长而秀丽,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此时,她眼位微挑,继续揶揄道:“我刚刚在旁边,也听个大概,你还真是肉锅里煮汤圆——荤(浑)蛋。”

再次被挑衅到,男子勃然变色:“此事是我崑梧宗派门中之事,何需你弥音宗的弟子前来插手。”

女子抡起手中的琵琶,一脸厉色,毫不退让:“怎的,我便是见得有人后天属核桃的——欠捶,仗义执言,出手相助。”

见得男子摆出阵势似要出手,林邈也释放出自己的灵力,灵力如薄雾般弥漫开,还未触及其身,这位朱师兄身后的少年便拉着他往后退去。

“白齐,你拉我作甚?我定要教训教训这帮不知深浅的东西。”他气急败坏道。

旁边的人还不断使眼色警示:“朱仕师兄,他们人多势众,且弥音宗弟子也在此聚集,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快了,不如先行离开,待禀告掌门再做打算。”

叫朱仕的少年审视了下四周:“哼,肖琰,平日你自视清高也就算了,此次别以为有人能护得了你,就等着受责罚吧!”他纵身向后跃起,和另一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红衣女子哼笑一声,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还真是开会请了假——没出席(息),如此胆量也敢张牙舞爪地叫嚣。”

说完,她一改犀利神色,回过头来,看看林邈,又看向肖琰,莞尔一笑,尽显柔婉温和:“两位道友,倒是见笑了,我这暴脾气,实在是不能忍,还望不要嫌弃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

肖琰面露和善:“多谢。”

林邈看着女子,她长得清丽婉约,说起话来倒是坦率直当,毫无顾忌,实乃真性情!况且,歇后语能用得如此炉火纯青,技艺已然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这人着实是可爱至极。

林邈弯了弯眉,轻然一笑:“怎会!道友如此热心,我们是嗑瓜子嗑出虾米来——遇上了好仁(人)。”

“哈哈,如此我便放心了,也就是罗锅作揖——举手之劳而已。”女子靠近,掀拳裸袖,双手紧紧握住林邈的手,一脸的相见恨晚:“刚刚见姑娘疾言厉色,想不到也有如此俏皮可心的一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是弥音宗褚依依,你们呢?”

林邈猝不及防间,突然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投来,她侧过脸,异样感却又转瞬消逝。

她没再多想,继而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浅笑盈盈:“我是苍溪派林邈,这位是肖琰肖道友,与我们同行。”

林邈又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大师兄傅廷筠、二师兄萧逸情,还有师姐贺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