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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一头磕在了马车内的座位边缘上,磕的她牙齿都掉了两颗,一嘴的血。

而她下意识撑着地面,恰巧按住了躺在地上的白凤兰。

车内两个女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白凤兰本就有伤,差点没给痛晕过去。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滚下来!”太子怒斥,目光在轩辕宁戚和梁乔身上扫过,几乎没有犹豫就道:“梁乔,陪着舅母去医馆,好好照顾你母亲。”

“是。”梁乔恭敬应下,看向燕儿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悦:“还不快下来。”

燕儿又痛又委屈,默默的从马车上下来。

轩辕宁戚:“太子表哥,你怎么会在宫外?”

“出宫喝茶。”

他朝着不远处一位姑娘招手,那姑娘这才过来见礼:“太子殿下,轩辕姑娘。”

太子介绍道:“这位是林姑娘,户部侍郎之女。”

“林姑娘好。”轩辕宁戚乖乖问好。

看他们之间的姻缘线,这位就是太子选的太子妃了。

轩辕宁戚也不打扰他们:“我跟去医馆看看,不打扰太子和林姑娘。”

林姑娘脸颊微红。她与太子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今日只是很单纯的见见,太子有没有瞧上她还不一定呢。

但她也不好解释,就只能沉默。

太子道:“舅母受伤,我也与你一起看看。”

“林姑娘,今日不奉陪了。”

林姑娘立即行礼告退。

轩辕宁戚:“……”

太子似乎是真的要去看望舅母,但她只是一个不打扰二人的借口啊。

算了,一起去吧。

到了医馆时大夫已经给白凤兰脱臼的手臂正骨,正在给她处理头上的伤口。

“舅母的伤势如何?”

梁乔心里道:“母亲虽只是皮外伤,但也得好生休养,伤了的右胳膊最好是不要用,大夫稍后会给上夹板。”

额头上的也只是皮外伤,要不了命,不过可能会留下疤痕。

白凤兰见女儿与自己陌生的很,一句话都不说。

她只好露出温柔的笑问道:“宁戚,听闻你去仕学了,仕学的日子还习惯吗?”

轩辕宁戚诚实的摇头:“不太习惯。”

太子噗嗤一笑:“是先生讲的你听不懂?还是仕学的同窗们不友好?”

“是我不喜欢。”

这不就是不爱上学的熊孩子吗,太子忍不住戳了下她脑门:“姑娘家怎么能不上学呢,不喜欢也得去。”

轩辕宁戚就不说话了。

白凤兰见太子都与宁戚这般亲密,心中不由泛起酸涩难言的委屈感。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怀着她时不知吃了多少苦。

也因为生了宁戚后身子亏损,常年身体不好。

可女儿与谁都亲,就不与她亲。

白凤兰不觉得自己护着侄女有什么不对,这是她弟弟的孩子,她自然要护着。

但上次马场白宁熙下意识拉她做挡箭牌后,嘴上她虽没说什么,心里对白宁熙的喜爱却淡了几分。

正是因为如此,白凤兰才想着尽快将白宁熙给嫁出去。

等白宁熙出嫁,出嫁了就好了,她就可以专心自己的家庭。

“太子,我三日后在白宅要办一场赏花宴,你可有空参加?”

“三日后我若得空一定来。”

白凤兰需要太子过来撑场子,他怎么可以不来。

在医馆不好多说,待一行人将她送到白宅之后,白凤兰便叫住太子,私下叮嘱他道:“太子殿下三日后若是得空,还请你一定登门。”

她叹道:“这次赏花宴我便是不说,京中的人想必也清楚我是为宁熙办的,宁熙没有娘家,殿下若是能来也能为她撑撑场面,好叫她以后的夫家得知不能轻易欺负她。”

太子本就对白宁熙不满,哪里愿意给她撑场面:“前几日母后给我送来了各家小姐的画像,没想到白宁熙的一幅丹青也在其中,不知是不是姑母送来的?”

之前太子将白宁熙的画像揉成一团丢了出去一事,在萧有心人晏则的散播下,京中有些人家都听见了风声。

只不过此事传扬的范围没那么广,白凤兰没听见。

“当然不是,我若有那等心思大可直接与你提,做这些小动作作甚?”白凤兰微微惊讶,立即否认。

太子没查出是谁放的白宁熙画像,此事仿佛只是一件意外,他也懒得深究这种小事。

白凤兰低声请求,太子最后就答应了。

轩辕姐妹两没在白宅多留,送白凤兰到家她们就走了。

回到家里,发现今天家里有客人。

见姐妹俩回来,轩辕澈乐呵的招呼道:“宁戚,嘉禾,快过来见过你们慧姨。”

两姑娘乖乖上前行礼:“慧姨好。”

李慧含笑看着两姑娘:“不必多礼,你们忙去吧。”

两姑娘就回屋换衣服了,走了后还回头好奇的看了眼,二叔在这位慧姨面前特别殷勤。

“这位慧姨不知是何人,以前也没有见过呀。”

轩辕宁戚:“是二叔的相看对象,看样子二叔挺满意的。”

嘉禾惊讶:“这也是姐姐算出来的?”

“看出来的。你看咱们二叔在那位慧姨面前那花枝招展堪比孔雀开屏的模样,很难不看出来。”

嘉禾听她这么说说,再一看,发现真是。

李慧是兵部的书记员,做一些文书整理和发放物资的职务。

二十六岁,因过门五年无所出和离的。

但轩辕琛调查过她,也私下请大夫给李慧请过平安脉——当然,李慧本人不知道。

大夫诊断,李慧的身体没有无法生育的毛病,甚至月事都挺准……

唉,羞耻死了。

可家中没有女主人操办这些事情,当哥的简直操不完的心。

饭桌上,轩辕琛见自家蠢弟弟一脸傻笑,就觉得脚有点痒,好想踹他一脚。

待孩子们吃好离开后,他才与轩辕澈道:“你问问李娘子的意思,若没什么问题就把婚事定下。”

轩辕澈有点羞涩:“会不会太快了?”

快个鸡毛啊快!

轩辕琛怒道:“快什么快,你都三十五了,还快!你手下十几岁的兵卒都知道自己讨媳妇,你多大岁数了,还嫌快!”

轩辕澈一哆嗦,不知大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赶紧道:“那我明日就去问问李娘子的意思。”

次日,轩辕澈被李慧拒绝了。

大致对话内容就是:

“李娘子,我年纪不小了,家里大哥催着成婚,你若觉得我还过得去,我想尽早将婚事定下。”

李慧问他:“镇国将军成婚后是继续住在国公府,还是回将军府去单独过?”

“我们当然继续跟大哥住,大哥那么大的府邸,我们若是搬走了岂不是空荡荡的。”

“这般住在镇国公府上,国公夫人不会有意见吗?”

“大嫂能有什么意见,你放心,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待你过门之后,我就请大哥将管家权给你,以后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主。”

李慧:“……我有差事,过门后恐怕也无法为将军操持家务。”

“嗨呀,你那点差事一年才多少俸禄。当镇国公府的家不比你那点俸禄有出息,过门后你辞了就是,何必出去抛头露面那么辛苦。”

李慧:“……”

“镇国公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恐怕不太合适。”

轩辕澈蒙了:“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啊。我一把年纪了,你也和离过,凑合着过嘛,我会对你好的!”

李慧:“……”

她前夫的情话比镇国将军说的还好听呢。

李慧保持礼貌的微笑,婉拒道:“我们才见过三次,这么快说婚事太着急了,将军若是急着成婚,不妨相看旁人?”

轩辕澈不,他就看上李慧了。

李慧撵客道:“将军,我手中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好,暂且不招待你了。”

轩辕澈蔫头耷脑的走了。

三十五还没讨到媳妇也是有原因的……

轩辕宁戚逃学出来遇见轩辕澈还给她吓了一跳,赶紧躲进了一家铺子里。

见二叔垂头丧气的从面前走过没发现她,轩辕宁戚才松了口气。

额,她用了隐身术啊,躲什么?

正要离开,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响起。

“表妹,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轩辕宁戚转过头就发现白宁熙眼底含笑,温柔的看着她。

轩辕宁戚狐疑的打量她片刻,挑眉:“长恒。”

白宁熙:“……”

她只顿了一瞬,抬手在她身上一点,破了她的隐身术。

勾唇笑道:“宁熙居然能一眼认出我,我好惊喜?”

“是你身上的腐臭味儿太重了,一闻气味就知道是你。”

白宁熙身上没有被夺舍的阴气和违和,魂魄与身体看起来契合的很,仿佛这本就是长恒的身体。

这就是共享身体?

轩辕宁戚也只是多看她两眼,她收到了嘉禾求助的飞讯符,没心思与长恒多说。

然而她刚转身,一男子忽然上前呵斥:“你是哪家姑娘,简直没有教养,跟白姑娘道歉!”

这是家首饰铺子,货架边上怒气冲冲过来一男子。

他没听见表姐妹二人说了什么,但听见轩辕宁戚说白姑娘身上有腐臭味。

他认得轩辕宁戚,假装不认识她是方便骂她没教养。

轩辕宁戚也认得这男子,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但当初马场里头跟白宁熙相亲的就是这人。

轩辕宁戚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这位公子,你最近是不是很倒霉?”

他身上本有些气运,虽不算强盛,但也超过平均值好几倍。

男子一愣,不悦道:“与你何干?怎么,这位姑娘还会对人下咒吗?”

即便这是云将军的外孙,轩辕宁戚也很不喜欢他。

她一言不发上前,忽然伸腿朝着男子身上踹了一脚!

男子猝不及防被她踹的狼狈摔倒,原本这一脚不轻不重,偏生店内一位客人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一个巴掌大的金佛落地。

男子好巧不巧的就摔在了掉落的金佛上,痛的他好一阵喘不过气。

待回过神时,轩辕宁戚已经没影儿了。

“白姑娘。”

白宁熙含笑看向宁戚远去,听见男子的声音才转过身来:“楚公子,你没事吧?”

男子自己爬了起来:“我没事。方才那位姑娘真是野蛮!”

白宁熙眼神稍稍有了一瞬的变化,非常轻微,丝毫不会被察觉。

“那是我表妹,楚公子今日之祸怕是被我连累的,我代表妹给你赔罪。”

轩辕宁戚跑到没人的地方用了隐身术,继续飞身往外赶。

长恒也飞身过来:“你这么着急去何处?”

轩辕宁戚瞥他一眼:“哟,长进了啊?”

他之前是不能离开玉佩太远的,但此刻已经不受到玉佩的束缚了。

而且他的魂体看着也比之前强大了点。

长恒笑道:“宁戚,你到底是谁?”

他真的很好奇小丫头的来历,但是却无从探知。

回答他的是一道都头劈下的紫雷!

长恒这次速度极快,避开了。

然而这一次紫雷却追着他劈!

长恒还以为只是一下,没想到还来!

他惊险的避开,被紫雷追的迅速逃窜!

以为顶多十几道雷电就罢了,没想到这雷电却一副不劈到他不罢休的架势。

长恒心中升起几分恼意,依旧保持冷静检查了一下自身,然后就发现宁戚不知何时打在他魂体上的雷击符!

雷击符打在了魂上,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都办不到!

看来小丫头也在成长啊!

长恒笑眼里带着凶狠的恶意。

他试图破开这道符文,却发现破不掉。

本想跟着宁戚去看看情况,现在也只能放弃。

长恒迅速回到了白宁熙身体里。

哐哧一道雷电劈下,正跟白宁熙告别的楚公子被劈了个外焦里嫩,半条命都没了……

白宁熙眼底的神情有刹那的冷漠,那是属于长恒的眼神。

紧接着惊慌的后退:“楚,楚公子?!”

“来人,快,快把楚公子送去医馆!”

——

轩辕宁戚到了一片坟地。

地面的泥土有被挖掘的痕迹,但又给重新填埋上了。

地上有凌乱的脚印,还散落着一些玄师的法器,嘉禾的地府令旗也在。

可这里一个玄师都看不见。

轩辕宁戚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地上被重新填埋的土上。

她捡起地上的令旗:“四方鬼修,听我号令!”

井鬼,吊死鬼,婴鬼忽然出现,茫然的望着轩辕宁戚。

轩辕宁戚指了指地上的土:“给我挖。”

鬼们:“……”

它们是鬼唉!

敲凶的鬼唉!

是给你挖坟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