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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二年下学期开学前两天,八月二十九日这天是外公祝民安七十岁生日。韦勇和爸妈还有妹妹昨天就来楠竹湾了,为外公寿宴做准备。

祝秀兰和妹妹祝秀英昨天就商量好了,请厨师到家里来做菜,酒席所需的一应菜品烟酒饮料等等都是自家采购。为此昨天韦青山和姨夫朱志坚忙采购忙了半天。

祝秀英朱志坚夫妻俩都在洪杉乡卫生院上班,祝秀英是一名药剂师,她在药房工作,她老公朱志坚是一名外科医生。夫妻俩有一个女儿,叫朱晓丽。今天外公生日,夫妻俩也把女儿带回来了。朱晓丽和韦玲同年,九月份都读小学六年级了。

“姐,开水不够了,你再烧点开水咯。”

早上八点刚过,来帮厨的邻居一早就来了,祝秀英忙着递烟、泡茶接待,发现开水不够,她连忙喊姐姐祝秀兰烧开水。

“好的。”

祝秀兰答应着,一边烧开水,一边清洗着桌上那一排热水瓶。

韦青山和朱志坚两人在院子里搭遮阳棚,中午寿宴就放在院子里开席。厨师和帮厨邻居们正在忙着洗菜、切菜、配菜;韦勇在和外公祝民安聊天;外婆李金婵是个闲不住的人,也在帮忙拣菜、洗菜;韦玲和朱晓丽两姊妹在院子里吹泡泡玩,两个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小院。

“嗯不错,学习之余没有忘了看中医书。”

外公祝民安抽查询问了韦勇几副汤头口诀,又问了他几个中草药知识,韦勇都流利地回答了上来。祝民安很满意,夸他背得不错。又拿出一本《中医病理学》来交给韦勇,让他闲暇时间看看。

“祝老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祝医生生日快乐!”

“祝老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

上午十一点,前来赴宴给祝老医生祝寿的亲朋好友和邻居们越来越多,人们纷纷和祝民安老医生打着招呼。

祝民安行医一辈子,医治了无数人,也挨了无数的骂,做了无数好事,深得乡亲们的信任和尊敬。因此他老人家过生日,来的宾客足足坐了二十桌。

看到宾朋满座,看这么多亲友邻居都来给自己祝寿,祝民安老医生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秀兰,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下午两点酒席散后,宾客们渐渐地也都走了。祝秀兰的小姨说有件事想请她帮个忙,拉着她到屋里说话。

“小姨,有啥事尽管说吧,自家人不用见外咯。”

到里屋坐下,祝秀兰笑着对小姨说道。

“秀兰,是这么个事。蒲关县最近抓计划生育的风声很紧,我想让你江明弟媳妇到你那里躲一阵子,等这股风声过后再回去。求你帮忙关照一下,躲过这一关,把怀的这一胎生下来就好了。”

小姨拉着姨侄女祝秀兰的手,恳切地说道。小姨只有一个儿子叫陈江明,八五年结婚后这几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之前蒲关县抓计划生育还不是很严,陈江明堂客(江南省方言,堂客就是老婆的意思)生第三个女儿时被罚了一大笔款。今年他堂客又怀孕了有五个月了,夫妻俩一心想生个儿子,就想把这胎生下来,哪知道蒲关县最近计划生育风声突然变紧,传言所有违规怀孕的孕妇都要抓去堕胎或引产。夫妻俩很害怕,合计着找个可靠的外县亲戚家躲一阵子,避一避这波风头,以保全腹中的胎儿,万一这回是个带把的呢,若是被抓去堕胎了,岂不是很惨?

两口子想来想去觉得来兰水县表姐祝秀兰家躲避最可靠,于是便让他母亲来和祝秀兰说。

“这样啊,小姨没问题,你让江明送他堂客来吧,随便哪天都行。”祝秀兰爽快地答应了。

“秀兰,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让江明今晚就把他堂客送你家来,以免夜长梦多。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姨感激不已,紧紧地拉着祝秀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