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后,傍晚。
延津渡口。
水流湍急,波涛汹涌。
渡口北岸,近四万冀州大军,背负弓箭,手持兵戈,严阵以待。
“轰隆隆……轰隆隆……”
忽然,南岸处马蹄声如龙,震天动地,尘烟滚滚。
渐渐的,两万四千铁骑骤然出现眼前。
旌旗猎猎,气势如虹。
大旗上赫然书有:“汉骠骑大将军”六个大字。
冀州大军见状,军阵之中顿时出现一阵骚乱,士卒望着旌旗上的大字,身躯猛颤,眼神惊惧。
但凡杨辰所战,无不所向披靡。
踏鲜卑、震异族、灭黄巾、诛董卓,这一系列战争,已使得杨辰大名如雷贯耳,眼见要与杨辰为敌,士卒将领,无不丧胆。
“肃静!”
大军前方,自命不凡的袁尚见状,怒不可遏,高举手中宝弓,面色不屑,厉声喝道:
“他杨辰有何可惧?不也只是一介凡人,血肉之躯,仅有一个脑袋而已。
莫说我等有黄河相阻,他铁骑无法踏过,就算他可过来,我也定杀的他片甲不留,跪地求饶!”
话音落下,大军被袁尚自信感染,恐惧稍有退散。
袁尚见状,面露得意之色,策马来到岸前,冷笑一声,隔岸大声挑衅道:
“哈哈,杨辰,有本事便放马过来,老虎不出山,猴子称霸王,要不是吾袁尚晚出生几年,否则休得有尔等鼠辈出头之日!”
与此同时,渡口南岸。
杨辰率银羽龙骑,策马来到岸边,恰好听到袁尚挑衅之言。
他面色淡然,转头定睛望去,只见袁尚那眉清目秀之样,竟比袁绍还要俊美三分。
“看来其母刘氏的确如传言般,姿容绝色啊!”
杨辰见状,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但对他挑衅之言,他却一笑置之。
袁尚还无资格与他对话,与他口舌之争,只会平白丢了自己身份。
就在这时,陆炳上前抱拳一礼:
“主公,据锦衣卫探得情报,敌军此战共出动八万大军。
分别在延津驻军4万,白马驻军1万,黎阳驻扎2万。
剩余一万大军,则分散在延津与白马渡口之间。”
黄河之所以不能与长江一样被形容为天堑,除冬天会结冰外,黄河水流速度、水深、以及河岸宽度,与长江相比相差甚远。
大军若想渡河,除延津与白马渡口外,两个渡口之间,近200里沿岸,皆可渡河。
只是两个渡口处,河岸宽度最窄罢了。
待陆炳禀报完毕,两个计策忽然跃入杨辰脑海。
其一为声东击西,其二为诱敌之计。
杨辰在脑中将计策反复推演几遍后,果断转身下令:
“陆炳听令!速速通知后方薛礼、张辽二将,领三万百战精兵,大张旗鼓,虚张声势,兵趋白马!”
“末将遵命!”
陆炳闻令,飞快策马而去。
就在这时,身旁荀攸突然眼神一亮,猛然抬头转向杨辰,目光充满敬佩:
“主公此安排,用意莫非是想迫使敌军分兵?将延津驻守兵力分散,随后分而歼之?”
荀攸脸上赞叹之意溢于言表。
杨辰见状,摸了摸鼻子,此策正是当初荀攸自己所献之策。
但他也总不能向荀攸解释这是前世你所献之策吧,只能强忍心中尴尬,面色一正:
“公达所言正是,敌军想在我军渡河之际半渡而击。
而他们却不知,何时开战,在何处来战,却取决于我们。
那我们便将他们兵力牵着鼻子走,让他们疲于奔命!”
荀攸闻言,嘴唇微颤:
“主公真乃智计无双,仅刹那间便构思如此巧妙之计,属下佩服之至!”
“公达,这仅是其中一策,吾还有一策,双策并行,敌军必溃!”
杨辰摆摆手,望向荀攸,高深莫测道:
“袁尚刚刚所言,狂妄自大,吾为其量身定做一计,只需如此……如此……”
荀攸闻言,缓缓点头,眼中仍残留稍许担忧:
“主公,以袁尚立功心切,欲试图力压其兄袁谭而言,其中计概率很大,但前提是主公银羽龙骑可攻无不破啊!”
“哈哈,别说敌军渡河兵马不过万,即使十万大军,也可轻松取敌将首级!”
杨辰眼露精光,豪气干云。
言罢,杨辰勒马返回大军。
骑兵大军立马在渡口前扎营,众将各司其职,火速构造完防御工事,一副不死不休之势。
双方大军隔岸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袁尚也是精神抖擞,仔细斟酌调兵遣将事宜,甚至与众将议会至深夜,终于安排完大军狙击敌军渡河战略的部署。
然而,次日清晨,就在他跃跃欲试,挥斥方裘,准备从容指挥大军,给予杨辰迎头痛击之际,一则消息让他瞬间目瞪口呆。
杨辰大军竟然在他们眼前从容的拔营而起,向东缓缓离去。
但他也没蠢到率军追击,否则被半渡而击的便是他了。
然而,袁尚却不知,这仅是噩梦的开始,在得知杨辰大军直奔白马渡口而去之际,他只能选择向白马增兵。
但杨辰骑兵来去如风,几万骑兵不断在延津与白马渡口来回奔腾。
袁尚只能陷入疲于奔命之中。
而且,杨辰控制幽州以及鲜卑等异族之后,冀州军中战马少的可怜,几万大军如同被杨辰遛狗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时间缓缓流逝,十日之后。
公元190年,九月初。
白马渡口西五十里处。
两万冀州大军,向西缓缓而行。
士卒步履蹒跚,满脸疲态。
“将吾当猴耍!可恶!可恶啊!”
大军前方,袁尚咬牙切齿,狠狠挥动马缰,低声咆哮:
“待抓到杨辰送给母亲大人当马夫之前,吾定要狠狠将其剥皮抽筋,才方能解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袁尚神色一惊,猛然策马上前,急切喝问:
“敌军骑兵已至何处?可曾试图中途渡河?”
他可不敢让杨辰大军渡河,否则几万骑兵在魏郡境内肆虐,甚至可能随时兵临邺城之下,那将陷入更大窘境。
“启禀将军,敌军骑兵并未渡河,只是…..只是……”
斥候吞吞吐吐。
袁尚将手放到剑柄之上,眼神冷冽:
“只是什么?”
斥候战战兢兢,忙禀报道:
“只是敌军千余骑兵,在前方十里处看守辎重物资,但是他们却未曾乘坐马匹,甚至还让马匹悠闲的在河边自由饮水。”
袁尚眉头一皱,目露疑惑之色,马鞭一扬,喝道:
“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