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这个杀千刀的!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儿,生啖人心!
他是真当她是空气,真当她不能扞卫正义吗?
“不吃就不吃,吐个什么劲儿?”
魔神见此,嫌弃的冷哼了一声,“就你这样的,想正视本座的存在,还差的远呢!”
殷七七闻言:“!!!”
气的双眼通红!
如此茹毛饮血,生啖活人的魔神,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正视!
至于正义……
殷七七听着门口传来的咀嚼声,胃里一阵儿翻滚,正义什么的,她还真扞卫不了!
首先,她打不过魔神!
其次,魔神再如何也是她半个爹……
就算他穷凶极恶,就算他不容于世,她……
也做不出弑父之举!
“你!想吃能不能躲远点儿?呕……”
殷七七强忍着恶心,冲着门外大喊,话说一半就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不能!”
魔神背抵着门,闻言毫不犹豫的道,“你以为祖神那家伙当年为什么要强行将本座剥离开来?还不是因为本座太坏,他忍无可忍?”
“可是,本座有什么办法呢?本座的坏,本就是他的坏啊!”
“本座虽然恶事做尽,人神共愤,就连自己都容不下自己,可是,本座这个万恶之源,偏偏同时也是万物之始,你说可气不可气?”
“丫头,本座跟你讲,祖神那个老不死的当年未必就是本座打死的,本座觉得,他大抵是被本座气死的!”
“他那么看不惯本座,不惜分裂神元,承受削骨剔肉之痛,也要将本座强行剥离出来,偏偏,他不死本座就不灭,你说他气不气?”
殷七七闻言:“!!!”
父神气不气她不知道!
听到魔神这么有恃无恐的话,她是真的很气!
“有种你别动!你给我等着!”
殷七七气的挣扎着要下床,“我这就去杀了你!”
什么弑父不是弑父的,不重要!
魔神这厮,真的太欠揍了!
她是一秒都看不下去了!
“啧啧!”
魔神闻言,抵在门上的身子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就连你父神想要灭本座,都只能选择鱼死网破,自我放逐混沌,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本座?”
“长得黑,你想的倒是挺美啊丫头!”
“你!你个混蛋!我和你不共戴天!”
殷七七闻言,气的浑身颤抖,说话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人再次昏了过去……
魔神见门内没了动静,这才挪了挪屁股,放了个丫鬟进去……
“贵客,我家王妃又昏倒了!”
丫鬟进去后,看到昏倒在血泊中的殷七七,担忧的差点儿哭出来。
“抗压力太差了!就这点儿道行还想证道?唉!”
魔神闻言,摇头叹息了一声,冲着门里道,“把她扔回床上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她死不了!”
远古神只全是蛋!
这丫头在蛋里孵化了万万年,及至远古纪元都终结了,她都还没孵化出来,彼时的他和祖神那个老不死的,都怀疑她是不是个死蛋,为此没少往蛋里输入神力,结果……
结果这丫头愣生生的又拖了一个纪元,等上古纪元都化成灰了,她还在蛋里!
讲真,魔神就没见过这么能苟的蛋!
苟到最后,她竟然成了祂唯一的血脉!
想到这一点,魔神也恨不得吐血三升,远古神只无数,多少都蕴含祂的血脉,而这丫头无疑是祂血脉中最懒的,偏生……
物以稀为贵啊!
苟到最后她就是唯一啊!
想来祖神那老不死的为她耗尽毕生精血时,内心也是崩溃的!
试问,生了一群崽儿,最后崽崽全死绝,剩下一个最拉胯的继承衣钵,是什么感受?
魔神想说,但凡留下来的是他已战死远古的任何一个崽儿,都绝逼不用他这么费心巴拉的来提点!
快绝户了不是?
没得选了不是?
就特么的这一根儿独苗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殷七七这次被气晕过去,倒是没有再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只是,她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
“我们这是在哪儿?”
醒来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谢归渊,殷七七当即坐起身,一脸焦急的问道,“魔神那个该死的呢?”
“刚离开京都不过十数里。”
谢归渊闻言,含笑开口道,“魔神在后面跟着呢,他不肯下地走路,等闲马车又拉不动他,只能让老和尚和老道抬着!”
“抬着他,那两人又走不快,我们的行程都被拖慢了!”
殷七七闻言:“!!!”
深呼吸复又深呼吸,最后看着谢归渊一脸绝望的道,“我们就不能甩开他吗?你知道他之前做了什么吗?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吃人心!那血淋淋的场景,想想我都血压狂飙!”
“我可是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啊!他……他的存在……”
就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真的!
殷七七只要一回想那个画面,脑袋瓜子都还嗡嗡的!
“甩掉他?应该不行!”
谢归渊闻言想了想,煞有介事的道,“没了他,就没人指点你修行是一回事儿,还有就是,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他,这个,你懂得?”
殷七七闻言:“!!!”
她不想懂的,真的!
可是……
她想不想懂,不重要!
她不让那家伙跟着,那家伙就要带她回魔神山!
在去那家伙的大本营和游历天下之间,殷七七毫不犹豫的选后者,可是……
那个脚底板长了金子的人,实在是走的太慢了!
慢的让人发指!
看着抬着他汗流浃背的一僧一道,殷七七气的血压狂飙,指着小轿上斜倚着的人就是一通疯狂输出,“你脑子是不是有大病?身负无尽孽,你自己有多重,你心里没点儿字母数?”
“让我游历世间,看尽善恶的是你!就你这龟速,我啥年月能游历完世间?黄花菜都凉了,我还在原地踏步呢!”
“奥!”
魔神闻言,慵懒的抬眸斜睨了她一眼,一脸傲娇的道,“其实你不看世间恶也行,看本座就够了!本座,就是万恶之源!”
殷七七闻言:“!!!”
“呕!”
看到魔神那张稚嫩的小脸,就想起他满嘴是血的样子,胃里就一阵儿翻滚!
“呕……你给我等着!等着……呕!”
殷七七说着,就撒丫子跑了。
“唉唉!说话就说话,你跑什么呀?你跑这么快,本座这俩抬轿的怎么跟得上?”
魔神见此,当即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道,“你不说你去干什么,本座这就把你捞回来了啊!”
说着,魔神就要动手!
以殷七七如今的实力,想要翻出魔神的手掌心,说实话……
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而已!
“你等我……呕!等我去东海给你擒个龙当坐骑!呕……”
殷七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阵阵呕吐声。
“这样啊!”
魔神闻言,抬起的手当即放了下来,“丫头孝顺,本座老怀甚慰!你男人本座就先扣下了啊!”
“下海擒个龙而已,三天你不赶回来,本座就把他做成下酒菜了啊!”
殷七七闻言:“!!!”
离开的身形一僵,回头想去带着谢归渊一起跑的,可是……
考虑到魔神的实力,殷七七一口银牙暗咬,只能撕破虚空疾风电掣的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魔神:“你看,她徒手撕破虚空的本事多厉害啊!可以说是深得本座的真传!特么的,本座当年要是有这本事,至于在虚无中飘荡那么久吗?”
“嗯?”
谢归渊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深得的你的真传?”
“你不懂!”
魔神四十五度度忧伤望天,“这还要从本座的来处说起,很久很久以前,本座……”
特定时刻,谢归渊这个生人勿近的人间战神,也可以化身为一个很好的听众和捧哏的!
在他状似无意的探听下,魔神一边啃着血淋淋的东西,一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老底倒了个底儿掉!
末了,谢归渊:“原来如此!”
魔神:“咱就说,祖神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有病?”
谢归渊:“……这话,我不能说,就像我不能说你的不是一样!”
魔神:“嗯!你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除了命短了点儿,哪都好!”
谢归渊:“……说这话,你礼貌吗?”
魔神:“别跟本座一魔神讲礼貌,本座没那玩意儿!饿吗?吃吗?”
谢归渊:“!!!”
看着魔神伸过来的血淋淋的小手,还有小手上的一坨东西,瞳孔一阵儿紧缩!
“呕……”
天聊死了!
捧哏生涯至此结束!
宣德二十三年秋,新皇登基,战皇谢归渊远离朝堂,携其妻殷七七游历世间,至此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
宣德二十三年冬,有人于东海之滨,窥见国师殷七七乘风破浪出海去。
景平元年春,春雷滚滚间,有人偶听天际龙吟声,望之有飞龙在天拉着轿辇而过,不辨轿上人。
景平三年……
景平七年……
景平十年,景平帝励精图治,南梁盛世如期而至,史称宣平之治!盛世南梁,物华天宝,人口盛极一时,隐隐已有超过历年之最的趋势,而就在这一年……
消失在世人视野中的战皇和国师,重现人前!
和他们同行的,依旧是那个黑衣少年郎!
伴随他们重现人前的,是天际翻涌的滔天巨浪和人间肆虐的洪水……
十年光阴转眼过!
轮回路上最后一个末世遗族的亡魂转世为人时,此间被殷七七和魔神修修补补过无数次的天道,终是无以为继,再次出现了分崩离析之兆!
与此同时,功德散尽的谢归渊也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