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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内心有多强大,就能承受多大的痛苦。

以前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长”了,毕竟有大家伙在身边,啥事儿都互相支持着,一起干。

但是现在,我感受到自己比以前强大多了。

鞭子抽在身上,确实疼,但我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打吧,就这一条命,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无所谓了。

抽了十几鞭子,他可能也觉得累了,回到桌子旁坐下,点上一支烟,两人小声唠起来。

我吊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大声说:“我还没累,你就累了?兄弟,太虚了吧。”

白胖男人指指我:“小兔崽子,你说自己的兴安岭的胡子,能教出这么嘴硬的小崽子,大当家是谁呀?”

我哼了一声,一字一句说:“活阎王!”

他扭头看看瘦高个:“查查这个人。”

说罢,两个人又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等他俩抽完烟,瘦高个走到我身边,笑着说:“伍六刀,你年龄小,只是受骗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一直没对你下狠手,就是觉得把你打废了太可惜,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途,对不对?”

“我就是个胡子,能有什么前途?”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一个光明的前途!”

我笑了:“你想知道啥啊?”

“你来找郑如春干什么?在奉天还有别的联络人吗?”

“绕来绕去,还是这些问题,我都说过了,你是记性不好吗?”

他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找死啊——”

“来吧,该坐电椅了,抓紧。”

我这话一说,后面的白胖男人扑哧一声笑了。

这话成功惹怒了瘦高个,他没有用电椅,而是把我绑在长条凳上,往脚后跟下面垫砖块,也就是“老虎凳”。

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体会,第一块砖还行,再加一块砖的时候,我就感觉两腿随时会被折断,疼得满头大汗了。

当他狂笑着垫第三块砖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在牢房里,那只耗子还在吃我的高粱米粥,它见我醒了,扭头瞅瞅,无动于衷,继续吃。

好吧,你继续吃,我歇一会儿。

我已经无法动弹,全身都在疼,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了。闭上眼睛,自己似乎飘了起来,就像在云雾中穿梭,寻找那个在远处呼唤我的声音。

当天晚上,隔壁的严副官没有任何动静,我开始有些担心,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第四天早上,我醒来之后,感觉自己还是没办法动弹。木碗没有放到外面,自然也没有饭,我也无所谓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哗啦一声打开了,瘦高个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白大褂蹲在我身边,掰着我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了照,又检查了我身上的伤口。

因为有些迷糊,我没听清他们俩说的啥,最后,白大褂给我喂了几个药片,伤口上也擦了一些药。他们又拿来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就走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白大褂似乎来了两三次,给我喂了些吃的,打了两针。我意识到,他们可能不想让我死这么早。

这一天都没有人审问,晚上我稍微清醒一点,翻身趴在墙角,轻轻敲动石砖。

过了一阵子,那块砖又开始慢慢被抽了出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刀,你还好吧?”

“严副官,你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我也还活着,不过,有没有机会出去,就不一定了。”

“小刀,一定要坚持住。”

“我尽量吧。”

严副官叹了口气,忽然低声说:“小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他们要对你下手?”

“这么多天,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已经没有耐心了。”

“有没有办法活下去?”

他笑了一声:“我现在是生不如死的境地,死了反而是解脱。你不用管我,自己撑下去。”

说罢,他不再吭声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我自身难保,更不可能有办法救他。

天刚亮,我听到了走廊里有皮鞋的声音,紧接着,旁边的铁门打开了。

吆喝声、铁链声,严副官被带走了……

我窝在墙角,看着窗外的阳光,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后悔,就是心里憋得慌。

第五天了,晌午之后,我又被带到了行刑室。

这一次,他们把我绑在了一个木椅子上,坐在桌子旁,用一盏很亮的灯照着我的脸。

白胖男人坐在对面,瘦高个站在我后面,一把抓起我的头发,使劲把我的脑袋往后扯,大声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疼,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死?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说罢,他放开我,走到桌子后,点上了一支烟。

我闭上眼睛,低头休息了一会儿,小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来奉天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他好像没听清,凑近了问:“你说啥?”

“我说,我来奉天这几天,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啥事儿啊?”

“你们这些人,穿得一本正经,嘴上比谁都狠,其实都是虚张声势。真干起来架,和我们这些胡子差远了。”

他笑了:“你说这个有啥意思?”

“我是想说,你们不懂胡子,一点也不懂。你们都是拿钱上班,到点儿下班,回家喝个小酒,抱着媳妇睡觉。你们喜欢虚张声势,骨子里是怕死的。”

白胖男人忽然开口问:“胡子呢?”

“我们从进绺子的那一天,就把命交给大当家了。本来就啥也没有,现在一条烂命也不是自己的,还怕啥?我们是骨子里不怕死,和你们不一样。”

他笑了:“共军那些情报人员也是一样,都说自己不怕死。不过呢,以我的经验,一个人嘴硬,是因为没选对刑具,总有一样东西,能让他服软。”

说罢,他冲着门口的两个人招招手。

他们快速走过来,把我的手掌绑在一块长条形的木板上,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

瘦高个俯身对我说:“不怕死的胡子,让我们开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