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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虎啸幽庭 萤光之威 (05)

青鸿知道,落在这位召太子手里,若逃不出,失了此身清白总是迟早的事!从栖霞小筑至召国驿馆,他始终将她囚在身边,闲时盘问戏弄,忙时锁困床头,如同豢养一宠,任其取乐!

他虽还不曾越界,然目光灼灼已有数回!每临此境,青鸿唯恐引火焚身,不得不装巧扮乖,半分不驯也不敢露!而每每她归于寂静,他似乎又不敢招惹,几次兵至城下却又撤下阵来。

正如此回,他起初来势甚凶,吻得热烈,好在没有动手;青鸿便也不敢反抗,惟怕自己将一抬手即被他倾刻擒拿!只待风梧尽了兴致,见那厢毫无波澜,这才渐次退身,不觉间索然一笑,倒有几分少年人的羞赧,望定青鸿,仍轻抚其面颊,大有爱不释手之意,缓缓又言,“不如,你替我描一副楸夫人的画像来,我即放了你去,如何?”

青鸿微微讶异,非是庆幸自己终得一线生机——经这几天相处,他的话她早已是半个字都不会信!她只是质疑他如何要求楸夫人画像,莫非当真要掳了楸夫人做他召国妇人?简直荒谬!痴心妄想!比自家那位君王还要痴心妄想!不由讥笑,“你如何知我不会画了假的画像给你?”

风梧也是一讶,朗声大笑,“鸿儿聪慧!几时变得这样聪慧?吾心甚慰!只是此题不难!我只须将你所描临一幅送去东越驿馆,焚于当庭,蔚拓等人救之则为楸夫人不假;若漠然观之,则非楸夫人之像!鸿儿自是知道,你若骗我,我总有一百种方法使你生不如死!你说呢?”

青鸿忿忿,却也懒怠理他,不想风梧却不肯罢休,指尖自她鬓角缓缓滑落,又抚向她玉颈,仍旧柔声劝降,“或是我换个说法,只要你替我描出楸夫人画像,我即保你完璧之身,如何?”

青鸿咬牙切齿,恨不能咬断他胡乱游走的手指,冷冷瞥他一眼,“趁早绝了你的妄念!狂徒!”

风梧笑笑,再加筹码,“或者,再加一个百里荒如何?你遂我意,我可放了你们两个同去!”

“百里荒也在你这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青鸿愈发愤恨,“你先叫他来见我!”

“现在?”风梧笑问,“若是只剜他一只眼睛来,算不算见你?或是剜其别处,算不算你见了他?”

青鸿怒目而视,“疯子!他是你国师的嫡长子!是你召国子民!你可还有半点仁心义举!”

“我无仁心!鸿儿有仁心!那么你赠我楸夫人,我赠你百里荒!岂不两下便宜!如此可好?”

“滚!”青鸿怒喝一声,虽喝过即生后怕,可想来又属实忍他不得!论数天下无赖他当拔头筹!

风梧却是不恼,仍慢悠悠与她闲话,“总是话不过三句你就恼了!只你这性子,天下谁人敢娶?”

青鸿实是看都不要多看他一眼,恨得胸口闷痛,头颅欲裂。好在他又缠磨半晌终是渐渐安静,伏在木盆边沿,目光凝视却无落点,眉心紧锁藏无限筹谋。青鸿瞥他一眼知他又入沉思!也是心下感叹:这召国太子还真是少年老成!他之思谋委实深不可测!非她浅薄心肠可以猜度!

风梧也是至今时才想透彻,国师留言所谓“当蛰伏之,以待铿鸣”,此“铿鸣”必是指青玉两家当有一战!而这一战竟是那巫族女子楸夫人摆下的棋局!风梧对楸夫人此计并不感到稀奇,毕竟她是巫族!四境皆知,三百年前正是青玉两家联手灭了巫族!如今,这位楸夫人若当真是巫族留在四境的唯一血脉,而她仍存族人复仇之志,此份孤勇倒是令风梧很生敬服!

只是她之计谋或能瞒过色令智昏的越王,又如何瞒得过杀伐果决的青鸢!青鸢若识此计必不容她!青鸢不能容她,她必得出走越地!她即出走越地,自己何不将她收入麾下!此样女子,有智有勇又身负异能,若得她比肩同谋,兵试天下这事岂非有如神助!此样人物,若为那蠢越王私藏,属实暴殄天物!合该早日寻来,携手同赴,各逞其志!至于青玉之战,且静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