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碰到这么个神经病,郑小满也是心里呕的要死。
她十分郁闷的看着杨书怀,“那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不会觉得太害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罢了。
但是她现在有家人,她们家只是普通老百姓,如何和一地知府去硬碰硬。
杨书怀感受到她的焦躁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好歹我也有举人的功名在,他们要想动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郑小满叹了口气,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书怀却并没有像郑小满这样担心,只要他们能平安回到村子里,应该就安全了。
因为他可是知道,他们那小村子里可还有一尊大佛在呢,那可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一个知府放在他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不过算一算时间,方夫子应该也快要到时间回京城了。
所以这件事,要在他回京城之前解决掉。
马车继续朝前走着,离开府城的地界,路上三三两两的出现了一些衣衫褴褛的人。
郑小满掀开车帘往外看去,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破,有些还拖家带口,用板车推着家里的物件。
“书怀哥,这些人是难民吗?”
杨书怀也往外看了一眼,“嗯,应该是从北边过来的难民。我回来之前,北边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干旱。
今年咱们这也出现了干旱的情况,估计北边的情况肯定会更严重。”
郑小满有些忧心,“要是咱们这再不下雨,估计明年也不会太好过了。”
她们村子边上有河,村子里家家又都种了高产的红薯,总是会比其他人的情况要好许多的。
但是其他的地方,就不会有这么好运气了。
杨书怀也想到他们村子种的红薯,还有河边那几架巨大的水车,突然眼睛就是一亮。
现在正是北方旱灾,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能给朝廷提供高产的粮种,帮助朝廷缓解灾情,那绝对算的上是大功一件了。
而且这件事,可以让夫子向上汇报给朝廷,那样也避免了有人贪墨郑家的功劳。
杨书怀的目光转向郑小满:“小满,你们家的红薯,你有没有想过献给朝廷?”
郑小满愣了下;“啊?你是说把我们的红薯捐出来吗?”
杨书怀笑着摇头,“不是,我是说,把红薯的种子提供给朝廷。
现在北方旱灾,地里几乎颗粒无收,各地缺粮都十分严重。
而红薯作为亩产几千斤的高产良种,如果可以推广种植,一定可以拯救很多人。
更何况红薯耐寒度高,只要不是干旱特别严重的地方,都能保证有一定的产出。”
他见郑小满似乎懂了一些,又继续给她解释道:“如果说在平时的盛世,你将红薯种子贡献出来,顶多就是得个奖赏罢了。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这红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性命,也能帮着朝廷减轻赈灾的压力。
那么这样一来,你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郑小满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懂了,你是说让我用红薯去换朝廷的奖励,这样一来,就是知府的侄子,也不敢轻易动我了!”
杨书怀赞赏的笑了,“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能对付那个神经病的方法,郑小满也是松了口气。
但随即她又有些迟疑,“可是,这红薯种子,我要怎么献出去呢?难不成直接去县衙找县令?人家也未必会见我啊。”
她更想说的是,她把红薯的事情说给县令,县令再向上报给知府,然后再一层层往上报,最后她还能落得多少功劳了。
杨书怀看着她郑重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如何?”
郑小满立刻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了,而且书怀哥你的举人身份出面,也肯定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强多了。”
杨书怀听到对方对他的信任,微微笑了笑,“那回去后我就去安排这件事,对了,还有那水车的图纸,你你要不要一起献上去?”
郑小满立刻道:“当然要了,咱们手里的筹码越多,才能得到越多的利益不是么。”
杨书怀很赞赏她的这份通透,接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一直到马车回到了王家村。
他们到家的时候,外面已经月上中天了。
杨书怀在自家门口下了车,铁头赶着车和郑小满回了郑家。
这个点家里人都睡了,铁头敲了好几下大门,里面才有人过来给他们开了门。
郑小满也没吵醒家里人,轻手轻脚的简单洗漱一下,又去厨房弄了些吃的,就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郑家人才发现她回来了,周春凤诧异的看和从屋里出来的大闺女,“小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小满打了个哈欠,“我昨天后半夜回来的,你们都睡了,我就没吵醒你们。”
周春凤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这丫头,着啥急往回走呢?这大晚上走夜路多危险?”
郑大山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他听了媳妇的话也跟着道:“就是,你这丫头,有啥事不能等到早上再赶路。
这要是路上出了啥事,我和你娘得多担心。”
郑小满摸了摸鼻子,“嘿嘿,那个这不是突然有点事么。而且我也不是自己回来的,我正巧碰到书怀哥了,我们昨天一起回来的。”
周春凤一听来了精神,她笑着道:“呀,你遇见书怀了啊,那可真是巧了。
你昨天不在家不知道,那报喜的人来了咱们村子好几波。
你说那孩子真是了不得了,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举人了,而且听说这一次还是第一名。”
郑大山也笑着道:“可不么,这要是再过了明年开春的会试,那书怀可就是真的成了官老爷了。
到时候估计杨家就不会再留在村子里了,肯定是书怀去哪,他们跟着去哪了。”
郑小满接话道:“啊,可书怀哥说了,他不会去参加会试。他没有做官的心思,所以不打算继续往上考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都惊讶了。
周春凤瞪大了眼睛,“啥?不想做官?那,那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做官要做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