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人的婚事便暂时口头定下。
赵璟得知后留下自己的玉佩让人给安陵容便回禹州正式请媒人来盛家提亲。
这些年赵宗全虽不喜他,但他们终究是父子,他的嫡子赵策英娶了前宰相的孙女,这个庶长子若是一直不成婚难免落人话柄,如今听说他要娶一个五品文官的庶女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乐意,甚至觉得两人都是庶出,是顶顶合适,正好相配。
赵璟不受宠,又是庶出,连婚事都不能在老宅办。
赵宗全也只是随意打发了些银钱给他置办婚事,媒人,证婚,过礼,送聘等一系类事儿都是赵璟自己忙前忙后。
这一年长枫与他亲如兄弟,两人无话不说,因此长枫才极力推荐自己的妹妹嫁给赵璟,现在见他对自己妹妹这般上心,也十分满意,于是请高夏昔也帮着筹办,此都是后话。
这边明兰被关在祠堂第二日便发了高热,老太太终究是坐不住了,让人请了盛纮。
寿安堂。
这对没有血缘的母子相对而坐。
盛纮一脸平静,老太太亦是心照不宣,但是却不能不说。
“对于如儿和明儿的事儿,纮儿打算如何?”
她没说处置,便是想轻拿轻放。
说了如兰便是告诉盛纮犯错的不止明兰一个。
盛纮其实也不是想把事儿闹大,只是不知道国公府的态度,也怕连累家族名声,这才将如兰和明兰关着。
正如两人所说,她们并没有出界,只要这事儿按下,她们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儿。
这事儿只要不传出去,其实他可以当不知道。
再说,明兰是老太太养大的,真处置了明兰,这不仅是打了老太太的脸,还要和他离心,这不是盛纮愿意看到的。
他就是想等老太太自己开口把事儿圆过去。
“母亲,都是儿子不孝,让您跟着操心受累,儿子,儿子也是没法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自责,但却始终没有提及对于那两个女儿的处置。
“哎!”
老太太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疲惫。
“都道女大不中留,明儿是自小养在我身边的,如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总觉得她们都还小,还能多留在我老婆子身边几年,却不想却差点儿误了她们的姻缘!”
“母亲说的哪里话,都是儿子的错,才养出这些不孝女,让您也跟着操心受累,儿子实在羞愧……”
盛纮掩面,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叫他这样,老太太也不与他绕弯子,直接道:
“那纮儿想想如何处理这件事儿?总不能真把两个姑娘送去当姑子!还是两根白绫吊死她们,小女儿家家,难免有些少女情怀,发乎情,止乎礼义,并没有出格,就是说出去虽失了小节,却无伤大雅。
我也让人问了明丫头,她与小公爷的确有些私下的情谊,却也知咱家门户做不了正妻,这次便是要绝了小公爷的念想。
倒是你这个做爹的,朝廷的命官,竟带人去捉女儿……,我这一把年纪都没法说出口,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你,哎……”
这次盛纮的脑袋是真的垂的低低的。
羞愧之余还有后悔。
可是,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当时王氏发了毒誓,说是墨儿与人有私,他也很魔障了一般不知怎么就信了,后来又鬼使神差去了水云楼。
他要是知道事情闹成这样,打死他都不会信王氏的话。
只是,这件事儿如何也不能告诉老太太,于是他只能连连请罪,说自己考虑不周,自己只是怕姑娘真的做出什么有损家风的事这才没有考虑周到。
具体如何,老太太也不想深究,她在乎的是明兰。
而这个家,看似盛纮当家,但其实每个人都能拿捏盛纮。
老太太知道他爱惜羽毛,便直戳痛处。
大娘子有配享太庙的父亲和诰命的母亲,可以无所畏惧。
林噙霜则是用温情软化,获得他的怜惜和爱护。
安陵容也有自己的手段。
风平浪静之时,盛纮春风得意,羡煞旁人。
但是一旦有人挑事,他才是那个最难做的人。
“母亲说的极是,是儿子冲动了,还请母亲指点,如儿这边倒是不难办,主要是明兰这边,听说齐国公府和永昌伯府都对明儿有意,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儿子……”
盛纮故作为难道。
“这有什么为难?齐国公府想抬明兰做妾,已经被我打发出去了,至于永昌伯府,那梁六是个浪荡且没有志气的,还未成亲屋里留有一堆通房,还有什么表妹都有了身子,正经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进去,明儿幼年失了生母,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不指望她嫁什么王权富贵的人家,只盼着她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不至于落得我老婆子一般的凄惨下场!”
老太太说着落下泪来,盛纮连忙跪下请罪。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盛纮将安陵容的婚事定下了告知了老太太,并说如兰明兰都年幼,大可再留两年,不必急于一时。
只是没想到,这时吴大娘子又亲自上门。
老太太还想用明兰年幼和庶女的借口打发吴大娘子,只是这次吴大娘子却说连平宁郡主都说明兰是个好姑娘,她若是不早早定下,怕被人抢走了。
老太太一时无言,吴大娘子却悠悠品茶。
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不露锋芒。
安陵容知道平宁郡主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为了彻底断了儿子的念想,一定会把明兰嫁进永昌伯府,这才有了吴大娘子再次上门。